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 精神良药
书名:又是梧桐花开时 作者:笑梅 本章字数:3120字 发布时间:2024-05-04

  1990年9月份,杏儿和赵二虎结婚刚刚不到一年时间,女儿柳儿刚刚六个月。此时,赵二虎每天喝酒成了他的必修课,慢慢的,杏儿就感到他纯粹就是一个酒罐子。喝醉了,稍不顺心就拿她出气。她管不了,打不得,骂不得,看着仍在襁褓中的柳儿,只能默默地把泪水往肚里咽。

  后来,赵二虎每天往马路对过不远处的一个小饭店跑,不分昼夜地黏在那。偶尔,店里有顾客了,杏儿处理不了,只能到那里去找他。赵二虎处理完,马上就又跑到那去玩了。

  其实,杏儿知道,那里是邻村两姐妹开的饭店。姐姐30岁左右刚离完婚,长得身材匀称眉清目秀,见有人来,人未到,笑声先到。妹妹20多岁左右的样子,还未出嫁,长得比姐姐更漂亮。鹅圆形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樱桃小嘴,一说话就像百灵鸟在叫。这两个年轻女人把周围喜欢美色的男人都招了来,生意也做的红红火火的。她们的父亲见状,偶尔也来店里照料生意。

  自此,赵二虎一有空就跑去喝酒,一喝,就喝的酩酊大醉的。杏儿偶尔不在店里,赵二虎就关了商店去喝酒,经常喝的大半夜不回家。杏儿来饭店找赵二虎,姐姐就热情地招呼她。杏儿看见赵二虎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脸,忽然就止住笑声。杏儿看看赵二虎,再看看两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人,心里就异常难过。可没有事实,她也不好说啥?只能任由赵二虎去了!

  后来,杏儿渐渐地发现赵二虎对她越来越冷。要么晚上12点不回家,要么回家了,躺在床上也是自顾自地扭到一边倒头便睡。杏儿终是刚20出头的年龄,自大生完柳儿,她和赵二虎再没有婚前的激情了。可杏儿毕竟年轻,活力正旺,那种最原始的欲望和本能,让她身体时常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晚,杏儿就几次暗示想过夫妻生活了,赵二虎却装作没看见。杏儿实在忍耐不住,就一把去拽赵二虎。谁知,赵二虎竟冷冷地看了杏儿一眼,身子使劲躲到一边,好像杏儿会脏了他一般。杏儿见状,就抬起头痛苦地问:“你果真喜欢那两姐妹了?”赵二虎眼睛望着天花板,并不知声!杏儿说:“那你喜欢老大,还是老二?”赵二虎仍旧不做声!杏儿说:“如果你真喜欢她们,那我走好了!我给你腾道,你娶她们吧!”赵二虎眼睛有些茫然,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尽管如此,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杏儿,赵二虎确实另有所爱了!

  这时,杏儿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每天呆呆地望着窗户出神。她没想到,她付出一切得到的爱情却是如此的短暂?赵二虎在婚后短短的几个月就厌弃她了,就另有所爱了!她和赵二虎该怎样往下过?她的婚姻生活又该怎样往下过?杏儿苦思冥想,不得结果!偶尔,柳儿饿了,哇哇的大哭声又把她拉回到现实当中。她这才知道自己已不再属于自己,她已是一个母亲,一个撑起孩子希望和蓝天的母亲。

  她就在这种痛苦无奈的情况下,想起了文学写作,想起了让她打小就魂牵梦绕的文学之梦。梦想,对于一个在现实苦苦挣扎的女人来说,无疑是一剂精神良药。她在苦思冥想之后,终于拿起笔,把对赵二虎的爱恨情仇,对生活的酸甜苦辣全都一点一滴地倾倒在纸上。倾倒完了,杏儿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乐。这时,她忽然发现,生活不仅只有爱情婚姻这一部分,还有好多可以让自己振奋开心的事情。她心里轻松了,脸上洋溢出笑容,走起路干起活来,哼起小曲,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赵二虎发现就盯着杏儿看,似乎杏儿也跟他一样到处拈花惹草。

  一天,杏儿无意中看见本市的一本刊物《青春岁月》,上面刊登信息说,可以花10块钱,发表一则青春寄语!杏儿想,也许,这样可以认识外面的世界,认识文朋书友,认识志同道合的的朋友。一时兴起,拿出信纸,写了一条青春寄语:

  爱情在岁月里//淘洗蒸煮//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你却还站在风头浪尖上//那等我的样子//依然痴情而浪漫//而我//早已魂飞魄散//美丽不在

