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爷吃了亏,须将此亏找补回来。该找谁呢?他想到陈浩东。
陈家大公子找他设计,绕那么大一圈儿,目的没达到,陈浩宇并未被厉害的娘子管住,还把他当猴耍。至于陈浩东给的那些银子哪能弥补对他心里和面子上的伤害?
陈浩东这日在绸缎庄忙活,最近陈家跟西南一带的绸缎生意越做越火,他基本被绊在绸缎庄内,每日都得按时来。
正忙着,冲进来一群人,掌柜和伙计被吓坏。
陈浩东仔细一瞧,是蒋爷带人前来,对方看上去不怎么高兴。他迎上去:“蒋爷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蒋爷提醒道:“大公子若不想被人知道你都干些什么,还是找个地儿你我单独聊聊。”
陈浩东已猜到是何事,赶紧把蒋爷带到后院的仓库。蒋爷的人一部分守在外面,一部分跟着。
仓库里尽是些绸缎布匹,周围散发着布匹的酸味儿。门一关,蒋爷二话不说,命令身边的人打陈浩东。陈浩东没有什么拳脚功夫,只能受着。
差不多时,蒋爷喊声:“停!”手下人立刻住手。
陈浩东忍痛问:“蒋爷什么都不说,动手就打人,实在不讲道理。”
蒋爷气呼呼地说:“打你都是轻的,你骗爷爷帮你使计,让陈浩宇娶母老虎,还说他被母老虎管住,不会再去找春金沫,可母老虎根本不管他,他整日在春香楼跟春金沫快活,爷爷今日找他还吃了大亏!”
“即便如此,该给的银子都给你,蒋爷不吃亏。”
“你给的那些银子跟爷爷的面子和精神损失相比,不值一提!”
“我和蒋爷一样,都希望浩宇被厉害的娘子管住,可他那娘子跟他签了婚前契约,两人互不干涉,这一点我没预料到,不过我还有杀手锏,蒋爷耐心等着,过不了几日,春金沫就是蒋爷的人。”
蒋爷靠近陈浩东后蹲下:“你没骗我?”
陈浩东勾勾手指:“靠近些,我告诉你。”
蒋爷将耳朵靠近陈浩东,陈浩东耳语几句。蒋爷脸上露出笑容:“没想到是陈浩宇干的,好!爷爷我就信你一回。”
蒋爷说完,命人把一瓶药扔到陈浩东怀里,带人离开。
陈浩东把药揣好,爬起来,走出仓库,到前面吩咐掌柜和伙计不能将今日之事告诉陈家长辈,然后坐上马车回陈府。
身上的伤不算严重,休养两日便好了一大半。
这两日陈浩东一直寻思怎么才能将浩宇散播谣言之事传到朱家姑娘的耳朵里。
一名下人走进来:“大公子,二老爷回来,让您过去一趟。”
陈浩东心生一计,对下人招手:“你靠近些,我有事要与你说。”
下人靠近:“大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陈浩东先掏出一两银子:“拿着,事成之后还会奖赏。”
下人高兴地接过银两。
陈浩东悄悄对着下人耳朵说些话后,吩咐道:“今日就传给墨香苑的下人。”
下人回声:“是,大公子。”
下人走后,陈浩东起身,准备去见陈江树。
还没走出屋,叶安雅进来,身后跟着小翠。
叶安雅一脸平静没有丝毫媚态,陈浩东看着就来气:“跑哪里去?”
“去街上买胭脂水粉。”
“哼!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涂过胭脂水粉?该不会在外面私会情郎,打扮给他瞧?”
被陈浩东说中,叶安雅心中一惊,还是装作平静的样子:“你要无事,我进屋去。”
自成亲那日,叶安雅就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陈浩东有说不出的讨厌。
他以为只要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她便会在屋里向他微笑和撒娇,谁知一点用处都没有,房也圆了,后来也不知在床上蹂躏过她多少回,她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女人的媚态。
陈浩东挡在叶安雅面前,她的冷漠再次激起他占有的欲望。他一把拉住她,向小翠命令道:“出去!”
小翠想要阻止:“姑爷!您不能这样!”
“滚出去!”陈浩东厉声呵斥。
叶安雅面对陈浩东已没有反抗的欲望:“小翠,你出去吧,把门关好。”
小翠走出去,把门从外面关好。
叶安雅冷漠的顺从,反而让陈浩东兴致全无。
他甩开叶安雅的手:“你在床上冷冰冰的跟块石头一样,以后我不会再碰你。”
叶安雅松口气,谁知陈浩东刚要开门出去,又转身回来,抱住她狂吻起来。
叶安雅喘不过气,怎么推也推不开,任凭对方胡乱狂啃。
啃够后,陈浩东抱住叶安雅:“我们陈家男人向来对自己女人好,我爹劝我对你好些,可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只想占有,你以后能不能不那么冷漠地对待我?也许我会对你好些。”
叶安雅沉默不语。
陈浩东放开叶安雅:“爹找我有事,我还需过去一趟。”
等陈浩东推门离开后,叶安雅一脸厌恶,拿起丝帕擦去嘴唇上陈浩东留下的痕迹。
拿了银子的下人,在墨香苑外面徘徊一会儿,见阿升从里面出来,喊道:“阿升!”
阿升站住:“喊我何事?”
下人把阿升拉到一旁:“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阿升继续问:“什么重要的事?”
