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地球方面,当267号毫发无损地穿过核爆“礼花”,便继续超地球大气层中飞去。此时267号舰长昂耶二世坐在舰桥中间的主座,边上是他的妻子奥荷。此外还配有一名大副、一名牧师、一名生物学家、两名科学家、两名地质学家和三名陆战队员,共12人,由于此次是为了特定任务而来,这几乎是艾瓦舰队小型暗物质飞船的舰员上限了。另外飞船货仓还搭载了两具人形机甲(平时主要用来搬运货物)以及一台机械犀龙(可理解为陆战队的三栖步兵战车)。货仓里厢还有几具克隆人和休眠仓以备不时之需。
“让我们来准备还礼吧!” 舰长昂耶二世给大副使了个眼色。
“艾岸,请罗列地球上的地标性建筑,先从巨型雕像开始。”大副向船上名叫艾岸的艾瓦舰队标准人工智能发出了指令。
一秒不到的时间,艾岸便把十几个地球上的巨型雕像投影在了控制台。
“筛选出此刻不在营业时间的几个。”舰长昂耶二世下令道。
控制台上显示出了两个:美国的自由女神像和巴西里约热内卢基督像。此刻美洲正好是凌晨。
“更改航向,粒子束发射充能准备。”
十五分钟后飞船穿越大气层来到了南美洲上空。
“发射!”
两发高能粒子束射向巴西里约基督像,0.1秒不到的粒子束飞行时间后,雕像瞬间灰飞烟灭,连底下的耶稣山都几乎被削平了。
“下个目标!”昂耶二世继续下达指令。
由于在大气层内267号的气动外形决定其无法进行超高速机动,此时飞船实际是靠登陆用反推火箭的矢量喷嘴在飞行,但依靠向飞船前方空气发射威力强大的能量束,拨开飞船前侧的空气,从而形成一个真空区,远处听不到这种飞行方式发出的声响,因为已经轻松突破空气194分贝的人耳承受阈值。这类似前苏联超空泡鱼类的原理,巡航速度也就比人类喷气式飞机快多了。1小时38分钟后飞船来到了北美上空,此时NMD(美国国家导弹防御系统)自动启动,多枚爱国者-7型防空导弹紧急发射,而美国机载高能激光武器(ABL)已于30分钟前启动,此刻在空中巡航的一架波音797打开侧舱门,露出了大型高能激光发射器,随即向267号滋出了一道红光。
结果可想而知,以卵击石。
“轮到我了!”舰长昂耶二世说道。于是267号向下方的自由女神像发射了两发高能粒子束。屹立近两百年的自由女神像顷刻间四分五裂,火炬掉落在了自由岛轮渡码头上。
几分钟后雷埃尔等人收到了有一段摩斯码,写着:
我方将在今日当地时间上午9点联合国总部大楼前宣读《告地球人民书》。
位于尼莫点海底的九国代表也目睹了刚才的两起袭击事件,海伦娜泣不成声,哭喊着说不该去招惹他们。此刻又看到267号传递的信息,众人内心已经如一片死水,也就只有罗斯托夫斯基还在一旁骂骂咧咧。而自由女神像的倒塌对美国人理查森如同晴空霹雳一般,此刻他才意识到对自己的国家、对自己的民族有着深厚的感情。
“各位,恐怕人类作出了错误的决定,各位请自便吧。”雷埃尔沉着脸向大家道别。
上午8点50分,267号来到了联合国大楼上空,空投了两具人形机甲以及那台机械犀龙。两名陆战队员各操纵一具人形机甲分别降落在了著名的扭曲枪管和铸剑为犁两座雕塑前,而另外一名和舰长昂耶二世以及奥荷则搭乘机械犀龙降落在了中国赠予联合国的青铜巨鼎跟前。着陆时使用的反推火箭在地面上烧出几个大圈。
此刻联合国大楼为中心方圆三公里已拉起了警戒线,NYPD(纽约警察)在外围警戒,内圈数辆主战坦克扼守路口,边上几个美国大兵在路障后架起了机枪,空中则盘旋着最新款的“克里”级武装直升机,但显然他们得到的命令都是待命。
这时,舰长昂耶二世夫妇从机械犀龙的舱门走了出来,两具人形机甲一左一右紧跟其后。这是地球人首次亲眼目睹外星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舰长昂耶二世身上,只见他与人类体型相似,皮肤粗糙黝黑有纹路,下肢明显更粗壮,眼睛也更大,显得炯炯有神。他身穿橙色舰队制服(那是麒麟座α的颜色),奥荷则身穿青色礼服(艾瓦星天空的颜色)。此时联合国秘书长埃塞俄比亚人哈迪斯、美国总统、加拿大总理、墨西哥总统以及随行人员都站在联合国大厦底楼玻璃门后,身前有大量军人支起盾牌。一旁还有人手持盖格计数器已实时监控辐射数值。
舰长昂耶二世走到空旷地带停下脚步,慢慢地环扫了一眼四周,停顿了一会儿后用艾瓦语开始讲话:
“各位上午好。”
此时边上一具人形机甲内部的扬声器用人类男性的声音实时翻译成英语,另外一具则用双臂上的投影装置在联合国大厦的外立面用中文、英语、法语把翻译的字幕投了上去,显然流明数非常高,大白天投影效果非常好,联合国大厦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块巨型显示器。
