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这些伤员怎么办啊。”被异瘤寄生的警察痛的还在哀嚎,彭警官安排人手把他们运上救护车,忧心地说道。
“咳咳…我看下。”黄安然休息了会儿,勉强站了起来,去给他们做检查。
苦痛情绪结成的能量体,作用在正常器官上,导致他们痛苦万分,想办法把它逼出肉身就可以了。
“这是邪气入侵,运到安眠诊所,让我爹做针灸治疗吧,估计要做五六次。”女警递来能量饮料,黄安然大口喝起来,说道。
“好,小黄你真能干啊。”彭警官竖起大拇指,笑着夸赞道。
“别客气,这是我该做的…不过处理这个邪灵可不容易,要不谁来报销一下?”黄安然走下医护车,摆手笑道。
“医院搞出来的,就让医院付呗,报个数目吧。”彭警官说道。
“算算成本,再加些利润,给三万吧。”黄安然掰着指头说道,医院还蛮配合他工作的,印象分不错,那就要少点。
“三万,可以,不过你得跟警方交代清楚那邪灵的来历。”彭警官说道,旁边的女警拿出笔录本,记录他的话。
“好的,这邪灵跟肿瘤有关…”接着黄安然进行了说明。
这离奇的邪灵故事,让旁边的警察听的啧啧称奇,五分钟后,大概讲完了,警察把附近的火堆、车辆收拾完后,便要走了。
“小黄要不送你一程?”彭警官好心地问道。
“谢了,不过我在这还有事干。”黄安然笑道,往旁边的槭树林走去。
然后警方就开着车离开了。
阴云不散,晨风习习地吹来,吹的树叶飒飒作响,树荫下蓦地多了道半透明的身影,瘦高,穿着条纹服。
这是陈克俭,他的灵魂原先被癌灵排挤到神府深处,后来火烧的时候,癌灵的控制松懈,他给逃了出来。
“陈大哥,抱歉啊,你真受苦了。”黄安然不好意思地笑道。
“没事,说实话,看着那具身体被烧掉,我竟然还挺高兴的。”陈克俭笑道,直肠癌带给了他无尽的痛苦,那副躯壳,对于他而言,就是个折磨人的玩意儿,其被烧掉,他没有任何留恋。
“钱,医院会交给你女儿的,那…就祝你投个好胎?”黄安然祝福道。
“不行,我的女儿…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我必须去看下。”他很是想念女儿,正说着,便要飘走了。
“哎等下,先别走。”黄安然赶忙拦住他。
“还有什么事?”陈克俭皱眉说道。
“你就这么走我怕你变成冤魂,这样我保你这两天神智清明,你可以托梦,去见想见的人,之后就在你女儿附近呆着,知道吗?”陈克俭的执念不轻,黄安然要特意关照下。
“这当然,我去陪我女儿,其他哪都不去了。”陈克俭哀伤地说道。
“把这朵花带上。”接着黄安然在幽魂的额上画了朵紫色五角星,紫之浓密,宛若名贵布匹。
很快紫花亮起光,生效了,两人道了别,接着陈克俭便飘走了。
七八点钟了,人来得多,对面的医院又喧嚣了起来,但宾馆内的林雨夜,依旧闭着眼昏睡,有条悬着紫藤萝的暗金游龙在她的眼前七拐八绕地飞着。
现在快醒了,半睡半醒间,各种记忆和幻想,隔了层光影变换的滤镜,也不断地浮现在眼前。
先是肿瘤医院,她回到了那天夜晚,黑寂的走廊上,传来了皮球拍动的砰砰声,她循声看去,赫然看到小男孩,转过了脸色铁青、两眼黢黑的面庞。
“姐姐…来陪我玩啊…”小男孩裂开了笑容,紧接着浑身冒起肿瘤,向她扑来。
林雨夜赶忙跑,谁想,走廊的暗色里陡然伸出无数只手臂,病人们都起床了,齐刷刷地看向她,露出一样的可怖笑脸,一齐抓她。
“啊啊救命啊!”林雨夜被吓得捂头蹲下,激动地喊道。
“看我的!”白光一烁,黄安然挥剑,跳到她面前,斩退了蜂拥而来的鬼群。
紧接着无数黄白相间的花蕊翘着尖绽放,医院走廊成为了忍冬花的海洋。
等白光暗淡,场景变了,明月穿着一袭流云轻纱裙,登上海天之夜。
桂花香飘遍了初夏的海岸,香的能迷人神魂。
“怎么样,桂花好用吧。”一阵阵的海涛冲上沙滩,两人坐在海边礁石上歇息,黄安然眺望着月亮,欣赏着笑道。
“忆对中秋丹桂丛,花也杯中,月也杯中,好花好月!老黄你还会画多少花呀,太神奇了。”林雨夜看着好景,喝了些啤酒,微醉着笑道。
“哈哈,只要你能想到的我都会画。”黄安然也喝了酒,放下戒备,放肆地说道。
“那蔷薇呢?”林雨夜忽然说道。
“雨夜,看出来了,你是真喜欢蔷薇啊,过来我画给你。”黄安然笑道,取来细画笔,在她额上画了一朵粉紫色的蔷薇。
