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糟了!”在没有听到再次的声响,严萧萧瞬间面色微沉,就朝着发出惨叫的地方奔去,那里是一户左右没有邻居的人家。
嗒!严萧萧试着推了推院门。这院门是极其简单的两块木板,并没有拴上,一推就开了。
昏暗的小院,淡淡月色下,依稀能看清院中堆放的柴火。
就在他刚想开口问主人家,忽然间,就见地上趴着一个人,面朝下,一动不动。
瞬间,严萧萧感到了不妙,风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那人的头,边上有一滩黑色的东西。
嗒!嗒!知情形不对的严萧萧几步奔去,轻唤了声。见那人还是没有动静,他伸出两个手指,探向那人的颈脖处。顿时,面色凝重。
男人脉搏已没有了跳动,还有余暖,地上的血未凝结,显然是刚死不过半刻钟的功夫。
这男人的一身布里衣,脚上的鞋未好好穿,有一只掉落在了几步外。他就是这家的主人了。
想起方才听到的惊叫声,应该就是这人了。他可能发现了什么,起床查看,却突然遇到了危险,是没有来得及呼救,就被害了命。
借着月色,严萧萧细看之下,见男人颈脖处的伤口,是撕裂状。像是狼或是犬之类的兽,一口咬在他的颈脖上,然后撕下了一块肉。
附近并无打斗的痕迹,除了人的足迹,并没有留下走兽的足印。
“这难道不是走兽的撕咬,而是人做的?这地方的人如此凶悍?”他微凝眸,有些疑惑了起来。
严萧萧起身,朝着房屋走去,敲了敲房门,见无人应答。又转身,走向一扇窗户,推开。果然,昏暗的卧房中,并无其他人,看来这人是独居,这下,想找个人问话,是无望了。
他转眸看向地上趴着的那具尸体,这下可能麻烦了,他可能会被人怀疑是杀害此人的凶犯。
一转想,答应老妇人寻着她儿子,这一桩桩事,唯有尽快找到人了。
簌!他蓄力一跃,翻身跃过了矮墙,身影消失在了几棵树影后。
嘭!从老妇人的家中被踢飞的一人,重重地砸向了院中的菜地。
“咳咳~”张大盛浑身的骨头都快要震碎,剧痛蔓延至四肢,毫无还手之力。
卫璟安负手轻跃而出,手中的利剑一横,瞬间而至。
张大盛颈脖处一凉,顿时的寒意袭来。被卫璟安的剑架在脖子上,他动都不敢动。慌忙求饶道:“大侠,饶命!饶命啊!”
“说,你知晓的所有事。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卫璟安冷凝着脸,眼眸染上阴沉,杀意渐浓,不急不缓道。
嘭!张大盛被卫璟安突然一个手肘相击,身子不禁一个蜷曲,却是动也不能动,生怕锋利的剑就划破了脖子。
“说,我都说,都说……”张大盛心中一顿懊悔,早知晓这帮人里有这么厉害的人,不仅身手了得,还明察秋毫,就不该答应这事。
此时,见卫璟安面上的寒意渐渐消去,架在脖子上的利剑也微微松了些,张大盛这才微松了口气,把他所知晓的事情一一说来。
“四日前,我在街上闲逛,就被赌坊的庞需拦住了去路。他悄悄地跟自己说有个好差事,只要事情办成了,我就会得到五十两银子。
一听说有银子赚,我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咳!这事就是到邻村张家村的一户人家,也就是张大娘家,假扮她大儿子三日。
寻常人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会答应陌生人假扮自己儿子呢。我起初也是纳闷。后来得知,这是因为张大娘家的小儿子与人进山打猎,回来后染了怪病。吃了几副药后,仍未见好。
家中穷,再无买药的钱,而若是答应让他人假扮自己的大儿子几天,便可以得到银子买药。”
张大盛顿了顿话。这整个事,无非就是他在张家住几日,并无什么,张大娘也就应许了。
然而,张大娘不晓得的事,就是张大盛为何偏偏要在她家待,而不是去村里的其他人家,是因为这里是村尾的最后一家,从王爷的山庄暗道出来后,必经之路。
庞需要的就是张大盛在这里等些人,然后招待他们。
“庞需吩咐,我找个时机在茶水里面下药。等你们吃下了迷药,就吹响哨子,这事就是完完整整的办完,我就可以离开,去跟他拿赏银。
大侠,我真的只知这么多!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下药,药还在这,只是一种迷药。
有毒的话,就是天王老子叫我做,我也不敢下手啊。我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要不是二娃突然发疯……”说话间,张大盛颤抖不已的手,掏出了内口袋的药,伸到了卫璟安的面前。
卫璟安眉眼清冷,垂眸看着张大盛手中的药包,打开,看了看。冷声道:“果然,只是寻常的迷 药。若是吃了,有功夫在身之人,并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他微皱眉,暗想,“仅是寻常的迷药,但是,为何庞需要派人在这里等自己一行人呢?或许,更准确的说,是等从山庄里出来的人。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沉默的片刻,张大盛见卫璟安眼眸里闪过的一丝杀意,心冷到了极点。遇到凶狠的主,这下是要玩完了。
嘭!卫璟安一拳打在张大盛的小腹。一手扯下了他挂着颈脖上的哨子。
“滚!”
张大盛被一记重拳,身子一缩,痛苦地嘶喊。在听到卫璟安叫他滚,如临大赦,哪里还敢多逗留。头也不回地爬了出去,快到院门,见果然无人阻挡,心中大喜,咬牙站起身,一瘸一拐朝着村外走去。
“卫公子,你真的放他走了?”走到卫璟安身旁的董钢,望着张大盛一瘸一拐地走在小道上。
看张大盛行走如此艰难,显然伤得不轻,不由得感叹卫璟安出手之重,看面相,真看不出来。但如此狠厉之人,居然就这般放走了张大盛,实属出乎意料。
卫璟安微抿唇角,面上闪过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缓声道:“就算威胁杀了他,他也仅知晓这么多事,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对于张大盛的话,卫璟安是信的。如此胆怯之人,为了活命,他定是将所知晓的所有事情都毫无保留说出。
他目光盯在手中的哨子,暗自猜想,“是庞需的人守在附近等候张大盛的消息,哨声一响,就往这儿赶来?还是这哨子招唤的是其他什么?”
一想到严萧萧出去也有些时候了,此时,还未见返回,卫璟安的心微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回去问问张大娘。”卫璟安一摆手,转身朝着房子走去。
在门口瞧看着的张大娘,见张大盛因事情败露跑了,她怕受到牵连,“噗通”的一声,就跪在的卫璟安的面前。
“大侠!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是好心收留张大盛几天,其他事什么都不知晓。”
紧接着,又是砰砰的两声磕头。不等卫璟安开口,心中担忧发疯的二娃,也不管他们是否信自己,又是磕头求道:“我不知他要害人……我收他银子,是为了给我儿买药治病。还请大侠帮我找我家二娃。”
嗒!
卫璟安上前一步,双手扶起老妇人,可怜天下父母心。
“多谢老人家款待。我们去寻找你儿子,举手之劳。而且,我那位好友未归,我们一起去,想必,很快就能找到你儿。”
“卫公子,你这就信了?这其中会不会有陷阱?”周老大忍不住,走到卫璟安身旁,悄声问。
卫璟安摆了摆手,他信得过自己的眼。面前的老人家只是个寻常妇人,且担心儿子之情尽挂在脸上,纵是假不了。
“走,我们去找人。”他目光看向董钢他们,一股与生俱来的令人难以拒绝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