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漂亮得像个花瓶、打扮前卫、眼神傲慢而空洞的唐雁,方晴感到唐雁和葛明寒并不合适,他们并不是一路人。但是,想到唐雁刚刚遭受不幸,方晴便有些不忍心,她说:“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葛明寒不理解方晴为何要为自己的情敌说情,他嗤笑了一声,说:“未必!我们在一起能不能不说她?我和她之间的事儿你别操心了,好吗?我和她分手跟你并没有关系,就算你和我分手了,我仍然会和她分手的。她从小在家被惯坏了,在家几乎不做家务,一味追求享受,我要真跟她结了婚,我不得累死?”
“这倒是,这事你自己考虑周全一点吧,无论我说了什么,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幸福!”
葛明寒抱紧方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能和方晴长久厮守会如何?没有了她我谈何幸福?想到此他感到心中酸楚,对于未来他同样是难以掌控的。他闭了闭眼睛,嘴唇贴在方晴的耳廓上:“我知道了,亲爱的,谢谢!”
方晴感到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她便把脸贴紧在葛明寒的裸露而结实的胸脯上,聆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感到很幸福很陶醉。她突然有种期盼:想永远和他这样依偎在一起,互相聆听彼此的心跳,该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一件事啊,可人生下来都是受苦的,或许会享受到短暂的幸福,但往往美好的时光总是不长久,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就如一袭美不胜收的烟花,总是稍瞬即逝,因此她的美会让人绝望。
两人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对于未来都感到迷茫忧虑,前方或许是良辰美景,也或许是万丈深渊。方晴说:“明寒,你应该好好找个人结婚,我们这样可不是长久之计。”
葛明寒怔然,放开她,“结婚有什么意思?我不成家了,打一辈子光棍儿。”
方晴把他前额的汗水拭去,温婉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明寒,你别说傻话了,你已经不小了,该成家还是要成家的,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爸妈着想呀。不是有一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还有,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所以我们能有缘分做我们都感到快乐的事,已经很幸运了,又何必索求更多?”
“哼,你倒是想得很开。”
“我们保持这样的状态挺好的,不是吗?”
葛明寒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希望你幸福。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离婚呢?”
一提起和汪震离婚,方晴感到希望有些渺茫,这件事成为她的一块心病了,她说:“这次他回来我又向他提离婚,他还是不同意,更麻烦的是,他把他爸妈从北方叫来看住我,他妈妈还拼命地催促我们生孩子。”
葛明寒很震惊,他沉思后说:“他爸妈来了倒没有什么,感情是你们之间的事,你如是铁了心要离婚,他爸妈又能拿你怎么样呢?”
“话是这么说,可他爸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所以,这件事还是要慎重。”
葛明寒抱紧方晴:“难为你了,离婚的事看来要从长计议了。”
方晴的眼角泌出零星的泪光,在床灯微弱的光照之下,若隐若现,葛明寒轻轻拭去。
方晴抚摸着他的下巴,心中益发珍惜葛明寒,把他当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对他的感情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方晴靠在葛明寒的怀里闭上眼睛,两人默默相拥,没有再说话。
在葛明寒精心的照料下,唐雁因在渡口迷城酒巴被迷奸精神失常得到一定的缓解,她基本上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心理阴影渐渐淡化。葛明寒终于成功地把她送回职场,让她重新在工作中找到快乐和寄托,葛明寒就不需要每天去安抚她了。
这一个月以来,葛明寒每天上班、往唐雁家里跑安慰她,恨不得一人分成两个人,可他分身乏术。这一个多来以来,越被唐雁纠缠,他就越发疯地想方晴,渴望见到她,哪怕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可她似乎也挺忙的,没有主动发短信过来,葛明寒感到有些失落;他最近手术特别多,人际交往方面也有些纷扰,事情都堆到一块来了,真是苦不堪言。
好在上班后的唐雁被一个月来堆积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忙得根本没有时间打搅再去葛明寒了。葛明寒得以喘一口气,他每天忙得都没时间睡觉,每天下班后回到宿舍,他躺在床上都不想动,只需三分钟便会进入梦乡。
方晴在四七五医院住院的时候,被几个记者无礼地打扰之事,护长乔婉和保安队长进行了细致的调查,终于查出外科护士站那个散布消息的内鬼——张静。
据张静交待,她并没有故意要去把作家方晴住院的消息散发出去,而是她在和朋友的聊天中,无意中说出四七五医院外科病房住进来知名女作家方晴,当时她还向朋友夸口说他们的医院是三甲医院,才会有知名作家住进来。她万万没想到,她刚挂上电话没多久,她的朋友立马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一个记者朋友。所以便有了硬闯方晴的病房试图采访汪震的一幕闹剧。
乔婉把张静严厉地批语了一通,张静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因此被勒令写了检讨,她一脸的委屈,一直说自己完全是无意的,没想到却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有一天中午,唐雁来住院部找葛明寒,她事先没有和葛明寒联系,她想搞突然袭击。正好葛明寒在做手术,她便找了张静聊天儿。张静对唐雁说:“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是你这阵风呀。”唐雁说,“美女,你最近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工资没涨,整天累死累活的,还被领导骂,写检讨。”
“为什么写检讨呀?是不是偷懒了?”
“哪儿有啊?唉,冤啊……我只不过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件事就凭白无故地挨训,然后写检讨,唉,这日子没过法儿过了。”
“到底怎么回事呀?”
张静于是就把方晴如何被丈夫汪震打伤,然后住院治疗,然后她在一次闲聊中,无意间把这消息透露给朋友,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来了一群脑残的记者和摄影师,然后自己就倒霉了。
唐雁捂住嘴偷笑,张静发现后用力掐了唐雁的手腕,唐雁大呼小叫地说:“你怎么掐我呀?痛死我了。”
“叫你幸灾乐祸!”张静狠狠地白了一眼唐雁,“好没劲儿。”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唐雁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你说的那个叫方晴的女作家,她的笔名是不是叫蔷薇朵朵?”
“好像是吧。”
“是她呀?好像在网上见过她的照片。”
“是啊,你认识?”
“好像认识。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好像在多伦多广场见过她,当时只是觉得眼熟,她和一男的在一起,那男的可能是她丈夫。”
“她现在是咱们青林市的名人了,连住个院都有记者要采访。”
“那女人挺漂亮的。”唐雁喃喃道,“对了,葛明寒那天见到她装得不认识她,我想他们应该是认识的,怎么会装做不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