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掌事脸色一白,没想到闻初漓不仅发现了那日的端倪,甚至还记得这么清楚。
畏畏缩缩,她突然不知自己还应该再怎么隐藏事情真相。
“究竟是怎么回事?孙副掌事,你若是再隐瞒,就别怪本官将你带回大理寺治你的罪。”
谢言钰冷声道。
孙副掌事向来欺软怕硬,别说是把她关进大牢,就算是遇见一个稍微厉害点的人物,她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听到这话也是立刻的磕头认罪。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老奴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阿婧确实是来找老奴告假说她家里母亲生了重病,非要回去看上一眼,可这荣王妃宴会在即,名单上去献舞的,那都是定了人的,老奴不敢让此事有差错,便没有准她的假,谁知到了夜里,她竟自己溜出了教坊司,我们也是让人找了好几日,甚至是派了人去了她家里找,可她家人说,她压根就没有回去过啊,老奴害怕荣王府宴会那边知道真相,教坊司会受牵连,便只能将此事瞒了下来,如今我们也是在找人啊,可是,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孙副掌事急的手忙脚乱,连连叫屈,急的就差哭出了声。
闻初漓见她这副模样,倒是也不像说谎,可若是她说的是真的,那阿婧,到底是被谁带着,带到了哪里。
“我想去阿婧的屋子看看。”
闻初漓说着,便走向教坊司内院,谢言钰也立马跟了上去。
进入阿婧的屋子,闻初漓发现屋子里面一切安好,所有的东西都在原位,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像是蓄意溜走。
“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吗?”
谢言钰问。
闻初漓摇了摇头,“没有,一切如常。”
闻初漓继续四处翻找着,依旧一无所获,她正一筹莫展之时,突然在床头发现一枚露出的信角。
闻初漓走近床边,将信封从床头底下扯了出来,打开一看,是她母亲身边的嬷嬷给她写的信,告诉她母亲即将不行,盼她回去再见最后一面。
闻初漓如今算是明白阿婧为何如此着急了,她向来守规矩,胆子也小,若不是事情所迫,绝不会做出这种出逃的事情。
“我想去阿婧家中一趟。”
闻初漓捏紧信封,转身对着谢言钰说道。
“好,我跟你一块去吧。”
谢言钰回道。
紧接着,二人正要一起出门,刚跨出房门,就遇见了弥月。
“闻初漓,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弥月对于她的到来也非常不解。
“阿婧失踪了,这事你知道吗?”
闻初漓盯紧她的眼神,试探的问道。
只见弥月先是眼神闪烁了一下,后又慌忙挪开眼珠子,不敢去看闻初漓的眼睛。
“我……我怎么知道,我平时又不与她往来,她失踪关我什么事。”
“当真不关你的事?”
闻初漓怀疑的问:“在这教坊司,除了你,便也就没有人会刻意针对阿婧了,弥月姐姐,阿婧,该不会是被你抓起来的吧?”
闻初漓紧紧盯着她,三分怀疑,七分挑衅的追问。
听到这话弥月一下子就炸了,一把甩下袖子,“我抓她?我有病吗?我抓她干嘛,闻初漓,说话做事可要讲证据,明明是她们家那个奶娘鬼鬼祟祟的来找了她,她才连夜逃了出去,如今事情发展至今,我们教坊司所有人差点被她连累,还没找她算账呢,你倒是敢往我身上泼起了脏水。”
听到弥月如炮仗一般,喋喋不休的一番话,闻初漓嘴角微微扬起,她还是那么容易上钩,几句怀疑的话,就把她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好了,既然如此,倒是我冤枉了弥月姐姐,妹妹这就离开。”
见事情已经有了方向,闻初漓也懒得再和她辩驳瞎扯,只是安静的快步离开。
弥月不明所以的看着离开的二人,莫道一句:“有病!”
出了教坊司,闻初漓便和谢言钰一起往阿婧家的方向走去。
她只去过阿婧的家一次,还是在两年以前,这条路弯弯绕绕,经过了好几条小巷,在几乎快到乡镇的地方。
“初漓姑娘,你确定是这里吗?现在天可是快黑下来了,若是再没找到,今夜我们可就回不去了。”
谢言钰也不知道为什么,信了她的话,一路和她走的腿都断了还是没有走到他们要找的地方。
“应该就在这前面,我也只来过一次,这地,确实是偏了些。”
闻初漓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是她麻烦的人家,又要人家陪自己跑了一天。
“等我们回去,估计也已夜深,你就怕辰王殿下派人来寻你吗?”
谢言钰问。
“放心吧,出门前我就与殿下说了,今日去见一个妹妹,夜里可能会回去的晚一些,他没有怀疑。”
闻初漓淡声说道,她做事向来求稳妥,不会留下让人怀疑的把柄。
谢言钰看着走在自己前头瘦弱的身影,眼神闪烁着,脸上挂了一抹笑意。
“看来,辰王殿下在你心里,已然是很重要的人。”
闻初漓回头,眼神带着疑问,谢言钰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谢大人,我们之前可否认识?”
闻初漓终究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虑。
谢言钰听到这话低下眉头,收起了笑意,眼里像是划过一抹失望一样。
“也许吧。”
他淡淡回答,走到了闻初漓前头。
也许?似答非答的答案,让闻初漓的怀疑更深,可她对于谢言钰,除了前世的两次提点相救,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二人继续走着,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阿婧家里。
闻初漓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
屋里发出询问,没多久,脚步声便靠近门边。
开门的是阿婧的奶娘,也是如今唯一伺候在她母亲身边的嬷嬷陈氏。
“陈嬷嬷,许久不见,徐夫人如今病可有好转?”
闻初漓脸色淡淡笑意问着。
陈嬷嬷皱起眉头看了许久才认出闻初漓。
“是你,你是,初漓姑娘?这几年,都是你在帮我们姑娘,来来来,快请进。”
陈嬷嬷说着,一边把闻初漓往屋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