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调理,渐渐地,杏儿感到奶水下来了,急忙让俩孩子吃初乳。杏儿知道初乳对于新生儿的重要性,只是感到这次剖腹产,奶水再没有自然生产的奶水充足,杏儿就让兄妹俩一人吃点奶水。
过了几天,杏儿感到自己的奶水始终不多,两个孩子一起吃,谁都吃不饱。杏儿没法就还喝催ru汁,喝的杏儿都喝怕了喝吐了,可奶水还是不多。经过仔细观察,杏儿发现,孩子吃不饱就不睡大觉,睡不了大觉,孩子更饿的哇哇大哭。赵二虎见状,就去买奶粉回来贴补。可吃惯母ru的孩子很精,奶粉冲了,兄妹两个含到嘴里随后就吐了出来。她们吃一次吐一次,吐得杏儿没办法,就暂且停止奶粉喂养。
但是,孩子只吃母ru,杏儿的奶水本来就少,两个孩子不断地吃,无休止地吃。没有奶水,就干咂ru头,杏儿的ru头就被咂成了严重的ru皲裂。皲裂开的奶头就血淋淋的,孩子再吃,杏儿就感到钻心般的疼痛,就咧开嘴,痛苦地尖叫着。
长期如此,杏儿就感到烦躁不堪,甚至快奔溃了。当晚上起来照顾两个孩子时,一个刚睡,另一个就醒了。一个刚醒,另一个就睡了。这样折腾,杏儿就整夜整夜地无法合眼。后来,杏儿想,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崩溃要被拖垮的。于是,她就跟赵二虎商量,索性给儿子喂奶粉,女儿喂母ru,这样分开,两人晚上各管一个,两个人都可以休息会儿!
于是,儿子饿了,该换尿片了,赵二虎就起来侍弄。女儿饿了,该换尿片了,杏儿就起来侍弄。
刚开始,儿子跟以前一样,把奶瓶放在嘴里,儿子就裂开嘴一副吃苦药的难受劲,喂一口,奶就含在嘴里咋都不咽,用舌头来回搅几下,然后,就吐了出来。再喂,舌头就直接把奶嘴顶了出来,咋都不肯吃。杏儿见了,就故意硬着心不给他吃母ru。儿子实在饿了,就哇哇大哭起来。又喂,还是不吃。然后,又哭。杏儿没办法就抱着儿子在地上来回走,儿子哭累了,就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又饿醒了,又开始哭。儿子再哭再闹,杏儿虽然心里流泪,可为了长远打算,望望儿子,只紧紧抱着儿子,生生把泪水往肚里流。
三天后,儿子饿急了,实在没办法就开始“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吞咽起奶粉冲的奶水。
到伏天了,天气也和女儿的脸一样,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丽日的,一会儿功夫,云彩乍起,雨就“哗,哗,哗……”地落下来。那阵子,天气一下子就连阴了20多天,雨一场接一场地下,下的人心烦意乱的。杏儿抬头看看始终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感到莫名地沉闷悲伤……
每到阴雨天,杏儿就特别犯愁。因为越到阴天,孩子越容易拉尿。干尿片供不上用,洗了的还没干,尿了的又顾不上洗。这样,攒了一大堆,洗完了,洗衣机甩了。家里的炉子上,绳子上,床头上,凳子上,里里外外挂的那都是尿片。杏儿看见,突然兴奋起来,对赵二虎说:“你看,咱家都成尿片王国了!”赵二虎听见,就抬头看看天摇摇头,说:“这天气,大概有孩子的人家都这样,况且,咱家还是一对哩!”杏儿就微笑着望着赵二虎,说:“咱们每天在打仗,每天跟孩子的屎尿在战,跟天气在战,跟残酷的现实在战。”赵二虎就笑呵呵地望着天气,说:“天气啊,天气,你快点晴天吧,要不,这日子没法过了!”
那天早晨,天气忽然变晴了,天空大朵大朵的云彩在微风中飘移,一缕阳光突然从窗户的夹缝里透进来,杏儿看见感到一阵惊喜,顿时,心情就变得格外清爽。她忽然灵感来了,对赵二虎说:“给咱们儿子起名叫春辉,小名叫辉儿,女儿起名叫春雨,小名叫雨儿。你还记得那首歌吗?春雨贵如油,下的满街流。希望咱们的孩子跟春雨一般珍贵,让人们稀罕让人待见!”
