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章 依法维权初见成效
书名:成败人生路 作者:书呆子 本章字数:10191字 发布时间:2024-05-03

 

第五五章 依法维权初见成效

一个多月的读书学习,摘录了数百条语录,其中最切合当前实际的,对他印象最深的有这么几条:

“有子认为凡事不论大小,以做得和顺适中为贵。”

“孔子说:君子虽然一贯坚持恪守信义,但却以大局为重,不固执。”

“孟子说:‘天下人都在水里,要用‘道’去救援,嫂子掉在水里,要用手去救援----你难道要单枪匹马去救援天下的人吗?”

毛泽 东说:“做一切工作,必须切合实际,不切合实际就错了。切合实际就是要看需要和可能。”“原则性要灵活执行。应当是那样,实际是这样,中间有个距离。有些法律条文要真正实行,也还得几年。”

本杰明.富兰克林说:“一群乌合之众就象一个怪物,头长得很多,就是没脑筋。”“要想说服人家,应晓之以利,而不是晓之际以理。”

孙悟空说:“有两样木,一样是杨木,一样是檀木。杨木性软,巧匠取来,或雕圣象,或刻如来,装金立粉,嵌玉镶花,万人烧香礼拜,受了多少无量之福。那檀木性刚硬,油房取了去,做柞撒,使铁箍了头,又使铁锤往下打,只因刚硬,所以受此苦楚。”

《淮南子》说:“从这里可以看出,掌握了权势的把柄,用它来改变风气是很容易的。尧是一个普通的平民,不能用仁德感化一里;而夏桀当了天子,就能有令必行有禁必止。从这里可以看出,光凭贤德是不能治理国家,而权势可以改变社会习俗,是很明显的。《尚书》说:‘一个人干了好事,万民便会得到利益。’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唐太宗说:“国君就象容器,百姓就象水。水的形状是方还是圆,在于容器而不在于水本身。’所以尧舜以仁义治天下,人人都跟着行仁义;桀纣以残暴治天下,人们都跟随他作恶。在下的人所做的,都是跟随上面的人所喜欢的。”

古人说:“无德必亡,惟德必危。”

佛家认为凡事都要顺其自然,一切都不可勉强,称之曰随缘。

古人说:“勿以独见而违众,勿以辩说为必然。”

企干的现状是:大家都希望改善待遇,也就是加钱,加得越多越好。这个愿望如何实现呢?谁都知道天上掉不下馅饼来,得去争。谁去争呢?

要是集体去请愿意啊,静坐啊,多数人会去的。要是出头露面去理论、去抗争呢,多数人不去,只有少数人敢去。这少数几个中又多数看风头,估计能取胜呢,争着去带头;一有风吹草动呢,马上缩头;只有一两个、两三个敢冒险向前,占总人数的5%上下;而最坚决最明事理的,只有向河渠一人,耿、杨两人对依法维权还不是很的底气的,不少时候都吃不透习 近 平讲话的意义。

能取胜的好处是明显的:钱多了自然皆大欢喜,带头的也能得到多数人的称赞和表面上的感谢。不过这感谢过了几天就没几个人记得了。冯友才发起这个活动,并带领大家争得了二百五,极少有人归功于他,就是个例子。

其实也不奇怪,马基雅维里说过“一般说来,人都是忘恩负义的、易变的、趋吉避凶的。”至于遭挫折、受打击,指望有人来支援你,想都别想。三人差点被扒掉和耿正芳已被扒掉,连给书 记送封信都得听朱世泉的,没人去。朱世泉说的“发动大家补齐”“我的拿出来与你们平分”都是屁话,耿正芳已被扒掉几个月了,又有谁贴了他一分钱?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多。最根本的是缺一个明君。群体多数时候都是集体无意识的,头头往哪儿引导,就会往哪儿去。最明显的是老谭,已经高高兴兴地准备与阮志清去送信了,阮志清一请示朱世泉,朱不肯去也就不去了。这还是处得比较好的呢,更不用说他人了。

看看这五位钦封的代表,冯友才愿意带领大家依法维权,但因为政府对他的利益关照不少,不太方便过多地出面,又因为这,引起人们的误解,说他背叛大家投靠了政府。说是误解,其实是一种嫉妒。这样就有了距离,因而号召力不强。

