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节 入天水城
他们八人四马选好出发地后,杨巨流又将儿子叫到一边,作了一番叮嘱,并把随身所带的自用的名贵药品再交给杨逍收好,那是他昨晚就准备好的,自已留了一小部分,其余的已打成一包准备给儿子,给曹友闻的在廖家堡时就已经给了。
他又和儿子互换了刀剑,以前他曾经教儿子练过刀法,也包括弯刀,虽然那时杨逍的积极性不高,但从这几天儿子的表现来看,私下里还是下了些功夫的,他对祖传功夫还是极有信心的。
这把弯刀重四斤左右,比他家的刀轻了半斤,儿子用用也该习惯了。杨逍那柄剑只是样子货,他得自蒙古千户的这把刀却是杀人的利器,算得上是宝刀级别的了。本来在朱家堡被他俘虏的那名道士的剑也还不错,可惜被他磕缺了口,一大方便还给了道士。
他又私下里给儿子强调了几点:多看少说,不成熟的主意少出。不要强出头,学会藏锋,特别是在一个新环境下。在公开场合不要与曹友闻表现得太亲热,得有一定的距离,官场是名利场,在名利面前没有亲情可言,何况杨家与曹家并非世交,堂伯的教训要吸取。再就是得把自已的生命放在首位,生命比什么功名利禄都重要,杨家不欠官家什么,没必要为官家鞠躬尽瘁。乱军之中切忌缠斗,必须尽可能一招制敌。永远不要把后背交给不了解的人,与蒙古兵交战一定要注意防箭。天气将要热起来了,不管多热,一定要甲不离身,胸部、腹部等致命部位一定要有铁甲加强保护。如果情况不乐观,有意外情况发生,该抽身时一定要及时抽身------。
他还叮咛:这次得到两匹好马,他已经给曹友闻说了,适当时侯将那匹公马给他,回来时将马弄回来,以便作他杨家的种马改良马种。
他把随身行李尽可能地作了简化,那张铁胎弓他舍不得,昨晚他已请曹友闻找李副使办好了手续,还是将其带上。又跟‘李老弟’要了几支响箭,他发现这响箭设计得很好,不但可以报信,传递消息,还可以用作火箭,甚至可以当作炸弹使用。
他又过去跟曹友闻道了别,在缎带大家告别时,廖老六一心要跟他走,老杨再三推辞,并答应以后会去廖空堡找他,廖老六才不再坚持,给他叩了几个响头,起身时,茫茫夜色中,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现在离约定的进城时间还有近一个时辰,老杨先在周围转了一圈,他总感觉到情势有些不对。
静、太静了,静得可怕。按理说刚才他们的响箭应该引起城外蒙古军营一些动静,但是没有;周围近处的山林里也该有夜鸟惊起,也没有;军城里也该有些动静,还是没有。这是大战前的寂静,似乎一切都安排准备妥当了,只等最后的战鼓声。
他想在周围打探远一点,但没有时间了,现在是箭在弦上,曹友闻他们必须提前进城,城中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也说不清楚。
想到这里,他放弃了继续打探的想法,得尽快找好掩护的地方。他朝山下摸去,在距山脚二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觉得山脚下的灌木丛、枯草堆中有些不对劲。
因内伤导致的功力损失现在只恢复到原来的五成,他的听力感知能力严重下降,他不得不静下心来仔细听,仔细观察。这个时节,夜晚都有些薄雾,视界有限,主要是要靠听,他听到一些细微的响声,呼吸声,枯草断裂的响声,还有一些衣服以及器具摩擦的声音,象是人一个动作保持久了,自然转变动作所发出的声音。
有埋伏!但人不多,只能算是暗哨,对他们进城形成不起威胁,必须通知杨逍他们。
已了解情况的老杨立马后撤,来到曹友闻他的的隐藏地,把情况给他们说了,建议他们提前行动。
曹友闻也有同感,决定提前行动,约定一盏茶时后,曹友闻率大家向西门搜索前进,老杨则负责保护他们后路。
