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起篝火,我准备铺在车厢里的毛毯当引燃物,虽然脏兮兮的还有点潮,但是在车油箱沾点汽油还是很好燃烧的。
可是这毛毯实在是太结实了,只好把整个毛毯都拽出来,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撕下来一条,然后我就准备把毛毯铺回去。
就在我铺毛毯的时候,却发现面包车厢的地板中间,有一圈长方形的缝隙,我拿着手电上前去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块铁板盖在车厢的地板上。
我意识到这里应该有些不对劲,毕竟那个年代只要有一辆摩托车都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了,面包车和小轿车都是地位的象征,是除了马车驴车外很多普通人唯一能接触到的现代交通工具。
因为家里的叔叔做服装生意,他们的很多同行都有面包车,能拉货还能载人,我也借光坐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
我把那块长方形铁板掀起来,用手电照了上去,惊讶地发现这下面居然人为的切出了一个暗格,而这暗格里面居然有一把长管猎枪,我把枪拿出来检查一番,发现这是一支老式的双桶猎枪。
我又在车里的暗格里摸索了一番,居然又摸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布口袋,把口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居然是黑色的手枪和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夹,还有几十发猎枪子弹。
正在我摆弄这些枪支的时候,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连忙回头一看却是阿琳。
阿琳拿着手电站看我半个身子在车里,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阿琳见我的反应这么大也有些好奇,问我:“你干嘛呢,不是要生火么,怎么没动静了。”
我把车里找到的枪拿给她看,当看到我手里的手枪和满弹的弹夹时,也吃了一惊。又看到车里的双管猎枪,她也拿起来观摩了一番。
阿琳惊讶地问道:“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我就把刚刚在车里发现暗格和枪的事情说了一遍,阿琳听后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捧着猎枪玩弄了一番,对我说道:“这下即便有狼来也不怕了。”
我听她这么说,紧张的心里也放松下来。
我放下手枪,把那个布袋子打开,发现里面装了大概十几棵子弹,看样子应该是那只双管猎枪用的。
忽然传来了赛盘尔的声音,他走过来,问我们在干嘛。当他看到我们手里的枪时,也瞪大了眼睛,随后说道:“原来他们把枪藏在车里了啊。”
在我的追问下,赛盘尔说他以前就听说胖子那伙人手里有枪,还见他们拿出来玩过,但是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今天才知道居然被藏在车里了。
在那个年代,很多农户家里都有枪支,有些是猎户打猎用的,有些则是建国前打仗的武器枪支遗留在民间的,甚至还发生过村子之间火拼动用了迫击炮和机关枪的事情。
所以为了社会稳定,全国开始收缴散落在民间的枪支弹药,而一些人不愿意上交,就会把枪支都藏起来。
尤其是像西疆这种人口少,面积大,人员流动大的地方,枪支上缴工作难度更是比其他地区大很多,所以很多人家里都还留有枪支。
手里有了猎枪和一把手枪后,刚刚心里多少还对赛盘尔嘴里说的狼群有些忌惮,现在却是安心了许多。
我告诉赛盘尔放心,手里现在有了家伙,就不用怕那些狼群了。
我把枪交给了阿琳,用刚刚撕下来的毛毯在树枝上捆成一个团,伸到面包车的油箱里沾了一些汽油,然后搭好篝火堆,用车里找到的火柴点燃了篝火。
篝火很快就燃烧了起来,我们三人围坐在篝火堆旁,一阵暖意传来,身边的寒气被驱赶得一干二净。
篝火堆里的树枝被烧得噼里啪啦响,阿琳去车里拿出烤包子和烤馕,找干净的树枝穿上,给我和赛盘尔每人发了一个。
我们三人的脸上映着火光,吃着咸菜和烤馕,还吃了又甜又水灵的香梨,我给赛盘尔讲城市里的繁华喧嚣和熙熙攘攘的人们,赛盘尔给我们说着西疆的放牧生活,夏季的风沙和冬季的暴雪。
如果不是身边这个已经没油的破面包车和身上单薄的衣服,我一度以为我们几人是来这野营的。
吃饱喝足后,我让阿琳和赛盘尔先休息,我拿着枪守夜,以防有什么为非作歹之徒或者是狼群之类的野生动物过来捣乱。
阿琳坚决不同意,说我已经开了一天车,明天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要我一定要休息好。
我劝阿琳,我可以先守上半夜,她先睡一会,如果我困得扛不住了,自然会叫她替换,阿琳这才答应。
再看向赛盘尔,这小子身后靠着一堆树枝已经睡着了。
由于篝火堆离车的距离不远,我就让阿琳到车里躺着,把车门打开也能取暖,阿琳也听了我的建议回到了车里。
看着阿琳安静的面庞,映着跳动的金色火光,在这荒郊野外也是一种享受。
我把手枪给了阿琳,自己则是抱着那杆双管猎枪,研究练习了一下更换子弹,举起枪向远处瞄了两下,沉甸甸的手感和已经磨得光滑的枪身,给这荒无人烟的深夜里带来了满满的安全感。
篝火堆上放着一个搪瓷水杯用来烧水,里面的水已经烧得滚开,,我用树枝把水杯拨出来放到一边晾着,又往篝火堆里添了些树枝,一阵猛烈地火光跳动带动了金色的火星飘起来飞到半空中消失不见,这是我小时候烧火炕或者生炉子时最喜欢看的画面,上学和工作后,已经好多年都没见到过了。
我身后也靠着一堆树枝,看着眼前变幻莫测的火焰,望着天空的月色和远处的黑暗,思绪不禁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雪山里。
日本的特务,白色的蜗牛,不知来源的上古遗迹,神秘的透明生物,毫无知觉的时空穿越,突如其来的财富,还有莫名其妙的伤疤后遗症,一路过来就像昨天发生的事,一切是那么的奇幻,而现在我却是真真实实的坐在这荒凉的西疆无人区。
会不会这也是梦,等我一觉醒来,发现我还在床上,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失业青年,不认识什么申岱、阿琳、于海生。
我把目光从远方的黑暗收回到面前的篝火堆,却突然发现阿琳和赛盘尔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