六个笼罩在黑袍之下的神临使徒走在一条蜿蜒曲折的红色沙脊上。
走在前面神临使徒停了下来,东洼官寨出现在红沙的尽头。
“终于回来了。”一个神临使徒说,他们已经在外边游荡不少天了。
“在这脱吧,这身行头穿着好难受。”他身后的神临使徒说。
“脱。”领头的神临使徒说。
他们开始脱下外罩,露出他们本来的面目,是东洼官寨的人。
“有人!快躲起来。”有人压着声音说,接着他翻到沙脊的一边。
其它人也收拾起行头,滚到那人身旁。
那人偷偷抬起头,发现远处沙脊的一侧,逐渐显现出一伙人,从着装打扮来看是一个商队,得有六七十人,其中还有二十几个,深眼大鼻躬背的高大驼人。
“晒熟人咧。”走在商队最前边的高帽中年人说,他停下来从怀中取出葫芦,猛灌了两口,吧嗒了两下嘴,用手揉了一下小胖脸中央那颗‘红草莓’鼻子,大着舌头说:“伙计们,快走。”
“是,东家。”十几个伙计随声附和,可脚下并没有加快。
高帽中年人没走几步,身形开始摇晃,又打了个酒嗝,上来两个伙计将他架到驼人的背上,他呼呼大睡起来。
看着商队走出一段距离,趴在沙地上的六个人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把神临使徒的袍衣皮面具又叠好,放进一个人的布包里,又看了看周围,这才起身朝着他们日思夜想的东洼官寨走去。
东洼官寨寨门上悬挂着一颗巨大的干枯鱼头,足有五六尺长,那一嘴白森森的锯齿尖牙,证明它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凶残存在。它旁边还悬挂着一把红绳缠柄的巨剑,足有八尺长。
“耶!我的个乖乖。”站在寨门前,此时已经酒醒的刘掌柜不措眼珠的盯着寨门上的巨鱼头说:“如果在眼窝里再放两个红色大琉璃,价码可不是一般的高咧。”
“刘掌柜,既然到了此地,我们就此别过吧,”一个面色黝黑的人上前拱手说:“多谢刘掌柜一路上的照顾。”
“好咧,不耽误你们办事。”刘掌柜说:“两月后在这相聚,再把你们带回关内。”
“后会有期。”面色黝黑的人说。
面色黝黑的人带着他的十几个手身矫健和手下离开了刘掌柜的队伍,他们头也不回的进了官寨。
“东家,他们走了。”一个小伙计上来说。
“寻山客都寻到关外了,有意思咧。”刘掌柜说。
“东家,他们靠什么活呀?”小伙计说。
“家雀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咧。”刘掌柜说完,用手敲了一下小伙计的头说:“耶,用你操心咧。”
小伙计双手抱头说:“就是问问,东家,你老见多识广咧。”
“耶!还敢学我。”刘掌柜说着又在小伙计头上敲了一下。
刘掌柜一行人进到官寨,他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关内,虽然路上没有身穿绫罗绸缎的富户,但是街边的商户确应有尽有,竟然还有金银赌坊。
金银赌坊的门口站着一个肥头大耳两腮挂着肥肉的矮胖‘白猪’,这家伙舞动着手里的粗布小折扇,弯着一双小母猪眼,笑哈哈对着过往行人招呼:“各位客官进来玩玩,一夜暴富!一夜暴富!”
时不时的有人进去碰运气。
刘掌柜收回目光说:“耶,小宗主是要干啥咧。”
小伙计凑上来说:“东家先去集市吗?”
