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翼垂空,青龙任月,联手斗妖翁⑥
书名:铁马瓜洲渡 作者:玉书见 本章字数:4425字 发布时间:2024-05-09

朱鹮衣一心专注于施针,却也知晓自己两边受敌,左边郦珠破空之声呼呼作响,右边一股掌力似浪潮打来,她心头不由一颤,忽生惶恐,右手不由得发颤。一个人影却闪了过来,说道:“别慌!镇静落针。”虽是短短一句,语气坚定如磐石,大有抵挡千军万马的架势,叫人心安。


来人正是鹿骄嵘,她调转青鞭方向,向东西横扫、再向南北一晃,鞭子似青龙腾空、继而摆尾,顷刻之间再次打落八颗郦龙珠。只是她以青鞭打了郦珠,就来不及挥鞭抵挡龟有道的玉生烟萝掌。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讲的便是眼下这情形。


眼见龟有道的大掌就要落在朱鹮衣身上,千钧一发之际,鹿骄嵘身子一侧,挡在佳人面前,以身做墙,护住朱鹮衣;玉生烟萝掌便打在了她胸膛之上,结结实实的一掌,声响甚劲。


掌力在胸口处震荡开来,鹿骄嵘眉心一蹙,喷出一口鲜血。龟有道大仇得报的快感涌上心头,哈哈大笑;鹿骄嵘手腕一转,青鞭横扫而出,鞭稍迎风一展,一排排细细的青光便向着敌人激射而去。


龟有道与鹿骄嵘相距仅半丈之遥,这般突然之举,他大惊之下已避之不及,一排青针尽数落到于身上,扎入肉中。鹿骄嵘嘴角带血,盈盈一笑,道:“这一掌,不亏!”针上喂有麻沸散,龟有道承了一身,不出片刻就浑身无力,一身功夫再难使出。


鹿骄嵘中掌与龟有道受青针,前后只相差须臾;众人大惊,四小鸽喊了一声“师娘”,便冲了过来;荷衣担忧姐姐伤势,抬脚亦要飞奔;鹿骄嵘左手猛然抬起,五指张开,做了个阻拦的手势,止住五人。


朱鹮衣有惊无险地落下两针,震惊于鹿骄嵘竟然以身做墙,为自己挡下一掌,她屏息凝神,右手恢复平稳,手法娴熟,又在令狐峥的“神堂穴”扎了一针,说道:“运气徐行,护于丹田。”


燕时飞见到姑姑受伤,心头骤怒,将手中的一排燕翅针一股脑全部射出,劈天盖地撒向鱼子非,他身子腾空跃起,势如乳燕投怀,落到鹿骄嵘身边。


凤霜天奋起出招,两掌缓缓拂出,恰如秋风拂海棠,掌中灼热之气如烟火一般,似有若无,又是“海棠烟火”一招,直撞向黄石貂的毒掌。


两股掌力在半空相撞,凤霜天身子一闪,迎风一掠,落到鹿骄嵘身边,她与燕时飞一左一右,护卫中间之人,道:“鹿姐姐,我们来帮你。”


白茶老翁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道:“龟老弟这一掌居功至伟,老弟请歇一歇,余下之事便交给老夫了!”他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道:“大局已定,大势已去,鹿南风,你还要负隅顽抗么?”


如今太白门众人,伤者大半,唯二未受伤的便是凤霜天与燕时飞,凭他二人,如何能敌白茶老翁师徒三人及五毒貂。鹿骄嵘从容镇静,道:“我堂堂倚天教教主,岂是不堪一击之辈,区区一掌,吐口血罢了,能奈我何?”


鱼子非欺她受伤,顿时张狂起来,道:“鹿南风,你不必嘴硬,交出铁马腿,我青海门不为难你姐妹姑侄三人……”话未说完,便见得一道青光如惊雷闪电般打了过来,直劈向他脑门。


鱼子非大惊,万万没想到她动手如此迅捷,当即双足踏地,飘身后退;鹿骄嵘的青龙任月鞭迎风见长,直追而去,且鞭稍一分为二,其一卷向鱼子非脖颈,其一刺向胸膛。


鱼子非暗叫“不好”,自以为躲避不过,耳边却响起一声劲响,两颗郦珠破风打来,叮叮两声,打在鞭稍之上,震退青鞭。白茶老翁飘身一闪,接回郦珠,心中暗道:“这魔女吃了龟有道一掌,竟还有如此内力,不可小嘘。”


夏荷衣心系姐姐,满脸担忧,又无能为力,身旁的春梨衣宽慰道:“不怕,天欲亡之,比先狂之,很快就有人来收拾青海门的老妖翁!”这话虽轻,却也飘进了白茶老翁耳中,他笑问:“不知谁也上了太白门啊!不妨现身一见!”