赵二虎就抬头好奇地望着杏儿。杏儿说:“这是小名,大名还是你来取,你是一家之主,起大名是你的职责和任务!”赵二虎裂开嘴笑笑,说:“就依你吧!儿子叫辉儿,女儿叫雨儿,我们孩子有名字了!”杏儿看见,眼睛就甜甜地笑成了一条线。
这时,与利民维修店并排的楼下理发店,来了一个学理发的年轻女孩。
女孩名叫贾玉红,20岁左右,人长得算不上好看,只是鼻梁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镜,看起来很像一个老成持重的文化人,穿戴很清气素雅,上身着一件衣领和胸前简单绣花的白衬衣,下身穿一条天蓝色牛仔裤,头发每天用发胶弄的高高的,显得人清爽干练。
贾玉红的嘴,甜甜的,看见杏儿就嫂子长,嫂子圆地喊个不停,看见赵二虎大老远就四哥四哥地喊上了!因为是单身年轻女性,顿时招的一些年轻男女都往她理发店跑。贾玉红学会理发,师傅有事就把理发店转给她走了。
也许是赵二虎的老毛病又犯了,如同往小饭店跑一样,不分昼夜地黏在理发店。这时,杏儿还在月子里,赵二虎只是在该做饭时才返回维修店。与此同时,那家姐妹小饭店终因经营不善关门大吉,杏儿感到赵二虎这是换汤不换药。维修店有顾客时,杏儿只能前去叫赵二虎,这一次又一次的事,让杏儿心里千疮百孔的,她感到自己实在承受不了。于是,又一次重新开始看书写作。以此,打发自己内心的不安和苦闷。
当孩子刚过20天,也就是杏儿刚出院不到10天的时间,赵二虎说:“店里挣得钱已经不够消耗,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杏儿就瞪大眼睛,说:“不能再过几天吗?我这还在月子里,你不照顾我和孩子能行吗?”赵二虎说:“饭都吃不上了,还说啥月子不月子的?”杏儿的眼里忽然就流出泪来,说:“我大出血,差点把命丢了,你现在非要出去干活吗?”赵二虎说:“那是在医院,现在不都过去了!咱们得面对现实!”然后,背着书包骑着摩托车下乡去了。
杏儿看着他的背影,苦笑道:“好吧,咱们总得面对现实!”嘴上这么答应着,可心里却很委屈。想想她在住院期间,六百块钱的血输了三袋,医生还让输,可赵二虎感到没钱了,说住院的钱是远在东北的三哥给的五千元。那时,杏儿才知道,是三哥的钱救了她们母子仨的命。赵二虎说回家吃好点,好好给杏儿往起补补身子。于是,回家后买了两只大公鸡,公鸡宰杀拔毛洗净后,用高压锅炖了又炖,煮了又煮,肉跟干柴一样,咬不动嚼不烂,杏儿只喝了一碗满碗漂油的鸡汤,剩下的全让赵二虎吃了。
杏儿就看着赵二虎,嘲笑道:“我做月子,我喝汤,你吃肉,让你改善改善才是真事!”赵二虎笑笑说:“不知咋弄的,鸡肉就是弄不软!”此后,赵二虎再不提买鸡做汤了。杏儿生孩子大出血,做了一个月子,只喝了一碗鸡汤。赵二虎做月子餐,刚给杏儿做完舀到碗里端给她,立马开始做自己的饭。等饭做好了,又让杏儿吃,杏儿就看着饭摇摇头,说吃不下了!杏儿不分昼夜地照顾俩孩子,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月子做的杏儿除了累,还是累!
此时,由于失血过多,杏儿刚起床时,头昏眼花,身体弱的连站都站不稳。可是,为了填饱肚子只能硬撑着起来做饭,带着大女儿和两个双胞胎兄妹,料理店里的一切事物。由于补不起来,孩子4个多月了,杏儿的下身一直出血,后来,到卫生院看,医生开了滋补膏调理了好一阵儿,她身上才算干净!
好在,赵二虎还记得每天给孩子洗尿片。这时,伏天雨水多,经过几场瓢泼大雨之后,河滩就有清凉凉的河水环绕村子缓缓流过。赵二虎下乡回来,每天下午就担着两桶尿片到河里专门洗尿片的地方去洗,孩子的大便随着清凉凉的河水向远方流去,不过,这些污水经过河滩石缝、土壤、河草的层层过滤,到下一个村子仍然是清凉凉的河水,赵二虎这样,一直洗到孩子百天过后。
这里村子早就有一种传说,说是女人月子不能着凉水,过早的着凉水,就容易得关节炎,类风湿关节炎,得了毛病,一辈子就带着,除非等到下个月子往过调,赵二虎这次给孩子洗尿片洗到4个月,这是令杏儿很感动的事!眼看,俩孩子杏儿能独自带了,赵二虎回家有空就跑到理发店去玩,一玩就玩到大半夜,杏儿心里就极度难过悲伤。有空时,她就开始读书写作。面对赵二虎的花心,她感到无助而无奈,她再多的付出,也抵不过岁月的平淡悠长。
这时,杏儿觉得自己幸好喜欢读书写作,是读书写作给了她方寸之间的简单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