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棣心头一震。
“混沌边界？安敬可曾去过吗？”
“小人没有去过。我被斯巴祭师梅菲斯特救下后，一直跟随他绕着仙莱大陆走，见过的沿海城邦极多，但却未上过那三座大岛，更没见过那些岛上凶悍的土著。”
“我听说仙莱大陆小岛众多，生活着许多奇怪的土著部落，不知道是真是假？”
“的确如此。仙莱大陆除了三大岛外，还有西西里海弯的地中岛、撒拉丁岛、科嘉西岛、马耳岛、克里特蒂岛、塞浦岛、路斯岛、希罗德岛、卡尔帕索岛、基克拉泽群岛、伊奥群岛、阿利群岛，有莱曼蒂斯弯的爱兰岛、曼法罗群岛、兰巴群岛、赫布里底群岛、锡利曼岛、海峡群岛，以及波罗湾内的众多岛屿，据说岛屿总数有千个之多。”
“仙莱大陆看来可叫做千岛大陆了！”
“仙莱大陆的贵族之中，确实流行这样的称呼。据彭蒿所知，过去仙莱大陆的矿产少、山地多，以葡萄庄园贵族最为富有，不少城邦国家以此为税收根基，使得庄园贵族地位极高，根本看不起沿海小城，更视大陆外岛屿上的部落为蛮人。”
“彭大人说得不假。元世纪中期之前，仙莱大陆海上贸易开始起步，通过与星岛近万里的无畏岛，机缘巧合到达亚夏大陆。由于海上贸易不及仙莱大陆内贸发达，所以人口仍多集中于内陆。庄帝执政时期，两个大陆间海域更加顺畅，加之海船工艺改造提升，海外贸易发展迅速提升，吸引仙莱内陆人口迁至沿海，加入到出海求生的大潮。这股浪潮席卷仙莱西部沿海原有城邦，出现基罗、威荷瑞、格特、波尔、迦西基、斯巴、利马达、仙芝、色雷、巴洛、利米都、柯兰、居鲁、乔亚、萨拉戈、迈锡、里斯、塞维、利昂、卡塔、赫斯、巴伦、哈布斯、希亚、瓦卡等以海为生的城邦，以仙芝为首称为七大国。大陆东部因有安第比斯雪山与乔鲁亚山，海域资源有限，只有哥顿、希石、古德、圣马力、那波力、波德戈里堡、阿尔巴尼和爱丁堡等拥有港口的城邦，而由于拜希庭王国强盛，使多数东部港口城堡置于其下，并以君士丁堡控制大陆西部强邦。”安敬说道。
“嗯，你说过迦西基、仙芝等城邦商业虽强，但是战斗力不及哥顿、利马达，而最能打的是邦国斯巴。”
“对啊！如今斯巴国主叫吉罗西亚，要求青年男子一律参加军营，以严苛的军事操练提升战力，随时听命出征替他国打仗。”
“替雇主对外作战，可是不敢想象的事，即便放眼整个亚夏大陆，也没有过这种情况。”缇棣说道。
“但是花钱雇佣别人打仗，对仙莱诸国与各城邦是极为普遍的，甚至数百年前便已如此，包括内陆乌玛、吕太和古德里安等部落国家，也流行这种作战风格。”
“难道这些国家不怕付不起费用，导致雇佣军反戈一击吗？”
“大王说得正是，这种情况更是十分常见，所以沿海城邦才大力发展海上贸易，争取赚取更多的财富，支持雇佣军部队。小人回到亚夏大陆前，城邦国还出现一种现象，用小岛凶悍土著们打仗。”
“这真是咄咄怪事。安敬你在海外多年，是否听说过四面海神？”
“大王怎么对四面海神感兴趣呢？这是东部沿海渔民们所推崇的海神，而且与廊中上古传说联系颇多。”彭蒿说道。
“彭蒿说说看，本王很想了解一下。”
“大王应该知道关于九龙顶的传说吧！”
“嗯，这传说发源于廊中地区，在庄帝执政时流传最广，甚至成了亚夏文明起源天域雪山最有力的佐证。”
“没错。九龙顶位于天域雪山和喀瓦格鲁山交汇之处，峰高千仞，傲视亚夏，其名源于远古神话九神聚顶的传说。相传天宇混沌初开之前，这世间混沌一片，没有方向更无时间，就连宇宙也可以说未曾存在。不知是什么原因，宇宙之间出现一位奇点之神，点破了宇宙起点之源，宇宙才爆炸而生，亦出现了这天地世间。天地之初，混沌之神诞生，幻化出四大陆、九大海，其中九海各有一神。为了造化众生、点化世人，九位海神齐聚于亚夏大陆西方，现出龙身盘绕互生，最终化为九龙之顶，再慢慢地拓展孕肩了天域雪山。”
