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谁!”
“老子天下无敌!”
这传来的一声声呼喊,让他们已经无力疲软的身体,再次感受到了力量,全都视死如归,决然捡起刀兵,非常的拼命。
“愿我傲阳!”
“凛冬散尽,星河长吟!”
寒风在空旷的黑幕下极力地怒号,乌云翻滚,狂风大作,似乎想吹散天空中厚重的阴霾,抑或是想掩盖其中的恐惧感。
天空大雨滂沱,地上积水沸腾,宛若一片血泽国度,乾霄凌立在半空上,黑衣与黑夜融为一体,他在静静的关注风天行的一举一动。
直到现在的危险时刻,风天行都没有请求过自己出手帮忙,也没有退缩的让自己把他带走,雨点飘洒,带着霞光洒在他身上,每一刀划出,四方剧颤,将雨雾都破开了,十七岁的少年,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这孩子虽然现在的修为是嫩了一些,但是心性却超过了不知多少人。
其他人是无法逃走,他不一样,没有半点退缩,就这样在战场中血杀,宁可放弃他人的帮助,也要打出自己的一条路,和他的族人同生共死。
“喝!”
风天行再一刀劈翻了敌人,大开杀戒,血战不止,残帝的锋利简直摧枯拉朽,但慢慢的,他的力气却也是逐渐不支,艰难地再次直起腰杆子,抹掉眼睛的热血,遥遥地望向天空。
战斗,战斗,无休止的战斗,或许,接下来的死亡,注定将是他的归途。
大雨终于还是停下了,水汽蒸腾,顿感灵气浓郁无比,风在雨后显得格外冷冽。
“轰隆隆!”
大地摇动,璀璨的符文成片笼罩,各种霞光神芒蔽空,淹没向他们,恐怖到令人颤栗,当傲阳的守军一个个倒下,狂战王朝的将士也都呆滞了,心里也只剩下了崇敬与尊重,但是敌人,终究是敌人,
这里已经成为劫土,一道道霞光神芒横扫而过,将山林湖海夷为平地,建筑坍塌,城墙塌陷,站在战线最前端的塔山,气息越发狂暴紊乱,整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却隐约透出一种死气,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小崽子们,继续跟我狂妄啊?!”
眼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李覃,手持着狼牙巨棒,扫出一大片可怖的光芒,摧枯拉朽,仿佛从地狱里一路杀戮出来,劫命境的怒火恐怖渗人,塔山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狰狞的伤痕。
城墙断裂,巨石隆隆,他的皮肤早已被血浸透,根本分不清来自敌人还是自己……若非他的身体强壮而慑人,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
敌人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各种符号闪耀,灵气化成战斧,凝聚成光箭,组合成神剑,还有长矛,在这里纵横冲击,恐怖无比。
风天行从尸体上爬了起来,他已经无数次被尸体绊倒在地,风尘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只有白泽还持着剑,伫立在他身旁。
“保护好小少爷。”在出兵北漠关的那一天,白丰叮嘱着白泽。
云雾涌动,闪电狂乱,困兽犹斗,敌人提着刀在他们的身边呼啸而过,傲阳剩下的人只能凭借着拼命的死劲,要再拉上一命敌军共同入黄泉。
“给我死来!”
塔山两只手拎着四个敌人的尸体挥舞着,一声大吼,震动山河,随风飘荡,他的每一击,都带着巨大的力量,让乌云剧烈翻滚,让天穹一阵摇动,景象骇人至极!轻而易举的砸碎盔甲,洞穿数十名敌人。
“你塔山爷爷在此,谁敢上前一战?!”
塔山大喝一声,横刀立马万夫不可挡,他挥舞着手中的尸体,瞪大眼珠子怒吼,产生惊雷般的声波,让不少狂战王朝的士卒七窍流血,浑身发寒,通体冰冷,感觉像要坠入了地狱中一般。
“小崽子,不知死活,嘿嘿!”
李覃高举着狼牙棒,带着满腔怒火冲来,血气涌动,在周身形成一片血海,符文密集,一重又一重大浪涌来,将整片山地都给淹没了,将天地染红。
就连他手中的狼牙棒,都变成血红色,仿若是由鲜血铸就,由符文交织成的血气浪涛,这样茫茫一片,压盖苍穹,十分惊人与恐怖,煞气浓郁到极致。
轰!
轰隆!
沉闷的响声若海啸,浪涛惊天,塔山庞大的身躯挡在缺口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滚开!”李覃怒骂一声,要将所有人淹没在此。
李覃背后异象显化,一头飞奔而来的牛魔冲破天地,在它头顶,有一对弯月牛角黝黑发亮,遍布密集的纹路,好似两柄绝世神兵,锋芒毕露,足以撞裂一切。
劫命境的牛魔异象,带着可怕的伟力,朝着塔山撞去,所过之处,兵戈断裂,大旗脱落下来,青铜城墙隆隆作响,刹那爆碎,忽地破灭。
“来啊,老早就想跟劫命境动动手了!”
塔山虽然重伤,见状却是眼睛一亮,战意沸腾,满身的肌肉在狂舞,身体竟化作数丈大小,犹如一座黑色山峰,神力无双,显得无比的兴奋。
嗡嗡嗡......
轰!
大地轰鸣,发出巨大的声响,天地像是被压碎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好似发生大地震,荡漾起涟漪,裂开一条条缝隙。
汪洋被挤压崩开,怒浪齐齐倒卷,冲天而上,方圆千米的城墙,开始剧烈颤抖。
厉芒汹涌,毁灭一切,炽盛无比,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缝隙,以两人所立之地为中心,朝四面八方蔓延。
尸骨成灰!
