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叫声和虫鸣声混杂在拂晓的天色里,透过纸窗传进屋子。上官无痕突然从床上惊坐起,满脸的惊恐和难过神色,他紧握着拳头、眼一闭眼泪就滴落了下去,他用颤抖的声音低吼道:“不~”
一旁熟睡的东方日初被惊醒,看到上官无痕慌张难过的模样,便用手抱住了他,安慰道:“没事儿的,梦都是反的,别想太多。”
上官无痕也抱着东方日初哭了起来,愈发的伤心。东方日初有些手足无措了,她也是第一次见上官无痕如此,只能轻轻拍着上官无痕,重复安慰道:“没事儿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过了一会儿,上官无痕缓和了一点儿,说:“不,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场景。我看到我弟弟上官无迹死了,还有与他同行的好友陈年,他们被刀钉在了悬崖峭壁上,并陷进了悬崖峭壁里。”
东方日初不解地问:“你在这屋子里睡觉,怎么会看到悬崖峭壁的真实场景?”
上官无痕解释道:“很久以前,我在弟弟随身佩戴的玉佩上种下了血灵感应之术,即将我的一滴心头血封印在了他的玉佩中。当他遇到危险时,他只需要将自己的血注入到玉佩中,我便能感应到他现场境况的一幅画面,以至于我可以及时的赶去救他。他不到万分紧急的情况是不会用此术的,虽然不知为何我看到的却是一幅他们已经死了的画面,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遇难画面的真实性。”
东方日初紧紧地抱住上官无痕,像是害怕他跑掉似的,不禁自己也跟着紧张难过起来。她说:“先别慌,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日出后,上官无痕来到了大山里,站在林间潺潺流动的小溪旁。他将手伸到溪水中,闭目感应了一会儿,忽然呼唤道:“旭,好久不见。”
上官无痕手一握,从溪水中抽出曾经的剑来。这一刻,上官无痕身上修炼者的气质瞬间回归。他轻抚着剑身,剑鸣声起,好似剑在高兴地唱歌。上官无痕感应到,他的剑已经从灵器温养成神器了。
东方日初寸步不离地跟在上官无痕身后,紧张地问:“你要离开这里了么?”
上官无痕看出了东方日初的不舍,安慰道:“我只是暂时出去一下,办完一些事儿后就会回来。”
东方日初如小姑娘一般的害怕道:“你真的会回来吗?”
上官无痕说:“当然,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会回来。”
“可是……可是外面很危险的。”
上官无痕摆了摆手中的剑,说:“没事的,它会陪着我。”
东方日初说:“那……好吧,那我在家里等你。你要记得,有人在等你,你的妻子在家里等你,你一定要记得。”
上官无痕说:“我肯定会记得的,除非我死了。”
“不许你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你会记得就好,我相信你。”东方日初害怕得都快哭出来了。
上官无痕突然问:“对了,我该怎么出去呢?”
“呵,呵呵。”东方日初听后突然笑了起来,却不小心把眼泪给挤落了出来。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去问问村长吧。”
村里,老村长说:“想要出去可不容易,出去后你想要再进来那可就更不容易了。你真的要离开吗?”
东方日初听后心中更是不舍起来,怕是与上官无痕的这一别变成了永别。
上官无痕说:“我弟弟的事情,我必须得去处理一下。”
老村长点了点头,说:“嗯,人之常情。但是,你打算如何处理呢?厚葬,报仇?”
上官无痕点头:“嗯。”
老村长说:“厚葬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我们本就出生于天地之间,怎样葬都是一样的,最终都回归到天地自然之中。再说报仇,从你描述的画面来看,你弟弟是被高于他多个境界的人直接一刀毙命的。你来到我们这里多年,早已放下了修炼,修为或许还在你弟弟之下,你确定你出去之后,追查出凶手后,你报得了仇吗?”
上官无痕听后,竟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东方日初赶紧说:“无痕,要不这样,你就在这里修炼,等变厉害之后再出去报仇?”
上官无痕看到东方日初近乎哀求的眼神,心中亦是不忍。东方日初继续说道:“其实这里非常适合修炼的,不仅有祖上东方晨曦留下的手记,而且还有浓郁的灵气,肯定会让你事半功倍的。”
上官无痕看到东方日初紧张的模样,脑海中又浮现出弟弟死亡的画面,这两者让他心中百感交集、难以抉择。他的嘴唇张合了几下,才勉强吐出一个字来:“我……”
东方日初又打断上官无痕的话,补充道:“对啦,我们的村长可厉害了,他还可以指导你修炼呢。是吧,村长?”
上官无痕惊讶地看向连站都站不稳的老村长,怎么也无法将他与厉害两个字联系起来。东方日初向老村长催促道:“村长,你快答应指导我丈夫修炼呀!”
“啊?我……”老村长无奈地答应道:“好吧,这毕竟是东方家人的请求,老夫可不敢拒绝。”
东方日初又深情地对上官无痕说:“我是凡人,相比你们修炼者,我的一生很短暂的。你就留下来修炼吧,也陪陪我,好不好?”
上官无痕看向东方日初,双眼含泪答应道:“好。”
东方日初扑到上官无痕的怀里,感动得眼泪哗哗流出,她轻声说着:“谢谢,谢谢。”
老村长见此画面正欲转身离开,东方日初却突然喊道:“村长,你飞一个给无痕看看,让他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上官无痕说:“不用,我自己修炼也没有问题的。”
老村长苦着脸,驼着腰的他跺了跺手中的拐杖,只听得“啵”的一声传出。上官无痕的表情顿时凝固了,接着是震惊,因为他此时感觉自己仿佛是汪洋能量大海上的一叶扁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村长竟然真得很厉害。
骇人的能量退去后,上官无痕拱手施礼道:“村长,还请您指导我修炼。”
老村长说:“你确实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平凡的渡过一生是有些浪费天赋了。但你的能力不应该仅用于报仇,不应该仅用来保护身边的人,应该用来保护整个世界。女帝曾推演出这个世界有一场大难,或许化解大难也正需要你的那一份力量。”
上官无痕惭愧地说:“是我局限了。”
老村长看着天边,意味深长地说:“最是天意难猜,最是情意难平,最是执念难消。我们终究都是世俗之人,难逃世俗之扰,或许接受才是放下。”
上官无痕听后感慨良多,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开始认真修炼起来。以上官痕的天赋和这里的环境,他进步神速。
东方日初看到上官无痕认真修炼的样子,竟多次入了迷,她幻想道:“我的丈夫将是一位盖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