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翀宇心中,十四应该是个呆呆傻傻,没心没肺的话唠姑娘。
他从未在十四脸上见过这种情绪,那眼中的悲伤一闪而逝,再望去过时,十四的神色已恢复如常。
或许刚才只是个错觉,叶翀宇如是想。但饶是如此,叶翀宇还是破天荒颇有耐心的问了句:“为什么想识字?”
“我祖父说过识字可以读书,读书可以明理!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你能教教我吗?”十四眼中很是期待。
能说出读书可以明理的这番话的定不是普通人,叶翀宇再想十四的爷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十四见叶翀宇没说话,以为他不愿意教自己写字。便装得不在乎一样,言道:“不教也无所谓,总之我脑袋笨,即便你教我也不见得能学会!”
说着还挤出一丝笑,那那丝笑看在叶翀宇眼里明显是故作坚强。
叶翀宇也不拆穿她,只说了句:“可以!”
十四听到后眼神明显活泛起来,透着一丝丝喜气。
此时十四没有再聒噪,只真诚的说了句:“谢谢!”
由于腰部再次受伤,十四需要重新静养,这一住又是半月光景。
叶翀宇平日里会在书案前看书,但因为答应了要教十四读书,所以近半月都坐在床榻上看书,遇到简单易学的字便会指给十四。
十四根本不似自己说得那般笨,相反她还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叶翀宇教过得字始都记得,而且相似的字还能区分,短短半月便认了八九百个字。
在叶翀宇的监督下,十四这半月都没有下地。
腰伤果然要靠静养最有效,针灸、拔罐都是辅助。十四是静养针灸全都用上,半月后已经座愈。
十四座愈,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自此以后再无人分占叶翀宇的大床,看着十四离开的背影,叶翀宇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晚间叶翀宇独自在大床上翻身打滚,而且即便脱光了睡也没人管,当真是好不惬意!
睡得好便醒得早,次日凌晨天还未亮,叶翀宇便起身了。
眼见朝阳从东方升起,叶翀宇感受到身体里充满了活力,宝剑在手上翻来翻去,被他耍得如同行云流水,夜里他又独自在自己的大床上打滚。
可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今夜安静的很。
如今是冬季,外面没有鸟叫的声音,炉子里刚开始还有燃火的噼啪声。可后半夜火灭了,屋里屋外便没了一点声音,安静的出奇。
叶翀宇忽然觉得聒噪的声音挺好,至少不沉闷,这一日,他竟破天荒的失眠了。
直到将近晌午叶翀宇才醒,这一日他没有练剑也没有练拳,洗漱之后带着阿勇便的往了十四的住所。
经过前几次的碰壁,十三已经知晓了叶翀宇的路数,他不喜欢上赶着,他喜欢疏离感。
既然他喜欢疏离,那自己便给他疏离。
叶翀宇到达十三、十四所居院子的时候十三正在院子中给梅树剪枝。
院落不大,即便想躲也无处可躲,就这样,叶宇看见十三了,十三也看见叶翀宇了。
叶翀宇心中一紧,顿觉十三又要缠上自己。
却没成想十三仍旧站在原地剪枝,只微微颔首,算是给大少爷见了礼。
十三今日的表现倒是令人满意,叶翀宇未多想,掀开帘子便进了十四所居的厢房。
其实刚搬回院子的当夜十四决定再次逃跑,可当晚的饭菜过硬动摇了十四逃跑的决心,犹记得昨夜的菜是红烧肉和纯鸡腿,还有两个素菜一碗汤,就这些便将十四彻底收买。
十四忽然觉得在叶府就这样做个十四少夫人也挺好,至少有吃有穿又没人为难自己,况且那个断袖夫君也不坏。
“见过大少爷!”阿兰见叶宇忽然到访,忽地一愣,然后俯身见礼。
叶翀宇果真是惜墨如金,并未言语,直接就向屋内走去。
为怕大少爷看见自家十四少夫人的模样,阿兰忙快走了几步,边走便喊道: “大少爷来了!”
可即使如此,也为时已晚。叶重宇看见十四时,十四的手中正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句勾画画,拿笔的姿势不对,纸上也跟鬼画符一般,最要命的是弄得满脸墨。
“你在干嘛?”叶翀宇憋住笑问道。
“在写字啊!之前只是认得,尚不知怎么写,今日得空练练!”
十四说得不以为意。
“可你这握笔姿势不对!”
“这不正好你来了嘛!”十四说着便自来熟一般直把毛笔也叶翀宇手里塞。
叶翀宇顺势写了三个字——许玥儿。
十四自然是认识这三个字的,笑着说道:“自打来了叶府,整日都被叫成十四,我都快忘记我叫什么了。你写得真好看,快教教我握笔!”
知道叶翀宇是断袖,十四也不再避讳,抢过毛笔,她的手手直接钻进了叶翀宇的手里,叶肿宇被逼得无奈,于是握着十四的手又写了几遍。
两人或许并未觉出设么,可作为旁观者的兰儿却觉得此情此景分外温馨。
名字写罢,十四忽地有些迟疑叶翀宇为何出现在此处,于是问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练手!”叶翀宇皮笑肉不笑的甩出了一句。
“什么?”叶翀宇上下唇没分开,说得含混,十四没有听清。
叶翀宇没说话,扬了扬手,十四看见叶翀宇手上握着的正是往日施针用的针袋。她忽地就反应出来刚才未听清的那两字是练手。
叶翀宇此来是要给她施针,拿她练手。尽管曾经每次施针都不算疼,但一想到每次都要露着后背,十四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于是忙放下手中之笔,立即闪身出去,可叶翀宇早看穿了她的心思,十四刚拉开大门,叶翀宇便跨前一步拦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