血河卷长空!
轰!
这一击塔山根本无法躲闪,他也没有想过躲避,锋锐的牛角,符文不断起伏与闪烁,宛若汪洋般,潮起潮落,震慑天地,直接洞穿了塔山的灵气护盾,捅入他的胸膛。
那贯穿了胸口的狼牙棒,带着一朵朵血花溅射而出。
噗!
殷红的鲜血,不断流淌下来,塔山脸色雪白,大口喷血,半截躯体发黑。
“师…兄…”
风天行压制不住内心的颤抖,其他人都是无力的瞪大着眼睛,眼睁睁看着李覃的狼牙棒,再度挥动,符文交织,神光炽盛,道音隆隆,重重的砸在塔山的脑袋上。
“嘭!”
细雨飘飞,洒落在身上,塔山的脑袋就像是崩裂的西瓜,红的白的喷溅出来,李覃兴奋的望天大笑,心中的怒火终于要发泄出来了。
乌云密布,罡风呼啸,电闪雷鸣,塔山无力地喘息了几口,随即缓缓地降下身形,整个下半身像蟒蛇一般软弱无力地瘫软了下来,眼珠像丧失光泽的泥丸一般向上滚动着,直勾勾地望着李覃。
砰砰砰!
李覃大笑,肆意而张狂,黑发狂乱飞舞,气势震古烁今,十方风云剧颤,震慑人心。
狼牙棒发出呜呜的咆哮声,一道道龙卷风狂怒,接天连地犹如一道道尖锐的锥刺,钻进了塔山的耳蜗,一下又一下的轰砸在其身体上,要将他砸成肉酱。
唔…
塔山低头无比艰难的看着自己垂落下去的身体,沉沉的举起右手,用尽最后的一丝力量给李覃竖了个中指,终于是失去了所有气息。
“师兄!”许多弟子悲伤大喊,又惊又怒。
“我…无力再战…兄弟,先行一步了。”
闪烁着漫天雷霆与复杂而古老的符号,伴随着无匹的神能,像是要湮灭前方的一切,他看着破碎的北漠关,还有发了疯朝自己奔来的高君昊,眼中露出一丝笑容。
他活着的时候,能跟最好的兄弟并肩作战,喝最烈的酒,杀最强的敌人。
即便万死,亦无悔!
远处的薛墨沈临书也是身受重伤,但是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法子,让宋笛经常捕捉不到二人的身体,勉强算拖住了另一名劫命境。
“全部杀光!”宋笛怒吼。
伴随着刺眼的白光闪烁,成片的符文震动,绽放璀璨霞光,弥漫着一股杀气,一道道通彻地的血色杀气光柱,从敌军身上冲出,贯穿天地,激荡寰宇。
无边无际的杀气,刀芒剑刃熠熠生辉,精金铸成,闪动金属光泽,充斥九霄,将方圆百里之内的虚空,全部染成红色!
“杀杀杀!”
如雷鸣般的冲锋声,再度响起,一片炽盛的神火,卷上了苍穹,铺天盖地,一片蓝色的洪水,滔滔不绝,自大地中倒卷向天,热浪灼人,闪烁着漫天雷霆与复杂而古老的符号,伴随着无匹的神能。
敌军士卒怒吼,头顶金盾,挥舞着战兵,朝北漠关城头正中冲来,符文成片,密密麻麻,宛若神明的咒语,洒落而下。
背负大旗的许良冀,浑身鲜血如注,神火焚天,字符化作铁水,汨汨滴下,不知多少刀疮枪口,他持着长枪,如同一尊血色修罗,依旧站立在城关正中间,没有倒下一次。
四面八方,符文成片,密密麻麻,有成片的光芒爆发,符文如雨,横扫过来,李覃的眼神冰冷可怕,符文化生出一团血色的旋涡,疯狂涌动着,释放着滔天煞气,仿佛炼狱中的魔物在冷冷地俯视每一头猎物。
高君昊迎上了他。
…
北漠关下,夜色深沉,黑压压的重甲骑军不复昔日神采,躺在尸横遍野的血泊之中,黑龙旗帜被脚印踩踏,鲜血浸透了许无渊的战袍,幽深如墨的面具残缺了一大半,鲜血顺着他的脸流淌在胸口。
他倒在死去的战马身旁,眼睛凝望着星空。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宛若一片幽冥地狱浮现,在破碎声响中,符文溃散,晶莹的花瓣都炸裂了,四面的寒风悲嚎着纠缠在了一起。
黑夜中的明月也不再是皎洁无瑕的了,而是猩红猩红的,朝四空散着一轮又一轮的血色,像是天空哭红了的眼一样,干涩,酸痛,又凄楚。
寒风,依旧不时地从四面八方向中间迎合,呼呼地刮着,怒嚎着,如咆哮的狮子,就像是一把把刀,不停地悲嚎悲嚎再悲嚎,似乎想极力地倾诉自己的痛楚。
终于,它吹起点点零星的冰珠,在夜空里飞舞,吹打着树叶,发出尖厉的叫声。
我欲仇报万里鸣,白驹过隙心已平。
我欲天下风波定,苍天何时裂雷霆。
我欲破空灭山岭,慈悲乱世佛成镜。
仗剑壮志又豪情,江湖自有江湖命。
浩浩荡荡云中鹰,鲜衣怒马少年行!
狼牙棒势若奔雷,如船头撞破巨浪般冲入,那充满尖刺的大棒挥舞开来,所过之处无不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