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莲在门后倾听完了外面的动静后,这才用手帕打湿了热水给床上昏迷的姚武擦洗脸和手,一边擦一边说道:“相公,你什么时候才会好啊,我们终于找到了客栈,可以好好睡床了。不过我看这里的人,都不像是什么好人,还是小心点为好。好在,刚才那两个人都不是修行者,不用怕他们,就怕会有其他修行者在。唉!”
她叹了一口气,收拾好手帕和木盆,吃起了店小二端来的冷饭和冷菜,还有一个烤饼。
第二日,吴莲神清气爽的打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清晨的凉风,看着起伏连绵的山脊她不禁想起了京州那爬山涉水的日子,虽然很苦,可不知为什么现在想来是那么怀念。
她又将目光投向客栈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连一个小村可能都不算,除了这间客栈,四周都没有几户人家,一条蜿蜒的山路由东到西,她猜这客栈建在这里就是为了赚过往旅客的钱,让他们歇歇脚,还可以换马。
她趴在窗前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都没有什么人经过这里,可能还是早晨的缘故,也许到了午后人就多了。
吴莲看了眼还在床上睡的姚武,轻轻走过去躺在他的身边,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身上假装睡回笼觉,这样她才会感到安全,期盼姚武重新醒来,对于之前对他的生气早已烟消云散。
两个小时后,吴莲戴上了帷帽和面纱走出了房间。
突然之间,整个客栈都充满了迷人的花香,此时正在一楼吃饭聊天的客人们都好奇的抬头看向了二楼的方向。
只见一粉裙,身材又婀娜多姿,头戴白色帷帽,一只纤纤玉手轻扶发黄的木栏杆,气质优雅的一步一步向一楼走去。
所有人立刻幻想着白布之后的可人儿长什么样,迅速将她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一些人甚至将目光聚焦到了她那一双着粉红小花鞋的小脚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噔、噔、噔……”
吴莲感受着大家的目光,最终选了张无人的方桌坐下,斜上方正好能看到自己的房间。
她放下红莲剑,观察了一下周围后才看向柜台的方向,声如娇茑道:“小二,点菜。”
店小二感觉有些骨头发酥的感觉,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呆在了原地。
老板在后面用扇子捅了他一下,说道:“叫你呢,发什么梦啊?”
“噢。”店小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过去记下了吴莲要的饭菜,全程都不敢一直盯着吴莲看,只能偷偷看她,想要看清这白布后的美人。
旁边一膘肥大汉突然笑道:“姑娘,别人的帽子不是纱就是绢,你怎么用普通的白布,看得清路吗?”
吴莲拿着杯子伸进白布后喝了一口水,假装老江湖,语气不善道:“少来烦我,不想去见佛祖,就给我安静的吃酒喝肉。”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立刻收起了笑容,神态不善了起来。
膘肥大汉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三不管,这野山坡外每天都有孤魂在增加,你确定你刚才的话说的很好?”
几个男子立刻起身靠近了吴莲,一脸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样子。
吴莲只感觉眼前的阳光都消失了,内心紧张,不知要怎么解决这事。
“姑娘,肉不是用来喝的,酒也不是吃的,你给我们表演一下怎么把肉喝下去。”另一精壮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吴莲没有回话,左手已经放到了红莲剑上,准备随时拔剑对付这些男人。
“几位客官,大爷,请让一让!姑娘,你的菜来啦!”店小二突然从两个男人中间钻过来,将吴莲点的吃的放到了桌上。
“哈哈哈……”膘肥大汉这时忽然放声笑了起来,挥手道:“我们不要吓着这位姑娘了,继续喝我们的酒。”
其他人也哄堂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老板见此,这才放心将屁股放回到了凳子上。
膘肥大汉坐下后,侧身道:“姑娘,我们会在此待到明天才走,你要寂寞了,就来找我们喝酒吃肉,要酒喝得好,房钱我可以给你出了。”
吴莲听后本想发作打人,可想了想,还是忍了,不理睬这些人,她能看到这些人都带着各种兵器,绝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还有其他伙的人,也都或多或少有各种兵器,步态和神情都矫健犀利,她这才发现这客栈内都没有几个普通人。
吴莲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想:这都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这么不太平,还是尽早离开好。
“哒哒哒……”
一阵木棍敲击声,门外出现了一个手持木棍,身体有些佝偻的老人带着一身着秀裙,打着麻花辫,长相清秀漂亮,身材娇小的姑娘,背着行李和一把二胡,腰间挂一对红快板,还有一把笛子以及吹奏用的小喇叭,总之好多种随身带的各种乐器进了客栈。
吴莲随意看了下他俩和老板交谈了好一会儿,店小二就领他们上楼了。
过了半个小时,就在吴莲快要用完餐时,这对似父女的两人拿着几样乐器来到了一楼,登上了大厅中的一个小台子开始了一番吹奏。那姑娘手拿彩绢,在老者的伴乐下清唱起了她没听过的音乐,虽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但也很不错了,特别是现在这山里还能看到这样的表演,她不禁想起了在卫合七星阁那优美的乐曲了,是她这几年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悠扬的乐符,美妙的舞姿,不绝于耳的欢声笑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香,华灯彩衣之下一夜是过的那么快,每一个人的气质都是那么优雅,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若不是有人告诉她这是七星阁,她也许会误以为是来到了天宫中。
“琼楼玉阁华灯下,总是误人仙宫中。看那彩纱飘飘,杯不停,歌环柱,窗外桃花满眼,游戏人间不知节。纵有万千一抹颜,何处是我家……”吴莲听着台上姑娘的歌声,以茶代酒感慨万千,不知何时开始,她也逐渐像姚武那样对人世间有了许多的感伤。她很羡慕七星阁中那些每天可以快乐生活的新地门成员,如果每天都能那样的过,就算在某一天死去,也许也会有太多遗憾,她,真的不想离开那样可以无忧无虑的快乐自由的生活,也让她回忆起了益都的家,是那样的锦衣玉食,万千宠爱,而现在她又过得是什么生活,这一切,都在那晚的大火中化为了乌有……
“姑娘,你唱得虽然一般,不过,人却是深得我意。看你们这一老一少,生活也应该很艰难,要不这样吧,我就破天荒做回好人,只要你肯陪我几天,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当然是金钱方面,其他的我可满足不了……”
听到这声音,吴莲的思绪一下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看向一楼中间那个小台子,只见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拿着兵器正站在台下,猥琐的看着台上的姑娘,提出了让人无法接受的条件。
老人上前抱拳微笑道:“几位大爷,小女学艺不精惹得几位不高兴,我代她向你们道歉,你们就高抬贵手吧。”
“哟,还真是父女啊!”左边的人惊讶道。
“老家伙,看你这岁数也不小了,老来得子也不易。放心吧,我们不会把她怎么样的。都说了我们是行善,可别把我们当坏人耶!”右边的人调戏道。
“几位,这里可是客栈,还请三思。”老人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哥儿几个告诉他,这里是什么地方?”中间的男子轻蔑道。
“三不管。”几人同声道。
这时带头的人一脚跳上了台子,就想接近姑娘,老人立刻上前挡住道:“小女长有隐疾,大爷要受染了可……”
那男子左手按在老人骨瘦的肩膀上,用了些力,老人的表情立刻有些痛苦起来,他故作和善道:“这不正好,我家可是三代行医,你把她交给我,我带她回去免费医治,治好了再还回来。你放心,我不会碰她的,我是什么人?”
“爹。”姑娘显得很害怕,躲在老人身后盯着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