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灰头土脸地回到叶家时,叶家之人无不大吃一惊。
叶家可是当地有名的富贾大户,叶家大少爷今天竟然吃了这等闷亏,叶老爷怎会咽得下这口气,次日凌晨衙门一开便去见了本地的父母官李县令。
叶家可是本地的大商贾,更是缴税的大户,因此李县令极其客气地在衙门里的偏厅接待了叶老爷。
若不必走程序的事,自是不走程序更容易。
叶老爷也是识礼之人,进了衙门给李县令行了个大礼后言道:“草民今日有一事叨扰大人。”
“本官身在其位,本就是为百姓办事,谈何叨扰。更何况叶老爷一向是本县商贾中的表率!叶老爷,有何难事,不妨直言。”
李县令话既说至此处,叶老爷也不再客气,直言道:“实不相瞒,昨日我儿遭遇十多个蒙面人围截,若不是身上有些功夫,说不定都捡不回这条命!”
“还有这事?”李县令不禁惊得眼睛瞪得溜圆。这十余人围着一人殴打,这十几年来还真未发生过此事。
凡事有果必有因,李司令身为一县地方官最是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便问道:“您家公子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
叶老爷忽然怔了一下,若说得罪了什么人恐怕没有,若说侵犯了别人的利益,他忽地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便把这半月来叶翀宇走街串巷义诊的事对李县令讲了。
叶老爷说完此事,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几个蒙面伙计十有八九便是县里这几家医馆的人。
虽然别人围打了叶翀宇,但叶翀宇触犯了别人的利益再先。叶翀宇出去义诊,相当于断了别人财路,财路便是活路,叶老爷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知道叶翀宇虽是善举,但此行不妥。
况且都是乡里乡亲,叶家并不想把事情做到毫无转圜的余地,于是便对李县令说:“若查出了是谁做的,劳烦大人先知会一声,看能不能私下解决!”
李县令自是不喜走繁杂的官府程序,于是一口应了下来。
衙门办事到快,当日便有了结果。
叶老爷所猜不错,对叶翀宇行凶之人正是本县几所医管的伙计。
众医馆联合起来殴打叶翀宇,显然是叶翀宇的义诊行为已引起了公愤。
想到几家医馆因自己儿子义诊的缘故这半月入不敷出,便也能理解众人联合起来要给叶翀宇点颜色瞧瞧的震慑之举。
想到此,叶老爷释然一笑,对张三道:“去把这几家医馆主事的掌柜都叫来一趟!”
“喏!小的这就去。”张三得令,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几家医馆接到口信时还不知是何事,兴兴而去。叶家是本地的商贾大户,平日里也曾招本县的商贾共商兴旺该县之举。
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今日叶老爷的面色不太好看,而且只招了医馆的人前来。
几个医馆的掌柜互看一眼,一种不好的感觉顿时袭来,那便是事情败落。
这时叶翀宇和十四从门外走了进来,叶老爷望望众人,然后指着叶翀宇和十四说道:“这是犬子叶翀宇,旁边这位是他新娶进门的第十四房夫人。”
众人顿时一惊,因为已经认出这二人便是在街上义诊的二人。这叶翀宇从不与富家公子来往,又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近,因此虽是叶家大少爷,也没几人认识他,才闹出这么一件大事。
介绍完叶翀宇和十四,叶老爷又对二人说道:“诸位都是你的叔叔伯伯,见礼。”
于是二人又给众医馆的掌柜见了礼,可这几位掌柜个个如坐针毡,现在已意识到事情败露,更没脸来受两个晚辈的礼。
叶翀宇和十四见礼之后回到原位,这时叶老爷开始进入正题。
他用茶杯撇开了滚烫的茶沫,微微饮了一口说道:“犬子前几人被围,老夫已查明是诸位做的。”
叶老爷说完,几个掌柜当即出了一头的热汗。寒冬腊月,炉火虽旺,但也不至于炎热如斯。
其中一个掌柜已然在位子上坐不住了,忙起身抱拳道:“叶老爷勿怪,鄙人实在不知那义诊之人便是大少爷,鄙人说是知道,便是借鄙人一万个胆也不敢啊!”
另外几人忙附和:“就是,就是。”
叶老爷将茶杯放于桌上,微一伸手,几位掌柜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叶家只有这一个独苗,叶老爷平日对其极其宠爱,此事无人不知。
误打了叶家少爷,叶老爷一定会多加为难,正在众人心中忐忑之时,叶老爷却说:“前几日之事虽为诸位所为,但犬子有错在先,犬子义诊断了诸位财路,老夫也有不察之举。”
“岂敢当啊!”
叶老爷这般一说,几个掌柜更坐不住了,也不知叶老爷这话是真是假。
其实叶老爷这话真假掺半,叶老爷是疼爱儿子,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更是本县有名的大善人。
作为商人,他知晓众医馆每月要出房钱,要出雇人的钱还要采购各种药材,若真的入不敷出,日子当真会很难。
他虽体谅这些人的难处,但围打叶翀宇的事绝不能发生第二次。
于是叶老爷用对众人说道:“诸位这半月来的损失,我叶家一力承担。但我儿再出现此类的事,我叶家绝不轻饶!”
叶老爷这话说得有威有抚,但好在此次之事一笔皆过,众人忐忑的心里稍稍得到一些安抚。
叶老爷让张三取来了三百两纹银,评论分下来每家五十俩,这五十俩银子相当于普通药铺半年流水。
与半个月的利润相比更是只多不少,叶老爷宅心仁厚,众人心中无不称叹。
可若说拿,又着实低不下颜面。若不拿这半月的损失确实无人来赔,其中一家家底最薄,这半月未开张几近关门。
于是这人率先抛掉颜面,拿了银钱,有此开头,其余五家拿了银子后相继离去,一场风波就此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