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正厅级摆好了茶水,叶老爷正恭恭敬敬地面对着坐于上首的封儒景。
“叶老爷,我想我刚才的话已经说清楚了。许家姑娘自小和我有婚约在身。叶家少爷既然有那么多房夫人,不如就把许姑娘休弃了!”
“明白,明白。老小都明白,官爷您放心,犬子尚没有与许姑娘拜过堂,许姑娘如今仍就冰清玉洁。但是,犬子很拧,这事老小也替其拿不了主意。不如老小先问过犬子,再给官也答复?”叶老爷试探道。
叶老爷虽然心中明白叶翀宇对这个十四少夫人很是不同,可面前坐着的毕竟是京中四品副参领。
封儒景点了点头,客气地问道:“那我今日是否能见见许姑娘?”
“那自是可以!请!!”叶老爷说着一掀衣摆起了身,封儒景也随即起了身,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叶翀宇的院子。
叶老爷直接走向十四所居的厢房,在门外喊了声:“十四!”
十四一听便知是公爹,连忙起身出了屋,叶翀宇虽再正屋的房里,但毕竟住在一个院里,也听到了叶老爷的声音。
纳闷为何叶老爷不找自己而找十四,于是便也出了屋。
十四出屋后见到叶老爷,微微福了福身身,唤了声:“公爹!”
别的少夫人都唤叶老爷爹,唯独十四唤公爹,公爹与爹相比,显然是稍显疏离。
“十四啊,你京中的故人来看你了!”叶老人说着往后闪了闪身。
故人?叶翀宇见叶老爷身边站着的这个男子年龄与自己相仿,相貌不凡,虽未带顶戴花翎却身着官服。叶翀宇不禁蹙了蹙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而来。
十四仔细端详着封儒景,封儒景也笑看着十四。十四忽地扯了扯嘴角,显然是认出了面前所站之人。
“景哥哥!”十四亲切地唤了句。
“没想到十年不见,你一下就认出了我!”封儒景见十四这般快的认出自己,十分高兴,有些宠溺地说道。
“那是自然,景哥哥即便烧成灰我都认得!”十四又开始词不达意。
封儒景明显一怔,没明白十四的意思。十四也看出了封儒景面色的变化,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和景哥哥那般熟悉,无论和景哥哥多久不见我都会认得!叶翀宇说得没错,我果然是才疏学浅!”十四不经意间提到了叶翀宇。
“叶翀宇!”封儒景低声吟了一遍,复问:“叶翀宇是谁?”
“是......”
“是犬子!犬子就叫叶翀宇!”叶老爷抢白道,不经意间看见叶翀宇正站在廊下,于是忙挥手叫道:“翀宇,过来一下,拜见参军大人!”
叶翀宇见十四唤面前的这个男人为景哥哥,这个男人看十四的眼神叶十分宠溺。心中顿时不快起来,但碍于对方有官至在身,又不得不过来见礼,但此时已蹙着眉头,面色十分难堪。
行至封儒景面前,抱了一拳道:“草民叶翀宇见过参军大人!”
“免礼!”封儒景冷冷说了句。顺便瞥了眼叶翀宇,叶翀宇的微蹙的双眉和满身桀骜不驯的气息都让他感到十分不爽。
封儒景说完便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叶家父子。
叶老爷已知晓自己和儿子多余,于是便对封儒景说道:“老小还有事与犬子相商,便不打扰您与许姑娘叙旧。”
十四有点迷惑,怎么刚刚公爹还唤自己十四,这会又许姑娘了呢?但单纯如十四,此刻并未多想,只把封儒景请到了屋里。
待封儒景坐定,阿兰已奉上了一杯热茶。
十四坐在炕桌的另一侧,看向封儒景道:“景哥哥,他们都叫你参军,你如今当大官了?”
封儒景点了点头。
“封伯伯和伯母可还好?”
“我爹前几年已经故去,我娘的身体还算硬朗。”
“景哥哥怎么会来延远,是来办差吗?”
封儒景摇了摇头。
“那景哥哥是来做什么的?”
“我记得你刚过完十五岁生辰,办完差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你。”封儒景扯了个慌,他并没有说此行是为了让叶家休她,再把她接回京中之事。
他觉得这事若由叶家先说出口会更好,毕竟要亲口对玥儿说出此事,他也微微觉得害羞。
“是呀,我是刚过完十五岁生辰,过完生辰就被我爹卖了!”十四抱怨道。
封儒景微微一笑,许玥儿还像小时候一样开朗可爱,一张嘴就滔滔不绝,两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封儒景从怀中取出个锦盒,递至十四面前道:“打开看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虽晚了些时日,但总归是要补的。”
十四欢欢喜喜的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个十分好看的银发簪,上面不仅刻着梅花,还镶嵌着琉璃。
女子难免喜欢这些小玩意,十四拿出簪子便往自己发髻上簪,但由于看不清位置,所以簪的没那么好看。
这时,封儒景说道:“玥儿,我帮你。”
于是封儒景接过十四手中的发簪,帮其簪在了发髻上。
但这一切,对于伺候在此处的阿兰而言却觉得有些刺眼。她觉得这个唤做景哥哥的男子宇与十四少夫人之间的互动有些暧昧,可十四自己却根本没注意到这殿一点。
对站在一旁伺候的阿兰说:“拿个镜子过来,我看看!”
十四接过镜子,对着镜子端详了下自己,镜子里的自己十分好看,那银钗的位置也簪的妥当。
十四放下手中镜子对封儒景说道:“景哥哥,谢谢你。”
今日已见了玥儿,礼物也已送到,封儒景停留过久终是不妥,于是便和十四约定改日再见,今日便告辞而去。
话分两头,叶老爷带走叶翀宇后,便将封儒景今日的来意尽数对叶翀宇说了,眼见叶翀宇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叶老爷终于是问出了那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儿啊!若爹让你休了十四你可愿意?”
“我不愿意!”
“可他可是京中四品阿!”叶老爷有些为难。
“四品又如何,一品大员来了我也不愿意。”
见叶翀宇如此坚决,叶老爷又问:“你喜欢上十四了?”
“不喜欢。”
“那你为何揪住十四不放啊!”
“她脸皮厚,便于我义诊。”即便叶翀宇仍旧在否认,但叶老爷作为一个过来,早已看出了叶翀宇已经中意十四的事实。
一时之间,当真是又是高兴,又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