春梨衣那不过是信口胡诌宽慰荷衣的话语,当下又胡说道:“世外高人。”话音一落,只见空中忽然飘来几只小白蝶,恰似白雪随风轻飘。


白蝶展翅,三只落在鹿骄嵘头顶宝冠上,三只落在青鞭之上,翅膀一张一翕。寒冬时节,哪来的蝴蝶?众人心头一惊,龟有道登时惶惶不安,二徒弟云上凫面有惧色,轻声问道:“师父,可是烟姑婆婆来了?”龟有道脸色泛白,不知如何回答。


白茶老翁脸上的笑意顿时随风而去,他在二十多年前曾有幸见过烟姑一面,近来亦有耳闻,烟姑携白蝶赴香山比剑,他也知晓烟姑能御白蝶一事,如今忽然多出几只白蝶,叫他如何不慌、不惧?


湘水门秋藕衣大惊大喜,拽着梨衣右手,连连追问:“可是邙山派的烟姑前辈来了?”春梨衣一脸茫然,只见空中的白蝶忽然多了许多,一团团一簇簇,在白茶老翁与鹿骄嵘中间翩飞。


鹿骄嵘朗声说道:“烟姑既然来了,不妨现身一见!”龟有道双手颤抖,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带着几个徒弟,悄悄然退到青海门弟子身后。烟姑是何等性情,她狠辣果决起来,丝毫不输鹿骄嵘,虎不休这个亲侄儿做了不义之事,她当即废去他掌门之位,囚禁至后山平阳洞,任其自生自灭。


“如今我投靠青海门白茶老翁,烟姑岂能饶我?我又身中麻沸散,武功暂失,不能抵挡,如此一来,岂不生死难料?”龟有道当机立断,携徒弟隐秘起来,等待时机悄悄溜走。


山道上飞出一群白蝶,团成云朵之状,待到近处,只见那蝶团猝然散开,跟着一白影缓缓走出。只见那人头戴白色帷帽,白纱垂落,遮住了面庞;她身穿白衣、罩白狐裘,腰缠白玉带,脚踏白花鞋,周身白蝶环绕,恍如仙人。


“当真是姑姑!”躲在人群之后的龟有道脸色大变,声音竟发颤了,他拍了拍三个徒弟,趁着烟姑尚未察觉,悄悄然溜之大吉。烟姑来到众人面前,环视周遭,寒风掠过,白纱轻轻撩动,飞起一角,又缓缓落下,她看到令狐峥坐在地上,正运气疗伤,身后还有朱鹮衣适时落针,说道:“太白门好生热闹啊,这是在打架!”


鹿骄嵘点头,说道:“胜负未分!”烟姑好奇道:“胜负未分,令狐小圣竟受伤了,谁人有这般大的能耐,竟能伤了大鹏八羿掌?出来让我见识见识!”此话一出,沙带燕立即往青海门弟子中缩去,烟姑的剑法他在香山亲眼所见,可不敢轻易招惹她!


鹿骄嵘轻哼一声,满脸鄙夷,道:“小人背后偷袭,防不胜防!平白污了您老人家的眼睛。烟姑怎突然到太白门来了?”她前一句语带轻蔑,后一句言语温和。


烟姑道:“故人多离世,人世多遗憾,趁我还有一息尚存,理应上太白门来拜一拜令狐老大哥,给他上一柱香。但如今这大动干戈的场面,实在不宜上香啊。”她扫了一眼眼前那大腹微便的白头老翁,又道:“吾乃邙山玉蝴蝶烟姑,阁下何人?”


白茶老翁脸上挂着起笑意,一副慈眉善目之态,道:“晚辈青海门门主司马茬,江湖人称白茶老翁!”烟姑冷笑一声,“白茶老翁,略有耳闻,当年你曾大闹令狐大哥灵堂,如今又在太白门大动干戈,为的是铁马罢!不巧,今日我要给令狐老大哥上香,你走罢!”她平平淡淡说出,言语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太白门湘水门等众人心头窃喜,白茶老翁心头猛然一颤,寻思着如何应对,烟姑的声望如雷贯耳,但铁马唾手可得,就此放弃又岂能甘心?两相权衡之下,他道:“香山比试,名动江湖,我司马茬无福,不能亲眼目睹烟姑的风采;今日有幸见到烟姑,须得请烟姑赐教几招!”


烟姑轻轻摇了摇头,白纱随之轻轻晃动,她叹了口气,道:“本以为香山比剑是我最后一次动手,未曾料到,来到太白门上柱香,还要指点你这个白头老翁!”


