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正雨带着杨石虎一连五天都住在了柴米楼。五天里,花正雨抽空买了整整一麻布包的应用之物,也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可以说是为此次闯春宴做足了准备。
柴米楼,雅间内。花正雨弹了下鼻梁上的墨片镜,开口道:“我这几天没事的时候打听过了,花家和其他世家一样,也是全府受邀。到时候你们俩装作我的侍卫就能一同入宴了。”
“石虎左眼的伤疤太显眼了,要想过卫检,也得带个墨片镜遮一下。”唐有剑说着,递给了杨石虎一副墨片镜。
杨石虎接过戴上,对着铜镜照了照道:“咱们三个人都戴着墨片镜,好像更显眼了……”
“显眼是显眼,但是看起来更整齐。”唐有剑故作正经道。
一旁的花正雨转身从麻布包里掏出了两把铁剑,连带着剑鞘一并扔给了唐、杨二人,嘱咐道:“侍卫带剑,装的像些。”
杨石虎将铁剑抽出半截仔细观瞧,淡淡道:“不必装,我本就是侍卫。”
唐有剑对兵器倒是不怎么感兴趣,随手将铁剑丢在桌子上继续问道:“过了门卫检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花正雨将早已画好的春宴布局图摊开在桌面上,开口道:“此次春宴凤家花了大价钱,不光租下了整座诗江苑,还买停了整条诗江。届时入宴的才子在江心亭内斗墨,才女在江口岸边斗花。皇帝陛下应该会在一个能总览全景,地势最高的地方。”
“那就是,这里。”唐有剑顺意,伸手指在布局图上贤竹楼处。
杨石虎凑近说道:“由我这个前任禁军来看的话,贤竹楼视野开阔,颇利防守。陛下确实很有可能在这里。”
“如此算来,如果我拿着御状一路冲上楼的话,估计刚上到一半就被禁军和暗卫砍死了。”花正雨一脸认真地说道。
唐有剑将目光从布局图上移开,转身坐到一旁玩笑道:“能不能把御状绑在箭上,直接射给陛下?”
花正雨和杨石虎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唐有剑此人一开玩笑就没个正形,二人多日相处倒也习惯了。
花正雨凑到唐有剑一旁坐下,商量道:“小唐,我是这么计划的。入宴之后,我去和天下才子一同斗笔拼墨,你辅助我夺个第一。到时候皇帝要是想见见我,赏赏我,我不就有机会递御状了嘛!”
唐有剑深吸了一口气道:“嗯……我也觉得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赢过天下才子……能行吗?”杨石虎疑问道。
花正雨拍着杨石虎的肩膀,安慰道:“放心。若论才气,小唐绝对不比那些所谓的才子佳人差。他念书的天赋本事,连我们家那个疯子师父都是满口的溢美之词。”
唐有剑无奈道:“若不是我家世不堪,可早就混他个功名了。”
杨石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倒是唐有剑在仔细盘算了一番后,缓缓开口道:“不过天下才子皆赴春宴,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花正雨起身看向窗外,轻松道:“不是还有我嘛!放心,能成!”
杨石虎看着如此自信的花正雨,微笑道:“花公子,你真的和从前变化特别大……自信了,也让人觉得可靠了。”
花正雨仍旧望着窗外,应声回道:“石虎,以后别再叫我花公子了。”接着,花正雨转过头来,正视着杨石虎道:“叫正雨,和从前一样。”
杨石虎点头应了声好。
“石虎,你总是点头,脖子不累吗?”花正雨微笑着将脸别过,再次望向窗外。
突然,花正雨透过窗外在街道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董明。
“小唐,董明那孙子又来了。”花正雨赶忙将唐有剑拽到了窗旁。
唐有剑叹了口气,吐出了三个字:“烦。死。了。”
花正雨嘻嘻一笑道:“不必烦心!之前小唐你一直帮我,这次换我来帮你!”说着,花正雨从一旁的麻布包里取出了一个斗笠,翻手戴在头上后,又狠狠地向下压了压。
就这样,花正雨在唐有剑的注视下快步下楼走到了前堂,找了个角落隐坐在一旁。
几息之后,柴米楼前堂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十多个恶仆叫叫嚷嚷的闯了进来,行事颇为骇人。恶仆众为首之人,正是之前在柴米楼闹过一次的董明。
“妈的,唐有剑!你给我滚出来!”董明大声骂着,接着一脚踢开了身前的长凳。
林杆子闻着叫前堂的叫骂声,赶紧从后院迎了出来,拱手道:“董大爷,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董明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林杆子,登时火冲雷霆,怒骂道:“我请你爹个棺材板子!你小子诈死!好耍你爷爷我一阵!”
林杆子故作委屈道:“董爷您息怒啊!当时小人我让您打的昏死了过去,属实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啊!”
“花呢?花呢?!那两车花呢?!”董明双目圆瞪,指着林杆子大声斥问道。
忽然,董明听得耳边有人说了一句:“花在这。”
董明一个激灵侧过身去,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直直地站在自己身旁。
“你……离爷远点!”董明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推开这斗笠客,谁知右手刚刚伸出,便被这斗笠客狠狠攥住。
董明吃痛,刚要呼喊,便觉得一阵失重感袭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被甩出了门外。
一众恶仆眼见董明被打,登时围上前来,本欲围打这找死的斗笠客,却反被斗笠客一巴掌一个,打的东倒西歪。
董明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下,接着重新冲入了柴米楼,映入眼帘的景象却是自己带来的一众恶仆被打的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苗家的人你也敢打?!你好大的胆子!”董明掀拳裸袖正欲寻那斗笠客,却突然又感到左脸一阵剧痛,接着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摔在了地上。
斗笠客一巴掌将董明扇倒在地,紧接着又补了一脚,将他横踢出了柴米楼。
之前被打倒在地的那些恶仆,此时也有几个堪堪醒来了。他们素日里仗着有苗家撑腰,在民间作威作福惯了。此时见了这位有功夫的傲主,也知道自己是惹错了人,便赶忙跑出了柴米楼。
董明捂着肋下痛苦爬起,艰难的迈进了柴米楼的大门,用尽自身最后的力气怒吼道:“有本事的你就摘了你那破斗笠,再留个名字!你敢吗?!”
“不敢。”斗笠客说完,飞起一脚再次将董明踢出了柴米楼。
几名还有幸站着的恶仆眼见董明已经被打的不省人事了,连忙架着躺在地上的恶仆和痛苦哀嚎的董明连走带跑的离开了。
见苗家一众恶仆跑远了,花正雨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扔到了一旁。
斗笠客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查,无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