  我曾用真情,生命和鲜血//守卫过的爱情啊//早已千疮百孔,美丽不在了//请原谅//是时间的创伤耗尽我的//最后一点元气//爱情才撒手人寰的。

  然后,连同书信和10块钱一起寄了出去。没过多久,杏儿就收到样刊。那时候,还没有网络,电话也少的可怜。每个村能按上电话的,也只有少数几家条件比较好的家庭,但公用收费电话开始普及。那些腰里別着大哥大,手里拿着哔哔机的,毕竟少之又少。为了节省开支,人们跟外界的交流方式,最多的还是书信。自打杏儿发布那条青春寄语之后,便有好多人给她写信。有交友的,有诉说衷肠的,也有想同杏儿处对象谈恋爱的。杏儿就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自己真成了名人一般。

  其中一封信格外扎眼,杏儿撕开信封,打开信,只见里面用信纸写了16开信纸满满的三大篇,字体跟米粒大小差不多。杏儿感动与他的真诚,还是认认真真地看了来信,认认真真地回了信。没想到,第二封信很快又来了,而且,依然是16开信纸满满的三大篇。杏儿又回复,那人又来信。

  一来二去,两个人渐渐就熟了。杏儿就把自己的实际情况告诉那人,那人很快又来信。杏儿告诉他,自己喜欢读书,但身在农村交通闭塞买书很困难,希望他能帮她买两本书。然后,杏儿收到书再给他打钱。不久,那人就给杏儿买来两本台湾女作家的两本书。一看书名,杏儿脸唰地就红了,一本是《我爱你,犹如桃花绚烂》。另一本是《你也不是纯洁的》。杏儿就看看书,再看看那人的那些信件,心就开始噗噗地乱跳。此后,杏儿就把那些信件藏在一个自认为很保险的地方。

  一天,莲儿坐公交车来找杏儿了。这一次,莲儿哭的眼睛都肿了。杏儿看着昔日貌美如花的姐姐突然之间憔悴了很多。二十多岁的年龄,脸上写满沧桑。偏在这天,商店生意异常的好,杏儿就只顾忙生意,没跟莲儿细聊。吃过晚饭,杏儿就给莲儿隔着货柜拉开钢丝折叠床,铺上被褥让莲儿就寝。

  杏儿因为过于劳累,躺下不一会儿,就酣然进入梦乡。当她半夜醒来要撒尿时,却听见莲儿正跟赵二虎聊关于她风花雪月的故事,赵二虎也听的津津有味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好不热闹。杏儿懵懵懂懂地说了一句:“这都几点了,你们还不睡?明天再聊吧,我是太困了!”两个人却都没接茬。杏儿没多想,躺下又酣然进入梦乡。当天快亮时,杏儿又被尿憋醒,又起来撒尿。赵二虎和莲儿却还在兴奋地聊天。杏儿就仔细瞅瞅莲儿,又回头瞅瞅赵二虎,发现她们俩的脸都红的发紫跟个茄子一般。这样,连续三天,杏儿就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

  第四天晚上,刚吃过晚饭,赵二虎在里边休息。杏儿出来,就发现莲儿赤身裸体地端盆水要在仅一柜之隔的外面洗澡。杏儿见状顿时吃了一惊,脑袋急速地思索了一下,白了莲儿一眼,问:“你要在这儿洗澡?你没见二虎正在里面休息吗?”莲儿却一脸无辜地说:“那咋了?他在里边,我就不能洗澡了?”杏儿忽然气愤起来,命令道:“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快点,你到底想干啥?”莲儿这才慌慌张张地把衣服穿上。这时,莲儿的心意就被杏儿看的一清二楚的。

  后来,莲儿告诉杏儿说,她嫁的钱大头比她大13岁,老男人精瘦精瘦的,浑身上下全是皮,跟他过夫妻生活,都感到身上皱巴巴的不舒服。自此,她一看见年轻男人心里就痒痒,就会想起年轻男人裤裆里的家伙。杏儿听见,突然就可怜起莲儿来!而杏儿怕莲儿即便真嫁给赵二虎,也怕她遭到赵二虎的毒打,就把赵二虎对她的三次家暴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莲儿。莲儿却一脸的不在乎,好像家暴的不是她亲妹妹,而是街上的陌生人!杏儿见此,心就凉了一大截!莲儿已经被为了自己的邪情私欲,冲昏了头,竟然连亲妹妹的生死都不顾了!杏儿虽然恨莲儿,可还是仔细地观察莲儿,发现只要她一提到赵二虎,莲儿脸上顿时就泛出红晕。杏儿看到此,一切就都明白了。

  这时,莲儿的心已经离开钱大头跑了,如同杏儿的心离开赵二虎,这样,莲儿、杏儿和赵二虎就成了三角关系。杏儿看看赵二虎和莲儿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又看看莲儿看赵二虎羞答答的眼神。心想,既然这样,不如我退出成全你们!柳儿有亲姨母当后妈,估计也受不了啥罪!她想想写长信的男人,想想他写的密密麻麻的长信,就想着先见见他,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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