鱼子非侧着脑袋,目光直打在烟姑的帷帽上,双眉紧蹙,似有所思,竟脱口而出问道:“你当真是邙山玉蝴蝶烟姑?”前有夏荷衣假冒鹿骄嵘,如今面对眼前之人,他不由得端起了警惕之心。


白茶老翁大吃一惊,眼里闪过惊讶、疑惑、猜测等诸多情绪,鱼子非附到师父耳边,轻声说道:“怎会如此蹊跷,烟姑也来了太白门?前有夏荷衣假冒鹿南风,此人……恐怕也是赝品。”


烟姑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哈哈大笑,道:“物有赝品,人有假冒。你说我不是玉蝴蝶,那且说说我是谁人假冒的。放眼江湖,谁敢假冒我玉蝴蝶烟姑。”最后一问,掷地有声,霸气至极,她右手伸入帷帽之内,轻轻一扯,一把雪白的头发如飞瀑一般,直泄而下,垂直腰间,随风轻飘。


烟姑落发为证,同时右臂一展,一群白蝶翩飞而来,落满了一条臂膀,她道:“听说你的小黑珠颇是厉害,你且扔两颗过来,看我的蝶群能否抵挡?”


白发、白蝶彻底打消了白茶老翁心中的疑虑,两方已剑拔弩张,他左手盘出手中郦珠,道:“请烟姑赐教!”右掌凝力打出,掌风呼啸,将郦珠打向烟姑。


烟姑右手一晃,蝶群便即罩落在她身前,聚成一团雪白且厚实的云团,似石墙一般挡在她身前。鱼子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实难相信,这一群白蝶能拦住他师父刚劲的郦龙珠。


郦珠就要撞上蝶团,却有一个人影落了下来,两只大掌自左右挥转,似鹏翼乘风而起,相继打出,一股浑厚的掌力如猛浪疾风,推向三颗郦珠,波的一声,郦珠退却,蝶群惊散。


这一招叫“化羽垂天”,是大鹏八羿掌的第六掌,出掌之人竟是令狐峥!他身姿挺拔如松,站在人群之前,似大山巍峨,如猛虎出山,又似狮王在震慑百兽,竟有一种能抵挡千军万马的架势,说道:“烟姑是我爷爷旧交挚友,是太白门的贵客,在我太白门的地盘上,谁敢对她不敬!”这朗朗之声铿锵有力,兼具豪气与霸气。


在场众人意外至极,四小鸽及牛一方等人只觉如喜从天降,几欲欢呼雀跃;白茶老翁等人满脸震惊诧异,更带了三分惶恐;鱼子非道:“令狐峥,你竟……你竟……”大惊之下,语不成句。


沙带燕那一匕首,明明伤了令狐峥要害,为何他能如此之快便恢复,一掌震退三珠?令狐峥淡然一笑,道:“我服食九转回生丹,又得鹮衣姑娘亲自施针治伤,她的医术承自烟迟林朱蛛前辈,毋庸置疑。如今我一身功力已恢复了七成。”


一听这话,白茶老翁心头猛然一颤,惶恐比方才还要多出三分;他目光悄悄往左右一扫,却没看见龟有道及其三个弟子的身影,心头当即便似有冰水浇下一般,骤然一凉。鱼子非沙带燕也发现了,暗暗咒骂:“那师徒四人何时逃之夭夭了?”


令狐峥又道:“我令狐峥功力恢复七成,与烟姑前辈及鹿教主联手,对你青海门白茶老翁及五毒貂,不知胜算多少?”他话一说完,烟姑便亮出了手中宝剑,宝剑在右手,白蝶落于左手,她与狐鹿二人并肩而立。令狐峥大掌横在腰前,鹿骄嵘手持青龙任月鞭。三人一排展开,凛凛生威,大有千军万马对敌军的架势。


鹿骄嵘道:“龟有道区区一掌,能伤我几分?今日我们三人联手,痛痛快快地厮杀一番,我该报杀叔之仇了!”“还有我!”两个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凤霜天与燕时飞双双站到鹿骄嵘身侧,道:“我二人并未受伤,如此畅快之事怎能没我们的份儿?”


“还有我江带鹤!”江带鹤踏步上前,朗声说道,“江某虽负伤,但擒回沙带燕,为湘水门清理门户,亦绰绰有余!”烟姑手中的长剑轻轻一动,一道白光寒气骤然射出,他道:“司马茬,我将玉生蝴蝶剑传与天下人,今日也让你见识见识!”


鱼子非心下慌张,轻声问道:“师父……能打败烟姑么?”白茶老翁捏着手中的八颗郦珠,心有不甘又无能为力,无奈、惋惜、痛恨等诸多情绪一齐涌上心头,他摇了摇头,心知大势已去。


“烟姑既要给令狐老门主上香,晚辈司马茬不敢打扰,告辞了!”话音一落,白茶老翁两掌先后拍落在鱼子非与沙带燕肩头,他纵身跃起,向前腾飞,片刻便没了踪影。


鱼子非知道师父那一掌是提醒自己,当即带着五毒貂与青海门弟子灰溜溜地走了。至此,因烟姑到来,令狐峥鹿骄嵘等人反败为胜,护住了山门;太白门弟子欢呼雀跃起来,却听得哐当一声,一把长剑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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