朱世泉这两年来一直居于领导地位上,但他没头脑,墙头草,态度生硬,方法简单,差不多不具备领导素质。

阮志清倒是有些领导能力的,偏偏思想保守、右倾。

耿天芳耿直,鲁莽,也不能当领导;至于常伯仁纯粹是个说嘴郎中,如果不是忌讳他与方仁烨的关系,是没人会理会他的。

五个钦封的、目前的核心力量中竟无一人是明君,怎么能领导大家去依法维权,这可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面对现实,向河渠知道他只能适可而止。扪心自问,正如他在会上所说的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已完成了众人委托的任务,至于这条新路走不走,走到哪一步,他只是群体中的一个配角,只能跟大家走。

有人讥讽他这样做是坐视不正之风横行而不能与之作坚决地关斗争,有违于刚正不阿的品格,他引孟子的“要用‘道’去救援’的那段话后说:“我把这段经历写入小说中就是在用道去救援。孤军奋战的事我过去做过,今后不做了。明知不可为而偏去为,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事情果然不出向河渠所料,顾太平的明天又是一个不打算实施的空头许诺,十多个明天过去了,常、杨二人找顾太平多次,一次也没有真去找过镇领导,更不用说有什么进展了。

冯友才为私事去政府找镇长和办公室主任时也见过阮、常、杨、顾在政府大楼里转悠。知道他们没有勇气去敲领导办公室门的,于是在与镇长交谈时说到群体的要求。镇长要他与办公室主任商量商量,他与路主任计议一番后,又于十二月十六日再次拜会镇长。镇长答应加钱,至于具体做法,将在开党委会时讨论。获此承诺,冯友才出了政府大门就来到向家,说了会谈结果。说顾太平至今没找过镇长,是不是开个会商量一下,由他出面去谈?向河渠很是赞成,并建议先找杨国强谈谈。

冯友才立即打电话给杨国强询问情况。杨国强说姓顾的不可靠,直到今天一次都没去找领导,只是糊。冯友才说了他的打算,杨国强非常赞同。

冯友才说要他出面必须是顾太平三人表示停止他们的行动,由他出面才行。不能双方同时进行,以免产生矛盾。杨国强再打电话与顾太平、常伯仁沟通,然后来电话说由他出面开个碰头会,委托冯友才出来。

碰头会自是如冯友才所愿,会议明确了三点:一、今后对姓顾的不再抱幻想,不再相信他的胡吹乱侃。二请老冯出面提四点诉求,即以企干身份拿钱、加钱、每季度一次汇到各人的帐上、确定一个增长机制。杨国强提出由他和常伯仁陪同前往。三、满足诉求后不再上 访。会议让向河渠写个报告。

向河渠回家后正在写报告时,阮志清来电话说冯友才在刘志才等人面前说常伯仁不合乎拿补助,因为他既没在改制前当过一天的干部,现在还享有着退休的待遇。

这传闻向河渠早就听原滨江人说过,并没感到奇怪。因为据说群体中不是定职干部的不止一个,原则是方仁烨掌握的,只要走了他的路子,不合乎的也合乎;而自己没走他的门路,明明合乎也不让入围。这是官 场的潜 规则,自己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然不会多话。

 也正是在听说了常伯仁的不合乎以后才理解了常的拼命反对依法维权的根由,就象孔子所说的:当他没有得到时自是拼命追求,一旦得到了又怕失去。假如一心怕失去,就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常伯仁就是这样的人。知道了这一点,也就宽容了常伯仁的一切。

阮志清听向河渠说了他正在写的报告内容后说他同意,并让向河渠写好后给常伯仁看一下。尽管向河渠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也没拒绝。写好后电话告诉冯友才。冯友才说他现在在农行,让他送去。

“老向,上哪去?”正骑车的向河渠猛听得有人喊 ,抬头一看是刘志才,忙停下车回答:“去见冯友才,怎么,下班了?”