“我初中的时候,有人送过我蔷薇,是个男生。”林雨夜迷糊地说道。
“哇,雨夜是万人迷啊,初中都有人送花了,同样的年纪我在玩命地卷呢,怎么样,蔷薇的效果如何?”黄安然好笑地说道,想到时间消逝,又有些惆怅,对着海月灌了一口酒。
用精气尝试催动蔷薇花纹,什么都没出现,但林雨夜感到冥冥中蔷薇已经起效了,手臂不自觉地抖动起来,很轻微。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用就算了吧,天晚了,我们回去吃夜宵,吃梭子蟹。”看雨夜没啥反应,黄安然笑道,拎起啤酒瓶站起身来。
“哦好的。”林雨夜也起身,想往回走。
谁想,忽然,旁边的龙湫剑动了,被握在一人的手上,朝向雨夜。
一袭连衣长裙,上身像是血与葡萄酒染过的红,下身是纯牛乳那样的白。
还没等雨夜看清,龙湫剑照着她的头猛劈了下来。
“啊!”林雨夜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看到了艾若晴在旁边吃早饭。
“雨夜,你总算醒了,这都快九点了。”艾若晴笑道。
“呼…九点了啊。”林雨夜擦下虚汗,心有余悸地说道。
“对了,半小时前你的电话响了,好像是你妈打来的,你看看吧。”艾若晴补充道。
林雨夜看了下手机,果然是妈打来的,她回拨了过去。
“雨夜你在学校吗,你个小懒虫,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接,哎外婆病危了,有空的话,今天来医院看看吧。”杨花说道。
“啊,这恶化地也太快了,等下我马上过去。”林雨夜惊道,做完洗漱,吃了几口面包,便往医院的临终病房走去。
病床前,已经围满了亲戚好友,林璟和杨花都在,只是林玉润没来,杨花说她学业繁忙,还是别分心的好。
外婆插着氧气管,昏迷不醒,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
听林璟说,外婆是午夜的时候突然病情加剧,多器官衰竭,无法挽回,原先只能靠机器维持生命,后来大家觉得没意义,便决定搬回来了。
现在大家就在这里等待,这个老人的死亡。
“啊?”午夜,不会是肿瘤君那一波吧,它的触手富含死气,对于病重之人,只能起到副作用,林雨夜不安地想到。
“雨…夜…”就在她想的时候,外婆睁开了眼,看到了离得最近的林雨夜,轻声地唤道,艰难了举起右手。
“外婆。”林璟轻推了下,林雨夜凑了过去。
“好…”外婆摸了下她的头,接着右手就垂了下去,脸色变得灰暗。
还没等雨夜缓过神来,周围的人都躁动了起来,接着忙前忙后。
因为各种因素的影响,林雨夜整天的心情都比较的低沉。
下午她和亲戚出院的时候,遇到来医院领钱的黄安然了。
见到雨夜在一群人中间,看着像有事,黄安然没上前,就在远处挥了下手。
“雨夜,你认识他吗。”身旁的林璟注意到了,说道。
“啊,认…认识。”被猛地一问,林雨夜讶异地都结巴了。
“这小子蛮厉害的,你跟他打好关系挺好的。”林璟笑道。
“爸你认得他?”林雨夜惊讶地问道。
“嗨,老黄家的那根独苗呗,最近风头很大啊,瓯州的老家族都传开了。”
“好像祖上我们两家还联过姻来着,算下辈分,他比我大一辈。”林璟微抬头,打趣地笑道。
“啊,这都什么?我跟他是亲戚?”林雨夜震惊地愣了下,说道。
“他的亲奶奶,我太爷爷得叫堂妹,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林璟思索着说道,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就…就瓯大的时候他过来驱邪,碰到了…”
“哦,原来给你开中药的就是他?为什么不早说,我跟他爹认识的。”林璟说道。
“他让我保密来着。”
林璟听闻,不禁露出了微笑,有些轻蔑,感叹道:“哎,小伙子年轻啊,瓯州就这么大,他哪里隐藏得了身份。”
他们谈着话,出了医院,林璟和一些长辈运送外婆的遗体去殡仪馆了,林雨夜去了诊所,黄安然分了钱。
得知可能是亲戚,雨夜看他的眼神都古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