“不咧,那都是小生意,先做大生意。”刘掌柜说完,迈步向政厅走去。
政厅内,长条桌上摆满了酒食,在红沙荒,烤肉和宝蓝果是餐桌上永远的主角,刘掌柜一口气就吃了好几个。
“耶,又吃到了新鲜的宝蓝果,此果在关内只有富贵之人才能享用。”刘掌柜说。
“你要是留下来,可以天天吃。”坐在首位的炎黄心焰说。
“耶,我看小宗,丰主大人的官寨是越来越兴隆了。”刘掌柜说:“我要是留在这,谁给你从关内带东西过来。”
“刘掌柜,我上次所托之事?”炎黄心焰说。
“办好了,我做生意最讲诚信。”刘掌柜说。
“刘掌柜,我敬你一杯。”炎黄心焰说。
两人对饮一杯。
“吃完了,我把东西交给你。”刘掌柜说。
“不急,刘掌柜一路劳累,歇好了再说。”炎黄心焰给刘掌柜满了一杯说。
二人吃喝起来,刘掌柜也讲起了一路的见闻,相谈甚欢。
东洼官寨的一间仓库内,刘掌柜身旁有两个伙计,还有三个箱子,炎黄心焰站在他们对面,他身后跟着庄园主陆丙和白矮人波查丁,现在他成为东洼官寨的传令官了。
“丰主大人要的东西都在这了。”刘掌柜说完,一伸手。
两个坡脚的伙计上前打开了第一个箱子盖,里边是一条肥嘟嘟的深红色虫子,虫子猛的仰起头,张开嘴,嘴里是一圈弯钩似的利齿,它的圆圆的大脸上有两个黑色的泡眼,而且是一上一下。
庄园主陆丙被虫子凶恶的样貌,吓得向后闪身说:“什么呀?这是?”
“耶,你们要母地龙咧。”刘掌柜说:“为了它,我可是花费了不少银子,能带出关外可是万幸咧。”
庄园主陆丙看着箱子里的肥胖母地龙,它有四条公地龙捆起来那么粗,简直是‘悍妇’般的存在说:“丰主大人,这东西能,能行吗?”
这肥虫也让炎黄心焰看的头皮发麻,他看向刘掌柜。
“要看公地龙的造化咧。”刘掌柜说:“据说被母地龙吃掉的也不少咧。”
庄园主陆丙瞪起小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说:“不会都吃了吧,那我的庄园就完了。”
“耶,都说了看造化咧。”刘掌柜说:“关上咧。”
坡脚的伙计上前关上了箱子盖。
“都打开。”刘掌柜说。
伙计打开了两个箱子盖,一个小箱子里是一些棕红色的金属块,另一个大箱子里是很多黑色的金属块。”
炎黄心焰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抬头看向刘掌柜说:“刘掌柜,我要的是扎甲,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掌柜伸手一指小箱子里的棕红色金属块说:“这个是紫铜。”又一指大箱子里的黑色金属块说:“生铁,都是好东西咧。”
“紫铜,生铁。 ”炎黄心焰说:“我有什么用呢。”
“都可以用呀。”刘掌柜说:“我给你带来的是无数的扎甲。”
“此话怎讲?”炎黄心焰说。
刘掌柜伸手一指两个坡脚的伙计说:“他们二人是制甲师,一个锻造甲片,一个穿绳缚成扎甲,因为制甲时伤了腿,而被造办处撵出来了,正好他两人都是孤身生活,我就把他们带来咧。”
炎黄心焰听后,不觉两眼发光,连声道谢。
“古兰绳就是你们红沙荒出的,有制甲师,再加上我带来铜铁,两全其美咧。”刘掌柜说。
送走刘掌柜,商队一行人在客栈歇息,炎黄心焰坐在政厅的首位上,他没有找愁佬过来,因为随着官寨越来越繁荣,做为治安官的愁佬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应了那句话,人多事就多。
半个时辰后,传令官波查丁进到政厅,炎黄心焰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波查丁赶紧过来,给他带来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母地龙吞吃了一条公地龙,庄园主陆丙心痛的直咧嘴,好消息是母地龙没有吃第二条公地龙,并和它相安无事的同住在原土里,庄园主陆丙乐开了花。
炎黄心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手中有粮心不慌,他坐回椅子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