正要往南侧去,刘志才已骑了过来,下车说:“正想找你呢。我已退休了,谁知退休却没了社保,大家都不服,想找上头讨说法呢。”

原来农村干部实行养老保险制度后,他们这些村级干部都缴了养老保险,退休的起始工资九百上下,而过去没缴保险金的老干部除了社保外,还有补助,两项相加一千多。缴保险是要从工资中支付一部分的,自己花了钱却比没花钱的人拿得少,心里不服,所以要讨说法。

向河渠知道退休和社保两者中只能享受一种,郑若华在一家化工厂打工,退休办理手续时,社保局的工作人员就是这么说的,因而郑若华也没能享受社保待遇。他把郑若华的事例说了以后说:“我只是听说。这方面的法律法规一点不懂。你们要讨说法,建议先寻找相关法律法规。有法律法规支持你们的想法,就向上级申诉。如有用得我的地方,尽管说。假如没有,就不要出原气,讲理是没有用的。”刘志才说:“好的,我们去查查,有没有以后再说。”

向河渠突然想起阮志清说的话,忙问刘志才。刘说他没听见冯友才就这事说过什么。向河渠与冯友才在一起时也讨论过常伯仁的负面影响问题,从没听见他说过这方面的话题,觉得阮志清也是误听了传播是非人的流言,打算什么时候遇到阮志清时澄清一下。

冯友才看了报告后认为不需要修改,说将让郭夕林打印一下,省得花钱。郭夕林现在一家公司打工,帮做做管理工作,打印个材料自是没问题。

说到碰头会上老杨的说法,向河渠说:“你已与镇长谈得差不多了,拉扯其他人干什么?常伯仁那个人你是知道的,长篇大论没多少人愿听,别节外生枝了。”冯友才说他根本就没打算带他俩去,要带也是带向河渠。向河渠说他口头表达能力不太好,就免了,再说他一贯主张这类会谈以两人私下谈更好。

十二月二十一号冯友才到向家来告诉向河渠今天方仁烨召开五代表会议的内容:承认加,但今年不加。原因是快过年了,担心其他群体借事起因闹事。向河渠认为方仁烨的理由站不住脚。企干加钱有省劳险27号文件作支持,是合理合法的,其他群体没有可比性,凭什么闹事?如果有理由闹,明年加也同样会闹,是他在拖延,有意与企干为难。建议他力争在年底前搞定。

冯友才的活动终于有了结果,二十四号上午就全员会的召开开了个预备会,会上冯友才要求代表们通知大家时要带在农商行的一折通的复印件,以便今后将补助款打入各人的帐户。

预备会上除谭建和江心沙的两个代表表示感谢老冯为大家作出了努力外,其他人基本不吭声,洪军甚至说政府本来就该加的、迟早要加的。

向河渠生气地问:“本该加,迟早会加,没有老冯的努力现在会加吗?夏港镇已经揪了三年,问问许会计,他们河东的同事可有一分钱的补助?”

“老向,你不要吵嘛。”洪军说。“我的嗓门高不是今天才高的,不要拿这个来转移视线。象这种说法会不会让人寒心?哪个今后还愿意努力?”

冯友才连忙拦住向河渠不让继续往下说,向河渠则气呼呼地坐下,好一会儿才得以平静下来。心想都是些什么人啊,再怎么努力总是落不到好,他们的良心到哪儿去了?

冯友才准备在全员大会上作个发言,谈了他的发言要点,要向河渠帮拟个发言稿。向河渠说:“会议必须在打牌的人们到来前结束,既要收一折通的复印件,又要公布帐目,尤其是老耿去北京的帐目,另外老朱的讲话每次都不会短。只怕你只能用几分钟的时间发言。”冯友才说:“那就长话短说,你突出重点好了。”向河渠说:“行,今天就给你写好。”

在向河渠的手稿中发现了他代拟的发言稿,现全文照抄如下:

“各位:

今天的会议,我的任务是向大家报告我与政府领导协商的情况。

11号上午我去政府找有关领导提出三点要求:一、提高补助标准,大体与村干相应,不低于低保标准,从今年下半年加起;二、直接打到我们的折子上 ,不到信 访办莶字拿钱;三、确定一个增长机制。后来又去了几次,二十三号上午又去找领导,领导的答复是:肯定加,加多少等讨论,可以考虑从今年下半年加起,同意直接打到各人帐户上,要求在近期内提供各人在同一银行的帐户复印件。