行动前,老杨决定先摸掉暗哨。最近的暗哨有三组,间隔百步左右,每组两人,但说不定还有其它高手隐藏得更好,设暗哨的是个高手,三个点都很隐蔽,但三个点却能互相传递信号,只要其中任何一个点发生响动,就一定有被发现的可能。他还只打探了近处,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铧尖,对面铧尖上也应该有暗哨,但已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要求杨逍和曹杰,在不惊动其它喑哨的情况下,能摸掉暗哨就摸掉,如自认为不能则先监视起来,等待援助,如果确实不易摸掉,则等行动前强杀。他们三人分三个方向向埋伏的暗哨摸去。
老杨和杨逍很快就解决了各自负责的暗哨,他们分别向曹杰负责的点摸去。
他们到时,看见曹杰伏在距暗哨十五步左右的地方,曹杰的混元功练得不错,轻功却不是其所长。混元功是介于外家和内家之间的一种硬气功,一般武将世家都有不同的功法,是用于冲锋陷阵的功夫而不是武林人近身搏击的小巧功夫。曹杰的运气也不太好,他所面临的不是两个暗哨,刚好又来了两个,看样子是头目检查来了。
曹杰靠近暗哨正准备摸上去时,头目带随从到了。他们的对话曹杰也听不懂,要是暗哨发出暗号,得不到其它点的回应就会被发现,正着急呢,老杨父子到了。
老杨发现这查哨的头目功夫到不怎么样,而他那个随从却是个高手。听呼吸声就能听出,头目呼吸声粗而短促,而随从却几乎听不到呼吸声,老杨判断随从是一内家高手,庆幸的是曹杰没有轻举妄动,否则仅这个随从,曹杰就不一定拿得下来。
在暗自庆幸时,字随从似乎有了发现,要糟!老杨打出了出击的手势,并迅速扑向随从。而此时的随从已经拔出配剑,向曹杰隐身处扑来。慈悲不得,老杨的归元指已出手。左手归元指直取随从眉心,右手长剑连鞘刺向头目颈部,杨逍的弯刀和曹杰的斩马刀也同时向两个暗哨挥去,有低沉的惨叫声传出。万幸的是,曹杰的斩马刀还算锋利,一刀劈开了暗哨的胸腔,暗哨喉管中那点气流只能发出低沉而短暂的声音,这点响动两三百步外普通高手是听不见的。
这时雾更浓了一些,天上的月亮根本就没出来,杨世流用口发出了两声夜莺的叫声,这是他们一直约定的行动暗号,然后他就隐入夜幕中,来到他选择用箭掩护的地方。
曹友闻带领七人四马也开始了行动。他们出发时,已经给马上了马嚼子,马蹄上也包了毛皮,只是地面的枯草有些讨厌,上面结了霜人马行过时有细微的响声,他们只好轻声缓行,也许是由于将才头目来查点走动时已弄出一些响声,对面铧尖上的暗哨刚被查点过,注意力有所放松,也许是声音不够大,暗哨功力有限,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行动。
到曹友闻他们行进百步距西门仅两百步左右时,对面铧尖上的警哨才听到动静,于是发出了求证的暗号。
此时,大家已顾不得隐藏行踪了,有马的上马,没马的拼命地向西门冲去。
暗哨发出求证的暗号没有得到回应,立即发出了警叫声。
一般来说,放哨的发出警报,他们的职责便完成了,杀敌不是他们的责任,原则上他们不但不会冲出哨位,还会尽可能地找地方躲藏。
此时,暗哨发出警叫声后,另一位的响箭也射了出去。奇怪的是,响箭射出后,并没有得到其它地方的响应,也没有人马出来追杀、截击。
这哪里象是进一座被重兵包围的城池,更象是夜归的旅客回家,杨巨流感到十分不解。
难到蒙古大军已全部撤走,那留暗哨起什么用?是蒙古军只准进不准出的策略,以便在零散的宋军集中起来后再加以围歼,但以他们的实力似乎还做不到呀!还是有其它什么阴谋呢?
思虑间,曹友闻他们已经来到西门外,虽然提前了一炷香时间,但城内已早有准备,又加上有‘李老弟’这个熟人,所以城墙上没有乱箭射出,表现得十分的安静。
当他们来到城门口时,城墙上丢下来一支火把,‘李老弟’把火把举起,先在自已面前照了一会儿,然后将火把举在曹友闻面前。
这里城门大开,从里面有序地出来了一队骑兵在城门两边排开警戒,曹友闻等就在他们的警卫下入了城,入城前,曹友闻向老杨隐藏的方向打了个老杨能懂的手势,曹友闻入城后,警戒的兵士也跟着撤回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