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是何等的狡猾,刚才三王子失口把自己出卖。
如今,又面临着二王子兴师问罪的姿态。
白然狡黠的笑了一下,迎着二王子走了过来,主动上前打招呼道:
“王子殿下,您好雅兴呀!这风雪交加的天气,梅花满院飘香,你是踏雪还是赏梅啊?”
“我一不赏雪,二不赏梅,我是来捉贼的!”
面对二王子盛气凌人地态度,白染故作矜持,哈哈一笑。
悠然自得地迈动着悠闲的脚步,迎着二王子向前走着说道:
“哈哈,二王子殿下,您可真会开玩笑,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贼呀?”
二王子虎目凝聚着精光,直射白染心底似滴,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的,大白天本不应该有贼人出现。但是,那些专门躲在暗处,溜墙根偷听人说话的贼人,那可就说不清了。”
白染知道二王子指桑骂槐,矛头指向自己。
而他身为王府的一个小小谋士,还不能和一人之下的二王子明着对干。
白染在雪中度着悠闲的步子,他那瘦高的身体看起来弱不禁风,在高大威猛的二王子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他身体抖动了一下,一个精致的小炭炉出现在手里。
他那细长的眼目中,流露出了一丝阴险狠毒的锋芒,扫视着面前的二王子,狡黠地一笑说道:
“二王子殿下,您身为王府的主人,在王府内做事的人,自然对你恭敬有加。
您若坦坦荡荡,显示主人的风范,谁敢对您不敬?偷听二王子殿下您的墙角!那可不是明人所为。”
二王子凝视着站在面前的白染,对他这种恭敬中隐藏着讽刺的言语,激得恨意增生。
他双目中凝聚着犀利的精光,直射风雪中面色阴晴不定的白染。
他钢牙挫顿,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似的说道:
“白谋士,你说的极是!我本是这个王府的少主人,在王府里,不管是在什么岗位做事的人,统统属于下人。
下人若对主人不恭,那便是以下犯上,证据确凿时理当问罪。
但愿那些,喜欢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小人,还是小心为上。
到时候别说我二王子手下无情。”
二王子犀利的言语,分明是没有把他白染放在眼里。
白染何曾受过这等轻视,他不由得野性勃发,杀心顿起,一股杀气直冲脑门。
一种无形杀气贯穿于单掌之上,那煞人的目光,犀利中透着毒气。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出手之时,忽然间眼中一亮,一道闪电似的灵光冲入大脑。他不由得浑身颤抖一下,瞬间清醒过来。
恍惚间,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你白染有着千年的道行,定力怎么这样差?一个小小的王子就能激发你的怒火,太不应该了。
你若将他杀害,你的罪孽,那便不同杀害一个普通的人,将损失你十年的道行。
他二王子犯着天星,你如果将他杀害,那将是损伤你百年的道行,你怎可如此莽撞行事?”
白染不能对二王子动手,放过他有难咽下心中这口恶气。
他灵机一动,突然心生一计,这有样做才能在不损伤自己道行的情况下,出出自己心中这口恶气。
白染诡计生成,面带微笑向二王子说道:
“二王子殿下待人和善,又是一个风流倜傥,风趣幽默之人。你对王府的客人都能照顾有加,体贴入微。
对府内的下人更是亲如家人,家人们对你也是恭敬有加,怎敢有谁对二王子殿下不敬呢?
更不可能出现,二王子殿下口中所说的、那种阴暗的小人。
二王子殿下,您慢慢的赏雪,白某就不打扰你了。”
白染说罢,越过二王子身边,头也不回地向着东边走去。
二王子看着白染在风雪中,飘摇如风的身子越走越远。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之感。
白染在风雪中迈着轻盈的脚步,他那一身乳白色长袍,外罩着随风飘扬的淡灰色披风,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二王子没有看到他去哪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二王子的视线中。
二王子满腹惆怅,神情迷茫地向着自己的别院走去。
白染在拐角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窥着二王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茫茫飞雪中。
他才阴险地一笑,就地施用法术,召唤风离痕过来。
少时,凭空出现一团黑烟,飞行疾速,拖着尾巴似滴飘向大树后面的白染面前。
只见这团黑烟,在白染面前就地遁形,一个身穿黑色棉衣,外扎灰布腰带,身形短粗精悍的风离痕,出现在白染面前。
他眨巴着那双透着精光的小眼睛,抖动着满脸的络腮胡子低声说道:
“主人,你把我召唤到这里,有何吩咐?”
白染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
“气死我了!没想到我堂堂的蛇族长老,委身于这里为王府做事。
竟然受他一个小小的王子的侮辱,不杀此人难解我心头之恨!”
风离痕见自己的主人怒气冲天,他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闪烁着狡黠的眼神,看着杀气腾腾的白染,试探着说道:
“主人说的是三王子吗?”
“愚蠢!”
白染双目中蕴藏着杀气,鄙夷不屑地看着风离痕说道:
“三王子那个蠢货,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他怎能对我不敬!
