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隶靠在门边,盯着里面人的一举一动,忽然,“住手!”快速的拿出枪击毙一人,可是对方的手术刀已经抵在了颜泽的咽喉上。
门被人包围,这里是地下室,除了门口没有其他可以离开的地方,几个手术台边上的男人见状边挟持了颜泽。
颜泽没有完全昏迷,他还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微微掀开眼皮便对上了宫隶的眼神,两个兄弟默契多年,只一眼,宫隶便知道颜泽是什么意思。
只是一瞬间,那个拿刀抵着颜泽咽喉的男人便发出惨叫,手抖刀子错位,只留了一条血痕在颜泽的脖子上。宫隶开枪,几个男人被击毙了。
“阿木,去请墨老过来。”收了枪宫隶说,阿木答了一声是,便带着两个人离开。
“感觉怎么样?”宫隶来到颜泽边上,颜泽坐起身来,伸出手在哪个已经被切开的伤口里面挖。
等到一个定位器和子弹被拔了出来时,鲜血如注。
“止血……”颜泽说,宫隶去看边上的药,凡是有止血两个字的都被他拿来抹在那个窟窿大的伤口上,可是血太多,药刚刚放上去便被血冲走,丝毫不起作用。
“去拿味精来!”宫隶吼。
颜泽捂住自己的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流出。意识在逐渐流散,这不是他第一次面临生死,颜泽和往常一样,冷静的思考着过往,想的最多的便是那个为自己含辛茹苦大半辈子的男人,还好,遗嘱早就立好了,这样离开,倒也不算唐突。
“颜泽,你坚持住。”宫隶将手按在他的伤口上,颜泽痛的抽气。
也就是这一疼,让他想到了还有那个辜负了的女人。
微微咧开一丝笑容,他们这种人,生于黑暗,必将习惯并且死于这样的黑暗,可是周亚清,那是一束光啊。这便是这么多年来,颜泽不愿意放她离开的原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颜泽一下子扯下宫隶的衣襟,附在他耳边说,“周亚清,她……没钱,给她……钱,她容易被骗……看,看好她……”别再别骗了。
贫穷,是大多数苦难的原罪,周亚清还未尝过为柴米油盐殚精竭虑的日子,颜泽也不愿意她被那样的日子所折磨,此时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给她钱,将他的资产全都划给她,可是,别再被骗了,这次被骗了,是真的没有了。
“你自己的女人,自己去疼!老子不干!”宫隶咬牙说,
颜泽无力的放开宫隶的衣服,方才那一下,倒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此时颜泽的脑子已经没有力气去运转,血液的快速流失,大脑已经混沌起来了。
味精来了,宫隶将一整包味精全都倒在颜泽伤口上,颜泽疼得抽搐,这一动,鲜血流的更快。
“宫隶……”颜泽很想叫他住手,只是喊了一个名字便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电话叮铃叮铃的响,宫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你是要死在你女人面前是吧。”
“颜泽,你在做什么?”那边,周亚清的声音很小,颜泽想,她一定是受了委屈才会这样。
是不是那个男人给她委屈受了?该死的男人!
“亚清……”颜泽呼了一声。
“周亚清,你男人快死了,不想他死就感觉和他说说话,别磨磨唧唧的。”
味精有止血的效果,宫隶将他伤口缠上,一边恶狠狠的说。
“颜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我们来聊天吧……”
“亚清,给我唱首歌吧……”颜泽微微一笑。
“好,你要听什么歌?”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颜泽用颤抖的声线起了个头,周亚清接上。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周亚清唱着,她的眼泪不住的落下,她扯下脑后的纱布,睁开了眼睛,那股不适感还没有完全消失,此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单单拿上了充电宝和包便离开了。
“别停啊……”颜泽的眼皮渐渐沉重,可是小女人的声音也消失了,他很遗憾,不能够再听到她的声音。
其实她的声音不是那种很甜美的声音,反而透着几分洒脱的质感,这样的声音,在床上的时候尤其好听,颜泽想到了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扯开了唇,“亚清,我爱你……”在床上的时候尤其爱。
“颜泽!颜泽!”看到颜泽眼睛闭上,宫隶慌了,大声喊,“你睁开眼睛!你不能睡!”
周亚清刚刚下了电梯,便听见这样的声音,也慌了,“颜泽,你睁开眼睛,我还要给你唱歌!阿泽……”
这个世界很吵,在颜泽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便告诉他,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要学会在这个世界里面用内心是去看每一个人,才不至于吃亏。后来十岁那年,母亲死在一场战乱之中,父亲将他送到D市,十六岁那年,遇到了周亚清,她是来为邵于铭寻仇的,那年她十三岁,颜泽阅人无数,自然能够看到她在看到他时眼里迸射出的惊艳和怎么也藏不住的情动,那之后,他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他利用她做了许多事情,颜泽明白她迟早会离开,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发挥出无限的价值,可是她一直没有离开。后来颜泽爱上了她,是在十八岁那年。从此,颜泽的生命里面多了一个叫做爱恋的东西。
颜泽觉得她一定是个傻子,不然的话怎么会别人那么刁难她,她也不知道反击回去,可是仔细想想也不全是这样,因为周亚清的獠牙只是在他面前收起来了,或许是因为她也是爱他的吧,可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给她中草莓?
颜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都已经死了的人还想着那个男人。
可是地狱里面,怎么会有周亚清?
他只配入地狱,周亚清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这里是天堂?
颜泽的脑袋没有跟上来,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眼睛肿大如核桃的小女人。
“阿泽……你醒了。”周亚清擦干眼泪,便要起身去叫墨老,但是颜泽一把抓住了她。
“别说话。”颜泽压低她的脑袋,仔细的端详她的玉颈,没有了,那个草莓不在了。
“那个男人是谁?”颜泽问。
周亚清一脸懵逼,“阿泽,你别动,我去叫墨老。”
“别走,宝贝,我想和你做爱。”
周亚清脸色通红,配上了时不时抽抽搭搭的鼻子,滑稽不已。
“我动不了,你坐上去,自己动。”颜泽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动不了,因为疼呀,疼痛感使他清醒了过来。
“亚清……”这里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而是他还活着。
“等你好些,我们再做,我先去找墨老。”周亚清用手放在他的额上,没有发烧,便要起身离开,颜泽又一把把她扯回来,直接抱在了怀里面。
“宝贝,你以后叫床不要憋着,我喜欢听你叫。”听她的声音,是一件莫大的十分享受的事情。
“嗯,听你的,你先别动,我去叫墨老。”周亚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只是柔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