“是关于你家少夫人和二公子的事。”
阿升谨慎道:“他们好着呢,能有什么事?”
“还记得去年你家少夫人被全城人非议的事吗?”
“都是别人胡乱编排,我家小姐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可惜你家少夫人至今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的,还不知道是谁散播的谣言。”
“难道你听说了什么?”
“我一直在陈家当然知道是谁散播。”
阿升催道:“快说,我好帮我家小姐收拾没长眼的人。”
那位四下瞧瞧,确定安全后小声说:“就是朱家姑爷,陈家的二公子,没想到吧,你家少夫人嫁的人正是散播她谣言之人。”
阿升不敢相信:“你从哪里得知?”
“二老爷和大公子说话时,我偷偷听来的,搁在心里难受,就想着告诉墨香苑的下人,正好碰见你出来,说出来我也好受些。我还有事,先去忙。”
阿升愣在原地,突如其来的消息他听后都觉得诧异,何况自家小姐?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她?
阿升决定先去办事,办完事回来再说。
陈府外,停下一辆乔家的马车,夏果先从马车里下来,接着艾墨扶着负鼓盲翁也从马车里走下来。
夏果上前搀住盲翁:“爷爷,小姐现在嫁到陈家,您一会儿见到,要称呼少夫人。”
盲翁点点头:“你都叮嘱过好多遍,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陈家是不是跟你嫁的乔家一样富裕?”
夏果解释道:“要说钱财,陈家是临安首富,乔家没法比;可要比贵气,乔家是皇亲国戚,陈家又比不上。”
盲翁笑道:“各有千秋,都是我们乡下人无法比的。你在乔家可要谨守本分好好过日子。”
“爷爷不再嫌弃我给人当妾室?”
“爷爷已想通,嫌弃有什么用?你都已嫁过去,只要你日子好过,爷爷和你爹娘也都高兴。”
“我扶爷爷进去,小姐这会儿说不定已等得焦急。”
千里寻给说话艺人放一日假,只因今日负鼓盲翁要来唱鼓词。她便待在素心草堂一边写话本,一边耐心等待。
直到丫鬟进来报告:“乔家的夏姨娘来访。”千里寻才撂下笔,让苦荞把手稿迅速收拾好,然后带上苦荞出去迎接。
正好在院中碰到,千里寻上前扶住老人:“老人家,辛苦您跑一趟,主要是现在像您这种唱曲儿的人不多,才把您专程请来,给我家老太太唱上一曲。”
“少夫人对我家夏果有恩,只要您一句话,我老头子二话不说就来。”
“老人家是歇会儿再去奶奶院中,还是这会儿就过去?”
“一路坐马车过来,已坐够,还是尽快给老太太唱曲儿。”
“既如此,我带您过去。”千里寻准备扶着老人出去。
夏果主动提出要求:“小姐,我就不过去,在这里等您,您安顿好后回来,我们两个说说话。”
千里寻点点头,把红豆喊来:“红豆,你带夏姨娘进屋坐,我去去就来。”
红豆答应后,将夏果请进素心草堂。
夏果走进后,不着急坐下,在屋内到处瞧一遍,自语道:“家具和布置怎么和望月轩的闺房一模一样?走进来我还以为进入望月轩。”
红豆坐在茶桌前开始为夏果做茶,一边放茶粉一边说:“小姐刚嫁过来时,根本不是这种布置,都是嫁过来后按照小姐的要求重新布置,家具全是从望月轩拉过来的。”
“原来如此。”夏果见红豆也学会做茶,问道,“没想到你也学会做茶?”
“韦嬷嬷让苦荞姐姐教我,她说苦荞姐姐迟早要嫁人,让我没事跟着她学习,等苦荞姐姐嫁给白侍卫后,我就可以近身伺候小姐。”
夏果走到跟前,在茶桌对面的垫子上坐下:“你做茶的技术尚可,还需多练练。”
“刚开始学,还有些粗苯,不过小姐说我做出的茶味道还不错。”
“在小姐身边当丫鬟很幸运,你看我,嫁到乔家已是半个主子,嫁的还是自己喜欢之人。苦荞再不济也会嫁给仪王身边的侍卫,总比嫁给那些富人家的男仆强。你可认识幼凡?”
“不认识。”
“可认识南双?”
“知道,他昨日还来帮乔公子讨要小姐的诗词。”
夏果一脸不屑:“幼凡是苗知瑜身边的丫鬟,她就不如我们幸运,一个南双把她哄得团团转,还乐得不行。”
红豆已将茶做好,递到夏果跟前:“夏姨娘,请用茶。”
夏果接过,品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她转头对身后的艾墨说:“回去后,你也好好学习做茶。”
艾墨高兴道:“是,还需夏姨娘教我。”
“那是自然,我做茶的技术虽比不上永泰茶楼的茶艺师,可比苦荞强多了。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你跟着我,对我忠心,我也会给你谋个好去处,绝对比那个幼凡强。”
艾墨更是高兴:“谢谢夏姨娘。”
正说得高兴,千里寻走进来:“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夏果已将茶品完,放下茶盏,站起来迎上去:“小姐可回来,我有很多话与您聊。”
还没聊,千里寻已猜到,夏果不过是想与她聊些乔家之事。她并不感兴趣,看在盲翁的面子上,不妨浪费些时间,听听夏果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