我是来自艾瓦星第二舰队267号科考舰的舰长昂耶二世,站在边上这位是我的妻子奥荷。艾瓦星距离地球大约144光年,我们的舰队母舰于一万多年前驶离艾瓦星,之后一直在茫茫宇宙中执行探索任务。
“一万多年前?”墨西哥总统桑切斯惊讶道。
此次前来地球,我是奉第二舰队总司令乌岸七世之命,来此执行任务。对于四个小时多前对地球两座地标建筑的两起打击,我很抱歉,但贵方无视我方警告,作为军人,我按照标准程序进行了还击,我选择了能够尽可能减少贵方人员伤亡的打击目标。我可以理解你们对我舰以及我族人的仇恨,但请先听一下第二舰队总司令乌岸七世要求我传达给你们的一封信。
地球人类:
我是艾瓦星第二舰队总司令乌岸七世,如果昂耶二世打开的是这封信,说明你们对我方率先开了火,这与我预料的一样。在过去几十年时间,我都在研究你们的文明。首先我要声明的是,我方并不是来毁灭你们的,我们已经发现地球一千多年了,如果要征服地球早就来了。你们应该庆幸是我们降落在了地球,而不是虫族。三千年前我们与虫族发生了战争,前后延续了近八百年,无数艾瓦人战死于这场战争。
这时联合国大厦的“巨型幕布”播放了艾瓦人与虫族战争的画面,血腥异常。人类一天内又见到了第二种外星生物。
它们来自银河系的伴星系小麦哲伦星系,是一种古老的邪恶生物族群。根据我最新的推演,它们之前很可能路过了地球,由于它们的母巢质量巨大,其引力很可能引发了地球多个原始文明记载的史前大洪水。但显然它们并没有来侵略地球,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但我推测可能是由于你们那时人口数量还小不够它们塞牙缝,也可能是我们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力。另外它们有可能在地球撒下了它们的物种,这是我们来地球的任务之一,不过并不是主要任务。
一万多年来,我们在本悬臂的六大舰队基本完成了探测工作,地球是我们在猎户座悬臂遇到的唯一一个拥有智慧生物的星球,其他的都是一些原始动植物,并且生存环境要恶劣得多。其实艾瓦星比你们的生存环境也要恶劣得多,我们星球上高达几十米的大海啸从不停歇,我们的陆地只有星球表面积的百分之八,我们的星球还比地球晚一亿年形成,但我们的科技目前至少领先你们一万两千年。你们最先进的武器对我们一艘非武装船只都无可奈何,原因很简单,我们的小型暗物质引擎输出的功率都能领先你们在建的ITER3.0核聚变装置三个数量级。
这其中自然有一些偶然因素,我们星球生物大爆发出现得比你们早,但也有一些人为因素。在我对地球历史有了充分了解后,我发现你们从开化到现在,纷争从未停止。七大洲,多种族、多民族、多宗教造就了你们所称的绚烂文明,但同时也造成了无穷无尽的混乱。我一开始不理解你们的宗教,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你们包含萨拉戈萨条约的第二条教皇子午线,我想怎么距划出第一条教皇子午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会这样,接着我就突然明白了,这就是你们的本质。
你们的宗教在文明刚开化阶段起到了一定的从混乱中建立秩序的作用,但当地球达到一定的文明程度之后,你们的宗教反而成了混乱的根源之一。你们的几大宗教都各自有不同派别,不同宗教之间要打,同一宗教下不同派别也要争。我可以很自豪地告诉你们,艾瓦星自始至终都只有一种宗教,并且从来没有过什么愚昧的教义,也从来没有宗教迫害。我们十三万多年前就形成了统一的政权,科技再发达我们的社会形态也基本还是一如既往。我们的贫富差距很小,人民幸福感很高。而在地球上,我有理由相信,照你们这样发展下去,再过多少年,也还是处在纷争的泥潭里。
我感到这很可惜,你们有这么美丽的星球,这么多和谐的动植物。我看了你们拍摄于公元2001年的法国纪录片《迁徙的鸟》,我很感动,艾瓦星没有这么多鸟类,自然也没有这样生机勃勃的场面。而你们却一直在糟蹋这一切,北极冰盖消失导致的气候异常会让你们觉得后悔吗?海平面升高后将你们的度假胜地马尔代夫淹没了你们后悔吗?我想你们不会后悔,你们忙着继续彼此纷争无暇顾及。
这时包括联合国秘书长、各国政要以及尼莫点海底基地的九国代表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无言以对,连罗斯托夫斯基都双手抱着头非常痛苦。
你们或许会疑惑为什么我对你们如此了解,我之前说了,我们发现地球已经一千多年,也早就派了旁观者到地球。他会定期汇报并且上传了许多文献资料。我从中学习了地球历史,了解了地球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