自零六年我与村干一起参加活动,到今天,一晃十来年过去了。零七年村干都有了补助,企业干部却没有,我不服,去找阮志清、潘汉生、余铁成他们几个发起企业干部的维权活动,并逐步扩大活动的队伍。比如我们几个拿笔杆不行,就找张丙祥来帮写。到零九年争得了信息员的待遇,再从一百块争到一百五,又争到二百五,现在又得到提高标准、直接打到各人帐户的承诺,可以毫不吹牛地说由我首先发动的这场企业干部维权的活动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漫长时间来一些人或当面或背后说我被政府收买,背叛了大家,我听了心里很不好过。是的,镇政府对我确实不错,尤其在我儿子出车祸以后,镇领导很快带钱来慰问,并在事故赔偿等方面大力给予帮忙。这种打击对我来说很大很大,镇领导的帮忙我不应当也不可能忘记,所以我说我不能象过去那样出头露面地带头与政府抗争,但可以从其他角度上出力。我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与镇政府协商得到的结果就是证明。

今天我要当众说几点:

第一,除与阮志清、常伯仁、耿正芳、朱世泉一样每年从政府拿六百块外,我没有额外拿一分钱;

第二,我已出四百块,没有因为自己是第一个发起的,在活动中出的力比较多就少出钱,反而比有些人多出了。

第三,不管是为弄到二百五,还是现在争到这么个结果,我是尽了力的。这证明我没有被政府收买而背叛大家。

做到这一步,摸摸良心说一句,我对得起大家。”

全员大会因为要缴一折通复印件,过去从不开会的人们也都来了,当然来不是为了开会,而是来缴复印件。今后不到综合治理中心拿钱了,不缴复印件到哪儿拿下钱去?

下午人家要营业,九点多了,人还没到齐,没办法只好边开边等。朱世泉的讲话太长,让人听得不耐烦,可他脾气坏,人们只好耐着性子听。他的讲话挺让人费解的:突出向河渠的作用,容易理解,因为不是向河渠举起依法维权的大旗,就弄不到通城市政府复核文件中的27号文件,也就没法让政府同意加钱。

可是说到耿正芳的功劳时还要稍带上数落他的缺点和不足之处,就有些不妥了,这明显在用来抵消对老耿的肯定嘛。

从头到尾不提老冯的功劳,却表扬常伯仁在活动中起了很大作用,这是在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呀。常伯仁在这期加钱上起到什么作用了?要么是反作用,亏他瞎说得出来。这位老朱,向河渠摇摇头。

老冯的发言基本没脱稿子的框框,加进去的内容主要是突出了耿、向、杨三人的坚持上 访,取得了27号文件的功绩。

他在最后说:“到加的钱汇入各位帐户为止,企业干部前一阶段的活动告一个段落,我就不再担任代表了。盼望能重选代表,组成新的核心力量。”

朱世泉对向河渠说:“老向,这次成绩的取得,你是头功,给大家说几句。”向河渠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别影响人家做生意,我就不说了吧?”

许会计说:“秀才,说说吧,生意不生意的没事,又不是天天开会。真的好了你呢。”

向河渠站起来说:“好吧,我就说几句。不少人都把这次成绩的取得归功于我,其实情况不是这样的。真实情况是:没有冯友才同志第一个站起来联络阮厂长、老余、老潘等同志发起这场活动,就没有这个群体的聚集,也就没有信息员补助这一待遇;没有老冯与镇领导的交涉,什么时候能加成,还是个未知数,所以老冯的功劳是第一位的。

第二,没有朱世泉在政府门口的一声大喊,我们的活动就从那天散了伙。大家应该记得那是去年的三月三十号,我们聚在政府门口请愿,有人打来电话说理解政府的为难之处,让大家散了;赵镇长对代表说没有上级的文件、法律法规,没法解决我们的问题,从而关闭了解决问题的大门。这时大家都冷了心,准备散伙,有两位已转身离去,是老朱一声大喊,拦住了大家,从此把我们的活动推进到依法维权的第二阶段。没有老朱,我不可能被委托找新路,也就没有依法维权的活动,所以老朱的功劳是很大的。

