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节 夺马
次日早晨，他们练了一个时辰的功，再就着泉水饱餐了一顿，现在已经是巳时初了，他们已经听到了远处蒙古兵搜山弄出来的响动。从现在开始到他们进堡前，他们已经没有机会进食了。
他们避开蒙古兵的搜索路线，向他们的目的地潜行，蒙军派出搜索的兵力并不多，要搜的地方太多，昨晚他们给蒙军的杀伤不轻，对蒙古兵的影响可不小，两个人竟射杀了他们十四个人，另一个死于剑下，很多蒙古兵甚至产生了恐惧心理，这箭射的，一箭一个，箭箭透甲。是不是在朱家堡出现的那位‘箭神’呢？他们今天派出搜索的主要是盾牌手和神箭手混编的四个百人队，并要求不得分散，发现目标后用响箭联系。搜他们这个方向的仅一个百人队，昨晚他们可是从北面入的山，南面不是搜索的重点，这种搜索基本上是浪费资源。
翻过一道道山峰后，已听不到搜索的动静了，却在堡门对面的山峰上看到在第二道山脊鞍部的树林中有大量的配有鞍具马匹，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啊！有了马匹，他们一个冲刺就可以到白环堡的堡门。不过昨晚上不听使唤的战马已经为难了他们一次，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马匹。
原来这是搜索他们这片山林的蒙军的座骑，由于怕骑马动静太大，且在树林里骑马又十分不便，所以就派了十个人在后面牵马跟随，与大队保持一定的距离，专挑较平坦且树木较稀疏的地方跟进。他们潜伏在距马群二百步左右仔细观察，发现这群马由十个蒙古兵带领，前后各有两人，中间的每人要照顾十五六匹。马的种类很杂，有蒙古马，也有河西马，矮壮的滇马、川马，几匹精壮的大宛马，还有两匹高大全身黑得油光发亮的马，在马群中特别突出，这两匹马有一个蒙古兵单独照顾。这两匹黑马和几匹大宛马极不老实，虽然都被戴上了马嚼子，也不太听使唤，其它一些河西马、大理马也同样不怎么听使唤，只有最前面的四五十匹蒙古马显得较规矩。
老杨想，蒙古兵的战马损失也不小，很明显，他们战马损失应该已经超过七成以上了，大部分的马匹都是战利品或者是抢掠补充的，蒙古兵本来战马充足，一般一个人配备两到三匹，其中还有育龄母马，另外还有大量马匹随军作运输和后勤保障。如今战马已不能凑齐，杂牌马也成了战马。除蒙古马外，其它马匹都还没有训练成听他们使唤的战马。
老杨与曹友闻进行了交流，马群及看护的蒙古兵前后拖了一、二百丈，在大白天，如果要搞马，虽有树木遮挡，想不惊动或同时击毙十位蒙古兵那是不可能的事，可这些马确实诱人呐！何况，如果没有马匹助力，靠步战突进白环堡的确有点冒险。只要找准机会突然袭击，必要时不惜暴露行踪，现在与搜山的主力相距至少有一里多。在山区要想追上他俩也决无可能，抢马匹还是大有希望的。
时间距曹友闻信中约定的进堡时间越来越近，而他们跟随马群走得越来越远。可就是找不到好的机会，人员分散得太开，最多一次击杀两到四人，就会惊动敌人。眼看就到正午了，老杨与曹友闻碰头后商量了一下，又分开行动。曹友闻正摸向最后的两名蒙古兵，老杨也摸向倒数第三名蒙古兵。蒙古兵却叽哩咕噜地喊话了，他们暂停了行动，老杨低声对曹友闻说：“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他们要吃午饭了”。
这时，前面的蒙古兵停了下来，马匹也在集中，蒙古兵松了马嚼子，从一些马背上拿下马料，开始喂马了，马儿在争食那点不多的精饲料，然后开始找食绿油油的嫩草。蒙古兵也集中在一起，座在马鞍或者装马料的袋子上，开始分食他们的午餐，就着皮袋里的奶茶啃着肉干和大饼。
他们借着马匹的掩护，摸到正在进食的蒙古兵身边十步左右，曹友闻用剑，杨巨流左手用从蒙古千户那里缴获的弯刀，右手握着几枚铜钱。他们两面包抄，蒙古兵虽然坐得较为集中，但是面向不同的方向，几乎从任何方向接近都会被发现，所以这时已经不能再有什么犹豫的了，只能尽快解决掉蒙军，然后带着部分马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三里外的白环堡的堡门，蒙古兵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应该不会有埋伏和其它准备。
敌人最先发现曹友闻，那是正对曹友闻而坐的一个蒙古兵看到的，曹友闻突然暴起，剑使刀招，他那把佩剑本来就是冲锋陷阵的重剑。剑锋所至，背对他的两个蒙古兵头颅立即落地，正对他这个蒙古兵可能是个十夫长什么的，离大队略有三步距离，也十分有经验，他一声惊呼向其它人报警后，也不拔刀，而是团起身体向后翻滚，他身后刚好是一个斜坡，曹友闻也就来不及杀他了。老杨看到曹有闻暴起，知道要糟，立即跟着跃起，右手铜钱以连珠镖的手法打出三枚，直取面向他的三人，左手刀劈翻一人。其它四名蒙古兵已反应过来，拔刀分别扑向曹友闻和老杨，仓促之间哪是他们两人的对手，三招两式就给解决了，可滚下斜坡这位蒙古兵已经不见了。在距他们三、四十丈的坡下却升起了一支响箭，这是蒙古兵的警报。
现在已顾不上这些了，必须立即离开现场，马被用毛绳连着缰绳，连成了七八串，两匹黑马缰绳单独连在一起，几匹大宛马和一些河西马连在一起，单独有十几匹河西马连成了一串，矮壮的滇马和川马则连在一起，他们砍断蒙古马的缰绳，让其四散跑开。曹友闻则奔向那两匹异种黑马，老杨立即把他叫住，最后他们都骑上两匹矮壮的滇马。曹友闻有些不解，但他信任老杨，老杨也来不及解释。他们各骑一匹滇马，牵了两条串马缰的毛绳，身体紧伏在马背上向白环堡方向飞驰。而一里外的树林里蒙古兵正吼叫着追来，追在前面的几位好不容易抓到马匹，骑上马背却在奔驰中被树枝扫下了马背，滚了一地。后面的人看到这样，只好留下二十来人找马，其它人徒步追赶。可这马在山林中行走不可能有尘土扬起，已听不到马蹄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马嘶声，还追个鬼呀！可不追也交不了差，敌人没发现，自已人反而死了九个人，坐骑也丢了，回去还得有人丢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