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铜镜局中局
第45章 杨明变卦
汤小七说：“关于这一点（曾光幽会柳如烟），杨明都看见了，你不相信我，可以问问杨明。”
柳沧寒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敢保证杨明昨晚没喝多吗？更何况，谁知道你跟杨明有什么猫腻儿！”
汤小七记得杨明曾经跟老丈人提起过昨晚碰到曾光与柳如烟在一起的事儿，现在，老丈人居然怀疑杨明说过的话，而且怀疑自己与杨明订立了攻守同盟！这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警察默默倾听着汤小七与柳沧寒的对话，此时，他饶有兴趣地问汤小七：“照你这么说，曾光昨晚带着柳如烟进了四海方舟，这件事有杨明作证？”
他点头：“没错儿！”
警察果断地说：“这样吧！把杨明找来！”
杨明来了，额头汗涔涔的，进了餐厅，先是怯怯地同警察和柳沧寒点了点头，之后，看了汤小七一眼，在一名警员的指引下，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警察冲汤小七努努嘴：“你出去吧！”
于是，他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到杨明身旁的时候，他稍微迟疑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一下杨明的肩膀，以此传达自己对他的希望。
他做这些的时候很随意，什么话也没说，感觉中，杨明好像看了自己一眼，嘴角还扯出一丝笑。他暗自庆幸着，心想，亏得昨晚碰到了杨明，否则，以自己现在的处境，举证曾光与柳如烟昨晚的幽会，是没人相信的。
他来到客厅，一名警员拉上了客厅与餐厅之间的推拉门，与此同时，警察与杨明的对话从他的身后传来。
“你叫杨明？”
“是！”
他止住脚步，驻足在推拉门前，想听一听餐厅里警察如何向杨明询问，这时，身边的那名警员很礼貌地拉了他一把，向客厅一角的沙发伸了伸手。
他无奈，默默地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客厅里很静，他的心里十分烦躁，想象不出杨明会怎样回答警察的询问。大约过了几分钟，他坐不住了，倏然站起来，装作内急的样子，一溜小跑进了卫生间。
他清楚自家的房屋结构，为了采光、通风，卫生间与厨房之间的隔墙打了一个小窗户。他来到卫生间，警察和杨明的对话很清晰地飘了进来。
警察：“昨天晚上，你看到曾光和柳如烟进了四海方舟？”
杨明：“我不认识柳如烟！”
警察：“那么，你看到曾光了吗？”
杨明：“没看见！”
柳沧寒：“上午你亲口跟我说，昨晚你和几个同学到四海方舟吃饭，后来看到了曾光，为了避嫌，你们去了食为天...”
杨明：“这个事儿...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实际上，我是嫌四海方舟的饭菜价位太高，故意找个借口去食为天的！”
警察：“那么，昨晚你送汤小七回家时，在宿舍楼前碰到曾光了吗？”
杨明：“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清是谁儿！”
柳沧寒：“小杨，我想问你，上午你跟我说过在宿舍楼前碰到的那个人是曾光？”
杨明：“说过！”
柳沧寒：“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说没看清？”
杨明：“当时，我听小七说那个人是曾光，我想也许是曾光吧！就跟他一起那样说了，现在想起来我还真的不敢确定。因为，昨晚小七喝醉了，他不一定看得准！更何况，昨晚我也喝多了...”
警察：“这么说，你昨晚看到曾光与柳如烟在一起的说法是不存在的喽？”
杨明：“是！起码我没有亲眼看到！”
... ...
一阵晕眩，汤小七几乎昏厥过去。懵懂中，他没弄明白餐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杨明这是怎么啦！他疯啦、傻啦、精神失常了？他怎么会说没见到曾光呢？他重重地拍了几下脑袋，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难道是自己记错了，难道是自己喝醉酒后产生了幻听幻觉？
不！自己没有幻听幻觉，是杨明在说谎！
懵懂渐渐化为愤怒，他按捺不住自己，冲出卫生间，不顾警员的阻拦，气急败坏的闯进餐厅，怒冲冲地对杨明说：“杨明哇杨明，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良心哪，你这样说话，还知道什么叫天地良心吗？你成心毁我是吧？”
警察不满地拍了几下桌子，挥着手斥责道：“嘿嘿嘿！汤小七，谁叫你进来的？还有没有规矩？出去出去！”
汤小七梗了梗脖子，指着杨明说：“他居然说昨晚没看到曾光！”
警察虎着一张脸说：“我问他话呢，又没问你，你跑进来干嘛？我这是在工作，懂吗？你再这样擅自闯入，别怪我不客气了！”
汤小七气满胸膛，指着杨明的鼻子：“他明明...可他...”
杨明平静地打断了汤小七的话，不软不硬地说：“汤小七，没事儿的时候，有些话说说也便罢了，现在，你媳妇死了，警方介入了，人命大案，你就是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随便乱说呀！没看清就是没看清，一是一，二是二，我不能对自己、对他人、对法律不负责任，你说对吗？”
汤小七的心彻底凉了，杨明的话分明是在告诉警方，所谓曾光与柳如烟暧昧关系是没有根据的，这样一来，他在柳如烟之死的问题上所供述的一切都将会打上问号...
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杨明分明是在害自己！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汤小七的火‘腾’地一下蹿了上来，情急之中，为了表现自己酒醉后仍有记忆力，他当面质问杨明：“杨明，昨晚你以为我真的喝醉了吗？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现在，我就给你背一背酒桌上你们说的那段顺口溜：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现用现抓；四等男人下班回家；五等男人回家总看不到她；六等男人回家看见她的‘那个他’...”
汤小七一口气将顺口溜背了下来，他问杨明：“这说明什么呢？”
杨明‘嘿嘿’冷笑，不慌不忙地说：“说明这顺口溜确实刺激了你，你觉得曾局长和你媳妇有那种关系，你就认为这顺口溜是专门说给你听的，认为我们是在有意地挖苦你污蔑你，所以你才掀翻桌子，用很脏的话骂人，你说你要报仇雪耻杀人，还说要让世人看看你是一条汉子，这些你怎么不说？这些你为什么不记得？”
杨明翻动的嘴唇犹如一支火焰喷射器，他被杨明喷射的毒火烧着了，他痛苦地挣扎着，想还他以颜色，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想，在这一点儿上，杨明说的完全是事实，正因为事实，自己才极有可能被警方划为杀人的元凶。
他看到老丈人脸沉似水，眼里射出两束毒针，这毒针带着哨音穿透了自己的心。
他心想：“完了！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说清了！杨明为什么会如此这般地陷害自己？”
他愤怒地瞪着杨明，嗓子眼儿聚集了一个硬硬的疙瘩，嘴唇痉挛般地抖动着...
警察手一摆，刚要说话，曾光推门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