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铜镜局中局
第36章 答案就在他身上
“这确实是一座古墓,居然会这样布局!太出其不意了!”其美多吉赞叹着,“原来第二个洞,只是个掩饰。当人们来到悬崖边上时,看到了绳子,自然而然地要去第二个洞里。我刚才看了,里面有个小佛塔。难怪见到佛塔的人都会说,‘不知道看没看到佛塔,但是却能感觉到’!所谓的‘罪恶之门’更是噱头,传说中有罪之人无法通过这道门,其实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内心有愧的人自然贪生怕死,看到这两根绳子,当然不敢爬过去。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悬崖下面的这座古墓!”
“我们不是来找僧陀的尸灰救黄平强和护士吗?”
“这就是佛陀啊!”其美多吉指着骷髅堆,“难道你还没看明白吗?”
“我看明白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开始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进了洞才渐渐发现,这是真的。”其美多吉摸着鼻子说道。
这会儿戳在身边的骷髅看上去也没那么恐怖了,章敢踹到一具踩着骨碴子走到其美多吉面前:“你说明白点。”
其美多吉看看他,又看看建筑物上的僧人:“答案就在他身上。你看他的右手,是不是拿了一本书?”
章敢这才想到这么半天了,僧人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借着微弱的光芒,他运足了目力,依稀看到僧侣面色红润,手里果真握着一卷书本大小的东西。
“也不知道他死了多久了,居然还能保持肉体不腐,这本身就是一个收获。”其美多吉深一脚浅一脚踏着遍地残骨,向建筑物走去。
章敢只好心事重重地在后面跟着。
沿着台阶向上爬,远看觉得挺高的建筑,爬起来倒是挺快,只是偶尔往下面看,满地的骷髅像兵马俑并排站着,阴森中透着些壮观的味道。
不知不觉爬上了建筑物的顶端,五米见方的平台上,那个尸体不腐的僧侣,端端正正地坐着。
僧侣半低着头,紧闭双目,相貌极丑,下巴向前半弯着凸起,塌鼻梁下面的朝天鼻有些像猪鼻子,一双粗密的眉毛呈倒八字。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是眉宇间却透着深深的哀愁,而且整个人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气势,灰色的僧袍上绣着九条金丝蟠龙, 更增添了这份感觉。
章敢觉得很眼熟,好像是在什么书上或者电视里看见过。
僧侣虽然长得丑,身材却高大,而且按照骷髅的腐败程度,他起码死了二三百年了,居然能够保持的这么完好,确实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他的右手紧紧握着本纸张已经呈现出朽黄色的书。书面空空如也,没有一个字。其美多吉皱了皱眉头,脚尖轻点地面试探着,确定没有什么机关,才放心走过去,绕到僧侣身后,‘啊’的一声惊呼。
听到其美多吉喊了一声,章敢机械地绕到了僧侣背后,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僧侣的整个后背,血肉就像红色糨糊似的糜烂着,鼓着密密麻麻黄豆大小的血泡,每一个血泡里面,蠕动着手指头粗细,肉嘟嘟的暗红色蚯蚓,歪歪扭扭从肉酱中钻出,顶破血泡,拼命想挣脱出来,可是每次钻到只有尾部时,却又挣脱不了,只得把头部对着肉酱,张开圆筒状的嘴,吞噬着血肉,又钻了回去。当蚯蚓完全钻进去时,又会从伤口处挤出一个血泡。
如此周而复始,乍一看就像这个背部长满了会动的肉芽。
“给黄平强和护士下蛊的人我确实不知道是谁,但是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让我们找到了这具——万蛊不变之尸。而他,手里拿的,据说就是真正的蛊书。”
后半夜他们俩急匆匆地回到医院,蓬头垢面的样子倒是把巡夜的医生吓了一跳。多吉给黄平强和护士喂下蚯蚓时,两个人耐心的等着。等到两个人吐出老鼠屎一样的黑球时,章敢心里一阵恶心。
... ...
早晨的一抹阳光滑进窗户,蒸烤着病房里有些潮湿的地面。一丝丝水汽蒸发升腾,扭曲着光线。
黄平强醒了,其美多吉对他使了个眼色:“你感觉怎么样?”
黄平强疲惫地笑了笑:“感觉身体好多了,不过昨晚做了个梦,我居然吃了蚯蚓!哦,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章敢和多吉面面相觑
... ...
天亮了,汤小七首先听到老丈人惊讶的声音:“屋里怎么这么乱,出什么事儿了?”接着他又说:“墙上的镜子怎么碎了,是不是你俩又打架了?”
老丈人怎么进来的,谁给开的门?
汤小七已乱了方寸,把柳如烟抱在怀里,变腔变调地大喊:“爸,你快来呀!如烟她这是...她这是...”
脚步声伴着玻璃碴儿的碎响传进屋,耳边‘咣当’一声,屋门被撞开,响响地碰到了墙上,一条黑影裹着风一下子扑到了他的面前。
“烟儿!烟儿...”柳沧寒气喘吁吁地叫着。
“烟儿怎么啦?小七,你说话呀!”柳沧寒逼问他。
汤小七彻底昏了头,不知道柳如烟这是怎么了,他语无伦次地一遍遍地对柳沧寒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刚睡醒,刚发现...”
“快拨120急救中心!”柳沧寒说完这句话,汤小七像推开炸弹般地将柳如烟推给了他,起身冲向床头,颤抖着抄起电话。
“有重病号...”他对着电话大声叫喊。
“不知道什么病...刚发现...也许没气儿了,不!是快没气儿了...xxxxxx四单元404,弄不清楚是死了还是活着,你们快来救人啊...”汤小七已经记不得对方是怎样问的他了,只觉得对方的问话很啰嗦,他支支吾吾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一头冷汗已从额头浸洇出来。
木木地放下电话,冰凉的汗水像无数条盘缩的毒蛇,吐着毒信子逶迤地爬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 那股冰凉和无边的恐惧像锋利的刀子直刺他的心头,他的腿软了,一屁股瘫坐在床上...
柳沧寒搂着柳如烟,像一个母亲怀抱着婴儿,他默默地将脸贴近女儿的脸,喃喃道:“救不活了,救不活了,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烟儿她...她身子都凉了,僵了,恐怕夜里就已经死了...”
柳沧寒抬起头,两行老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