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铜镜局中局
第40章 曾光来电
柳沧寒搞不清宗主席和杨明是个什么角色，疑惑地望了汤小七一眼。汤小七连忙向他做了介绍，介绍到杨明时，他特别跟柳沧寒说：“昨晚上，我就是跟他一起喝的酒。”
柳沧寒听了，眉毛微微上挑，拦住正要回避出屋的杨明：“你等一下等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杨明站住了，不解地望着柳沧寒：“问我？”
柳沧寒点点头：“对！昨晚的事儿，小七什么也记不得了，我想请你帮他回忆一下？”
杨明惶惶答道：“好的！”
卧室里传来了响亮的哭声，孟香莲挣脱了宗主席的搀扶，一头扎在了女儿的尸体上。
柳沧寒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倒八字，表情凝重，招呼杨明一声：“你坐！”
杨明鸡啄碎米般的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沙发上。
柳沧寒问：“杨主任，你和小七昨晚为什么聚在一起喝酒？”
“没有什么原因，我们是碰上的，本来是我的几个同学请我吃饭，在四海方舟碰上了小七。”杨明简明扼要地说。
“你们在四海方舟喝的酒？”
“不是！在食为天。”
“在四海方舟碰面，却在食为天喝酒，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局长带着个女人进了四海方舟，我怕碰面后双方都不好意思，就躲到食为天了！”
“你们局长是曾光吧？”
“是！”
“昨晚是你把小七送回家的？”
“是！我从食为天把小七送到楼门口，小七说啥也不让我上楼，我不放心，在后面暗暗跟着他，我看见他开单元门，总也开不开...”
汤小七的思绪在杨明的提示下渐渐启动：自己踉踉跄跄来到单元门前，怎么与我打不开那扇门，自己还恼怒地踢了几脚，发现自己手里拿的竟是车门的钥匙，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人从楼里急急地奔出来...
想起那个熟悉的背影，他的心里禁不住怦然心动，迫不及待地问杨明：“我开单元门时，楼道里是不是出来一个人？如果你一直跟在我后面，你一定看到了这个人，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杨明犹豫了片刻说：“很巧！还是咱们局长！如果不是遇见他，我会暗暗送你上楼的，你喝了那么多酒，我怕你从楼梯上滚下来！”
天哪！这么说，自己在单元门前看到的曾光并不是幻觉，昨夜曾光真的到自己家与柳如烟鬼混了！汤小七一下子兴奋起来，正要开口继续问下去，柳沧寒插话了，他问杨明：“这么说，你没跟小七进屋？”
杨明说：“没有！我只是站在楼下往上看，看见屋里的灯亮了，我才离开了。至于小七回家后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汤小七恍惚记起昨晚杨明送自己回家，下车时，他曾掏出钥匙想锁车，杨明告诉他那是出租车。
这时，柳沧寒问他：“小七！看来，你回家后干了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了，你说吧，你是不是跟烟儿怄气了？”
汤小七想了想，实事求是地说：“是！”
柳沧寒问：“你为什么跟烟儿怄气？”
他本来想跟老丈人说如烟与曾光昨晚在一起鬼混了，但是，看到杨明在身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杨明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站起身，试探着问：“如果没什么事儿...”
柳沧寒点了点头，含糊地说：“好吧...不过，你先到别的屋等一下，等会儿我还有话问你。”
杨明到另外一间屋‘回避’去了。面对老丈人，汤小七左思右想，竟不知道以怎样的方式讲清这件事儿。柳沧寒见状，诚恳地鼓励他：“小七，我是你岳父，有什么话你应该直说！你到底为什么跟烟儿怄气？”
他望了一眼柳沧寒，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鼓了鼓勇气，吞吞吐吐地说：“爸，你刚才也听到杨明说了，昨晚，他在我家楼门口看到了曾光，其实，我也亲眼看到了...这就说明...”
柳沧寒见他欲言又止，追问道：“说明什么？你说！”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不语。
柳沧寒思忖半晌，默默地点点头：“你不说我也明白了，你和烟儿怄气，是因为曾光打翻了你的醋坛子？小七呀！就算曾光昨晚与烟儿在一起，就算烟儿有一千个错一万个错，可你也不该下这样的毒手呀...”
他意识到老丈人的话里有一种可怕的蕴意，连忙否认道：“爸，我没有...”
柳沧寒回身指着客厅里的镜子碎片，气愤地说：“把墙上的镜子都砸成了碎片儿，还说没有？”
汤小七呆呆地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渐渐地，一幅画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到一个狰狞丑陋的自己，一拳砸下去，无数个狰狞丑陋的自己四散开去，溅落下来，一堵白墙突现...
他举起手，看了看结了血痂的手背，对老丈人说：“这面镜子是我自己用拳头杵的！”
柳沧寒看了看他的手，两道眉毛微微上挑，意味深长地说：“你跟烟儿怄气，你的殴打对象应该是烟儿。小七，我再问你一次，烟儿是不是你弄死的？你要说实话。”
他凝眉思索时，脑子有点乱，另外一幅画面出现在眼前：“一个女人奔跑着，那奔跑的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好像是柳如烟。柳如烟跑过客厅就躺在床上了，她蜷缩着，身上盖着被子，身子微微颤抖。他站在门口看着她，心里想，她怕了，不敢哭出声，所以抖着身子偷偷哭。”
难道自己真的打过柳如烟？
柳沧寒见他不语，长叹了一声：“小七，你昨晚喝醉了酒，打没打烟儿，怎么打的烟儿，只有你自己清楚。对于烟儿的死因，刚才几个医生都跟我谈了看法，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说实话，小七，我不想冤枉任何人，为了把事情弄清楚，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报警让法医验尸了。”
柳沧寒的话让他心惊胆战，但柳沧寒要报警，他绝对不能阻拦，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说：“爸，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这样最好！”
他拿过手机，把手机递给柳沧寒，柳沧寒并没有接过手机，而是默默地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他心里发虚，硬着头皮接住了老丈人锥子一样刺人的目光，空气凝固了一般，或许只有几秒钟，他的目光开始游移。就在他即将败下阵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骤然而起的铃声将他和柳沧寒都吓了一跳。
他缩回手，连忙打开手机，怎么也没想到来电显示映出的竟是‘曾光’两个字。
他的心剧烈地一震。
他的手颤抖着，将手机贴近耳朵，战战兢兢地‘喂’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