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那独眼微微睁大,仿佛陷入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应之中,但她还是缓缓开口说了起来:“那团肉……就好像是长在人脑上的眼睛和嘴巴一样。一开始,我们全部都被吓到了,除了那几个吃了活肉的病患。如果不是他们阻拦我们的话,估计早就开枪把这个……怪物给杀死掉了。我和其他几个人,依旧是保持怀疑的,所以我们手中的枪都指着那堆肉团。只不过……阿缪娜这孩子,突然被人抱了过来……因为她太调皮了,直接饮用了没有被烧开的污水,然后换上了急性的辐射病。我们那时已经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治疗她了……在这些病患的建议下……我从那肉团上面取下了一点点黑红色的肉块,然后给阿缪娜喂食了进去。其实……那时我就做好了这孩子会离开我们的准备。但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原本发着高烧浑身颤抖的阿缪娜居然醒了过来,并且高烧全退了。直到那时,我们才彻底相信了病患的话语,知道了那肉团具有治疗核辐射的能力。可是,就算如此,我也没法相信这个长着人类眼睛和嘴巴的肉团。所以,我和其他几个人拒绝了食用这个肉团,但同时也没有再制止其他人吃这个肉团。现在想起来,如果那时我们在坚持一点,直接开枪杀了那肉团的话,也不会发生现在的这种悲剧了……”
“那……那后来呢?那肉团把其他人吃掉了吗?”我隐隐约约觉得有这种可能。
“呵……并没有,那肉团哪怕是到了现在,都在那地下室的废墟里面。我非常庆幸,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但最后一次绝对是好事。后面,除了我们几个人拒绝食用肉团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去吃那肉团了。并且,吃了肉团的人,的的确确身上遭到辐射病的症状全部消失掉了,甚至还有一些人还断肢再生了,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恐怕在这人间地狱一般的时刻,拥有这种力量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天使。而是那些邪恶的恶魔们。食用了肉团的其他人,他们再也吃不下去普通的食物了,准确说是吃的肉团越多,越对于普通的食物难以下咽。拜他们所赐,原本紧缺的罐头等应急食品反而还剩下来一小部分。那肉团给他们的效果,越来越强大,就好像是毒物一样,让他们彻底上瘾了。但……你也知道了,前面我提到了这个肉团虽然也比较大,但这么多人一起吃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吃光的。不过,他们发现了一个可以让肉团增殖的方法。就是把一些活物强行塞进肉团的缺口处,让里面的触须把活物给同化掉,就可以产生更多的肉团,只不过没有最开始的肉团效果那么强。当四周的所有虫子、老鼠甚至前面跟着一起逃进来的宠物狗都成为了肉团的养分后。那群……原本和蔼可亲的亲朋好友们,把目光看向了我们这些没有吃过肉团的人们身上。于是……”玛利亚说到最后停住了。
我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停住了,恐怕后面的事情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用语言可以概括过去了。甚至我能想象得出,在这种昏暗的洞穴,与世隔绝的矿洞之中,这些身强体壮吃了肉团的人,会对他们这种患上或多或少辐射病的普通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那场纷争之中,吃了肉团的人,依靠强大的身体素质同我们这些拿枪的人展开了搏斗。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直到一些老人和女人不见了之后,我们才明白这些被恶魔蛊惑的人做了什么事情。后面,我们就爆发了冲突,他们这些吃了肉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力量和速度都变得堪比精英士兵和运动员一般。徒手搏斗之中,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幸亏,他们一直都在肉团那地下室附近活得,而枪械和炸药都在我们这边。所以,我们凭借枪械和炸药,同那些人战斗了一段时间。期间,我们把他们逼到了肉团的地下室附近,并且用炸药彻底的掩盖住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只不过,同时也引发了整个废弃矿洞的二次坍塌。等我们在坍塌之中苏醒时,也只剩下了我们这些人。也就是现在你看见的他们。在饥饿和伤痛的影响下,我们……最终还是吃掉了活肉。只不过这些活肉,并不是肉团上的……而是那些在战斗之中,死掉的曾经同伴们身上的。他们的躯体,在主人死亡之后,就加速的活肉化……我不理解这种变化,我只知道当时已经饿得疯掉了一般,就扑上了眼前那微微鼓动的活肉上面……等我们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大家都吃掉了不少的活肉。同时,这些活肉还是原本曾经的同伴身上的。有些接受不了的人,开枪自杀了,剩下来的人,就是我们这些了。不过,只从吃掉了活肉之后,我们就可以听见……那恶魔的呢喃声。现在都还回荡在我的脑海里面……”玛利亚这样说道。
我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就这么看着玛利亚,看着这一大团聚合物,我无法想象,在这半个世纪的时间里面,他们到底遭受到了什么样子的折磨,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恐怕换做是我的话,早就精神崩溃掉了……
“为了,对抗这恶魔的呢喃,我们挖开了地下室的废墟,并且把那些……同伴的尸体全部淋上了柴油,朝着地下室里面丢了进去。而我……也亲自来到了那肉团的身边,把柴油整个都浇了上去。也是直到那时,我才听清楚那肉团的话语,那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说的是俄语。并不是前面我们脑海里面出现了那些意义不清的词语。那恶魔毫无感情的说道‘赐予你永恒的血肉福音’。然后,它就用一根触须穿透了我腹部。我那时已经被疼得发了狂,甚至都没有跑出安全范围就点了火……把这肉团连同我自己都烧了起来。不过,他们却跑进来救了我,把全身着火的我抱了出去,并且重新掩埋住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道。我那时只感觉到,身上皮肤表面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去一般。很快我就在体内和体外的双重痛苦之中昏迷了过去,等我醒来之后,才发现我和其他人已经全部连接在了一起……通过那些活肉把我们每个人都连接在了一起,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玛利亚说完之后就陷入到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我至此也算是彻底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同时也让我开始怀疑,这些腐肉泥这种活肉的主人,是不是就真的是那恶魔肉团呢?还有,为什么斯捷潘研究员所陈述的关于玛格丽塔研究员的事情,同这些腐肉泥有一些特征很相似,它们会不会有所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