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铜镜局中局
第47章 两个问题
卧室还是老样子，可曾光却感到有一股森森冷气。
他首先看到了那张双人床，床上很凌乱，床面皱巴巴的，双人枕头底儿朝上横陈着...曾光的头皮一阵发麻，不禁想起昨晚把柳如烟勒死放在床上时的情景，他连忙把目光移开，忽然又看到床头墙上身披婚纱的柳如烟，不由得一惊。他定了定心神，发现那是柳如烟和汤小七的结婚照，照片上，柳如烟那双美丽的勾人心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似乎对他说：“曾光，你来啦！”
‘砰’的一声，曾光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范警官已关上了门，他用眼望着曾光，含意不明地笑了笑，走向阳台。曾光看到，在双人床与阳台之间，摆放着两把圈椅和一个小圆桌。
范警官坐在一把圈椅上，他依旧望着曾光，冲小圆桌一侧的另一把圈椅伸了伸手。
曾光坐下来，圈椅发出‘吱呀’声。
“姓范的会问自己什么？”他心想。
“柳如烟死了！”范警官目光散淡地打量着卧室，自言自语道。
“是啊！风华正茂，挺可惜的！”曾光说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小七他不应该呀！”
“不应该什么？”范警官似乎不明白曾光的话，他目光如炬，盯着曾光问。
曾光稳了稳心神说：“不应该对柳如烟下狠手，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呀！”
“你怎么知道柳如烟是汤小七杀的？”范警官不解地问。
曾光故作吃惊：“我也是刚听人们说的！怎么？你们还没有定案？”
范警官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曾局长，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呀！柳如烟是不是汤小七杀的，我们还没有充足的证据。”
曾光看了一眼范警官，苦笑了一下，试探道：“是啊！你说得对，我呢，也只是听人说昨晚汤小七喝醉酒撒酒疯...”
范警官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人们都这么说，我们目前也是这样认为。可是，让我弄不明白的是...曾局长，汤小七为什么总是咬着你和柳如烟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是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当然你刚才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可是，据我所知，汤小七从部队转业是你给安排的工作，你对他是有恩啊！而且，据说你们两家的私交一直很好...他在这个问题上咬住你不放是不符合情理的呀？”
这是一个很刁钻的问题。曾光有点儿猝不及防，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姓范的很有可能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于是，他故作惭愧的低下头，默默地说：“范警官，这件事说起来，很难以启齿呀！”
范警官饶有兴趣地凑近曾光，似笑非笑地说：“噢！曾局长，你与柳如烟莫非...”
曾光知道汤小七肯定会说自己与柳如烟有染，索性放开了说：“范警官，说起来话长了，汤小七这个人我了解，他心眼儿小，疑心重。他从部队转业，柳如烟找到我，我是个爽快人，局里每年都接受许多复转军人，我收谁儿不是收啊，所以，二话没说就把汤小七接收给我开车了。我们之间不沾亲带故的，事儿就麻利痛快地办了，汤小七不相信，开始怀疑柳如烟跟我有什么事儿。柳如烟是个机灵人，一直很感激我，经常带点东西到我家串门，还跟我媳妇拜了干姐妹，在她的带动下，我们两家的关系走动的挺紧，这样一来，汤小七的疑心越来越重了，两口子经常怄气...唉！汤小七这个人啊，惧内，怕老婆，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憋着，动不动就喝闷酒，这不，憋着憋着就出事儿了...”
范警官打断他的话，问：“曾局长，汤小七和柳如烟他们两口子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曾光轻描淡写地说：“汤小七给我开车，天天跟着我，我能看不出来吗？另外，柳如烟私下里也跟我说过！”
范警官有些惊奇：“柳如烟连这事儿都跟你说？”
曾光装作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很坦诚地说：“范警官，有些话我是可以放在桌面上说的，柳如烟也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子，我拿她当自己的表妹看待，她有什么话自然愿意跟我说了！”
“那么，依你自己看，你和柳如烟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曾光说：“实事求是地说，我喜欢柳如烟，她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但是，我可以以人格担保，我跟她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关系！汤小七把我和柳如烟的关系想的龌龊了，疑心生暗鬼，所以才吃醋，才在酒醉后仗着酒胆干出不理智的事儿！”
范警官问：“这么说，你敢肯定柳如烟是汤小七杀的？”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曾光再也避讳什么了，他说：“我不敢这么说，可是，从汤小七总是咬着我和柳如烟之间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来看，他从内心里是恨我的，他对我的这种恨，完全可以转嫁到柳如烟的身上。”
范警官眯起眼，半晌，默默地点了一下头：“你说的这些，不无道理。可是...”他笑了一下，睁开眼，“我想问你第二个问题，你与柳如烟既然没有汤小七想象的那种男女关系，那么，你们之间是否存在着别的什么利益关系呢？”
曾光心里就是一惊，心提了起来，很快，他以攻为守：“你说的利益关系指什么？”
范警官皱皱眉：“比如说...”他忽然停住口，反问曾光，“利益关系你不懂吗？”
曾光像蒙受了耻辱，反问道：“范警官，我懂你说的是什么，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回答这些，难道柳如烟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范警官愣了一下，旋即，他摇了摇头，抱歉地说：“曾局长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假定汤小七是杀死柳如烟的凶手，当然，我说的是假定，那么，仅凭他对你与柳如烟男女关系的怀疑，能促成他杀人的动机吗？这里边还有没有别的因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