“据我所知上古传说，称九龙顶下生起一道地气，激荡了四位海神心神。海神不甘寂寞，再次幻化成龙形，一飞而升纵游亚夏，其中雪龙、炎龙、金龙留在大陆，而黑龙飞遁去了域外。”
“雪龙、炎龙、金龙缠斗多个世纪，还选出御龙者代为征战，这些传说首出于廊中，还说黄辕、白轩与蚩天三帝便是三龙所化，以至于龙族后裔自诩为亚夏族中最高贵的族群。”
“后来勤岭学城得庄帝授意，偷偷变化古代传说，将三龙演化为恶龙，可见若想控制疆域称霸亚夏，改变族群文化的传承是多么重要啊！”
“大王说得极是。”
“这与四面海神有何关联呢？”
“九龙顶传说版本不少，即便西北部落与上苍岭一带，都有各自族群演化相异。其中，学城密藏了一本《龙神传》，里面提及先民所记，四位海神化龙形飞升之时，其灵已经悄然而逝，纠缠在一起化为四面龙神，主宰着世间东、南、西、北四方海域，并安居于亚夏大陆东方的海神岛。”
“原来如此。”
“彭大人学识渊博，小人远远不及。不过，说到四面海神在大陆海滨之地亦有民间之说，而且也是五花八门、林林总总的。”
“你倒是说说看。”缇棣望向安敬，觉得此人很有头脑，似乎不是普通水手那么简单。
“廊中地区对龙王是尊敬的，源于龙族控制海域时间极长，但是如今在渔民心中，龙王法力并非至高无上的，而是与海洋四巨兽搏斗的海祖，也就是大王所说的四面海神。”
“哦，你详细说说。”缇棣听得兴味盎然，坐直身体看着安敬，连宫人端来的清粥也推到桌子一边。
“无论亚夏、仙莱与尘服大陆怎么称呼海，在渔民心中只有四方之海，而四方之海各有一头水中巨怪，分别是乌贼王、海蟒灵、天地鲸和异神鱼。这四个水中巨怪口能吞山，力能掀起淹没陆地的大浪，成为海域里的霸主，没有任何生灵敢于挑战。为了在海中捕捞鱼获求生，亚夏大陆东方娘祖岛上渔民祈求上苍，最终盼得了四个转世而来的婴孩。这四个孩子迎风而长，被岛上渔民视为天人。那四头海中巨怪身有异能，得知上苍派下转世四童，于是打算乘孩子法力未现之时，将他们消灭于人间，以保长久霸占海界。”
“恶必得恶果，善将得善缘。”
“大王说得极是。这四个孩子眼见四海怪来袭，纵身跃上岛中祸福石，借助石中天地之精气，合体而成一个擎天巨神。巨神护住了娘祖岛，与四头海中巨兽大战四天四夜，直斗得天昏地暗，大海狂啸。他们难分胜负高下，巨神渐渐气息不足。关键时刻，一道天光刺破混沌，照在巨神的脸上，将上苍法力源源注入，助其降服了四海兽。海兽虽伏，但巨神法力大减，于是将海兽之面取下，戴在巨神的头上。四大海兽无颜出海，从此深藏于海底坐镇海底石，助四面巨神保大海风平浪静。”
“这的确是有趣的传说。那四面海神如今的神祉安在？是否在那娘祖岛上呢？”
“据小人所知，娘祖岛便是无畏岛，我曾机缘巧合登上此岛，见过一个巨大石柱，但是供奉四面海神的神祉却未见过。”
“世人都说无畏岛是海上通道的关键，乃是两大陆海洋地理的枢纽，可见其传说定会不少吧！”
“大王说得极是。无畏岛算是仙莱大陆的叫法，而仙莱诸族亦认为海分四方，有四位海神作为主宰，分别是波塞洞、尼普屯、安非特里和阿特里斯。其中，波塞洞与安非特里是夫妻，阿特里斯则是他们的孩子。”
“仙莱神话与亚夏神话虽非同源，但很有相同之处。”
“这四位海神平素从不聚头，一旦遭遇便会各执武器大战，导致海域出现极端之象。”
“如此说来，庄帝执政的时代，四海神没有打斗，才让两个大陆得以畅通航线。”缇棣笑道。
“也许正是如此吧！”安敬答道。
三人正在说话之时，冯俊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启禀大王，这是墨国来的信，请大王亲启。”冯俊一边说，一边谨慎地看着安敬。
“安敬告退。”
待安敬退了出去，缇棣身边只剩下彭蒿与冯俊。他将信件打开，仔细地看了一遍。
“赢骥没有辜负本王，金亭莞庆帮的高手已潜至逐鹿。”缇棣微微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