如果说他惹我生气,那也是因为他愚蠢至极,矢口说错,差点将我出卖。
能留着他,是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那么,主人是和二王子发生了不愉快?”
“嗯!这个二王子真是欺人太甚!我暗中跟踪于他,竟然被他发现了我的行踪。
他口口声声骂我是见不得光的小人,你说我能容忍他,对我如此侮辱吗?”
风离痕小眼睛一转,明白了白染的意思,急忙馋眉献记道:
“这个二王子也真是太可恨了,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如今,他竟敢冒犯了主人您,主人您动动手指,就能取他小命!”
白染双目中凝聚着精光,面露着阴狠杀气,沉思着说道:
“取他的小命,还不是顺手拈来。可是,他是王府的王子,犯着天星。
如果我亲手将他杀死,比杀一个普通人要付出十倍的代价。
我百年的修行,怎能为了一个小王子而白白葬送!”
风离痕一脸茫然,说出来的话,却不知是自掘坟墓:
“那么,难道住人就能忍下这口气,放过这个可恶的二王子了吗?”
“当然不是!”
白染狡黠一笑,双目寒光毕露,直视着风离痕说道:
“我今天把你召唤过来,就是让你给二王子制造危机。必要时可以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
“啊!让我来杀二王子?”
“怎么?难道不行吗?”
风离痕看着盛气逼人的白染,吓得往后退着说道:
“行,怎么能不行呢!您是我的主人,您让我风离痕去死,我也不敢苟活。
杀一个小小的二王子又算得了什么!”
“哼!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
白染恨恨地说:“小心办事,别露出马脚。”
白染嘱咐了他几句,转身飘然离去。
风离痕望着白染离去的背影,如呆如痴愣了半天。
直到完全看不见了白染的身影,他才敢发泄心中浊气。
抖动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小声嘟囔道:
“我尊你命个头,咱们同为妖怪,你杀人怕折损修行,我杀人就不怕折损修行了吗!
你要借我之手,为你除害,这不是明显的在坑我吗?我风离痕才没有那么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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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天空星罗棋布,夜景如湖。
辽阔的旷野上,远远望去,那八里长的寨墙,犹如一条黑夜中的卧龙似的,静静地横在鹰嘴崖南边的双臂湖中间。
寨墙上人影晃动,火把高举,一对对巡逻的卫兵,在寨墙上来回走动着。
一双双警惕的目光,透过星光下的夜空,巡视着寨墙外的动静。
但是,他们却忽略了天空中,夜行的飞鸟。
帅府内,大王子夏涵晨坐在没有张灯的房间内。虚掩着的房门时而被夜风吹开条缝。
大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门口,又把门关上。
他满腹惆怅地又走到桌子旁,伸手摸到椅子缓缓坐下。
静等着三天之约,前来取回信的神秘人。
等人地滋味真不好受,更何况大王子被满腹心事缠绕,更是心绪烦乱,坐卧不宁。
他时而站起身来在黑暗中来回走动着,时而坐下来思索着,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自己将如何面对?
不知不觉夜近三更,外面依然静悄悄哑然无声,只有呼啸而至的山风从门前刮过。
黑暗中,心情焦虑的大王子心中暗想:
“现在都二更天了,神秘人怎么还不来?难道说他今晚不来了吗?
不可能啊!母亲在信中明明说到,三天后的同时,再来派人来取回书信。他不可能不来的。”
二王子独自坐在黑暗中,等候着神秘人的到来,他左等右等,不见神秘人到来。
自己却等来了难以抑制的困意,他索性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大王子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王府,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独处一个黑暗的小屋内,她面容憔悴,白发苍苍,形态是那样的令人心酸。
大王子见母亲如此憔悴苍老的模样,不觉然心中一阵酸楚。
他快步走到母亲面前,扑通一下双膝跪在母亲面前,止不住热泪盈眶,哽咽着声音说道:
“母亲,不孝儿回来看您了!您怎么住在这样黑暗的地方居住?
一年不见,母亲怎么如此憔悴苍老?你让孩儿好心疼呀!”
老夫人伸手拉住了大王子的双手,一脸怒容,不言不语,幽怨的眼神注视着他。
大王子见母亲如此模样,惊慌失措的说道:
“母亲,你是在怪孩儿吗?为何如此动怒?”
老妇人双手紧紧握着大王子的手,大王子悲愤惊恐之余,机灵一下打了个寒颤,从梦中惊醒。
他睁开双目,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心情还没有从刚才的梦中完全走出。
他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
大王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回想着刚才,自己明明坐在帅府的房间内,等候着神秘人来取书信。
现在怎么如此清晰的回到了凌霄城王府内?如此黑暗的环境又是什么意思?
大王子搞不清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睡梦中?
就在他惊恐疑虑之际,只见房间里的灯忽然间亮了起来。
再看,握着自己双手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大王子心中一惊,猛然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愤怒加惊恐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黑衣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