第三,没有耿正芳的挺身而出,就没有这一轮的上 访,当然也就没了通城市的复核文件,最后加钱的努力也就没了依据。那是发生在依法维权的第一轮上 访失败后,老朱被找去指责为闹事的头头儿,复查复核又都驳回了。我们上 访的日子里原来出头露面的同志不愿意再冒风险,提出换换新脸嘴儿。如果没有老耿挺身而出,恐怕到今天能不能进行第二轮的上 访,谁也说不准。在这种情况下老耿挺身而出,于去年十二月四日联合老杨和我发出第二轮的上 访信,二十几天后方主任召集我们三人开会,逼我们停诉熄访,撤回诉求,否则取消我们的补助,老耿和我们宁可二百五被扒也不撤,直到今天,老耿还因坚持上 访而被扒掉上半年的补助,今后有没有补助还不知道呢,所以老耿的功劳也是不可抹煞的。

至于我算不了什么,我只是在他们的吩咐下查查书,写写字而已,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今后怎么办?在上次会上已说过了,听大家的,跟大多数人的脚步走。”

他在会后写诗概括这次发言说:

        会上众人表扬我,这次加钱功卓著。其实情况非如此,比我功大另有主。

        没有老冯没活动,没有活动没补助。这次不是老冯去,何时加钱没有数。

        前年镇长当众说,没有文件就断路。有人来电叫散伙,老朱大喊止退缩。

        从此进入新天地,依法维权迈大步。去年活动又低落,老耿挺身擂战鼓。

        没他没有复核文,凭啥东西找政府?至于我真没说的,查书写字听吩咐。

        今后咋办听大伙,顺其自然不执固。

朱世泉要老阮说说,阮志清说:“我没什么可说的,经代表会决定活动经费每人缴纳四百块,现在最多的已缴到八百块了,希望大家以四百为标准缴齐,超过四百的部分,将在下次会上退还。现在我公布一下已缴人的名单和数额。”接着进行了公布,公布后他边往下坐边对坐在他身边的顾太平说:“你也一直没缴呢。”顾太平居然脸不红色不变,也不回言。向河渠对这一位心中就更有数了。

柳兴洪说:“想想能得到这么个结果真的不容易,我提议等钱加到手后,大家出钱请十二位代表吃一顿,大家说好不好?”传来一片喊好声。

散会后向河渠走到许会计身边笑着说:“许会计,今天向你要样东西。”许会计也笑着说:“只要我有的都可以,要什么?”向河渠说:“牌,用过的牌。我爱人在学习打牌,叫我要几副。”许夫人说:“那还不有的是,你要多少拿多少。”向河渠从放旧牌子的纸箱里抓了几副,许会计找来一只方便袋装上,向河渠道谢后离去。

元月十二号接老阮通知去许会计处参加代表会,除耿正芳外,其余接通知的人都到了。过去为去北京上网出钱的十二人,多出的钱今天退回,向河渠拿回三百块。

阮志清公布帐目时又有人就上北京费用一事提起质疑,其中同去的符凌云竟依据回忆由常伯仁列出个帐单,说是支出应是三千多一点儿,再往多处说不超过三千五,却报支了四千九,多报了一千五上下,从而引起众人的议论。常伯仁说:“这支出不弄清楚,我是不缴钱的,我不能出冤枉钱。”

向河渠见冯、朱、阮没一个说话的,就站起来说:“我不相信老耿会捞大家的钱,依据有三点:第一、上次,大概是十一月份会上有人要他公布具体支出,他说详细的帐单已给了阮厂长,拿清单来他可以逐笔说出支出细节,叫他凭空回忆,别说已过去了四个月,就是在结帐当时没有清单也是不能说得很清楚的。不巧的是阮厂长偏偏找不到清单了,而清单是他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原始记录,没有存根,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向阮厂长结帐时清单与余款应该没有讹误,要不然阮厂长也不会接收。

第二,上北京的费用他原本就没有指望大家出,而打算他一人承担,是杨国强说不要他一人出,要出也是老杨和我三人共担。怎么可能大家出了,他反而从中捞钱?

第三,代表的活动有时在临城,有时在家里,他出钱请大家吃饭也不止一次,好象今年正月初六还请了一次,阮厂长让他报,他没报。

他不是个把钱看得很重的人,真难想象他会捞钱,而且是在有人同去,一人管钱,一人管帐的情况下捞钱,这可能吗?

还有,诸位,为了大家,他坚持抗争,被扒掉上半年的补助,下半年给不给还没数,今天他输液在床来不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让他来给大家说清楚,他说问本良心他没捞一分钱,真的来不了,清者自清,贪者自贪,人家怎么说他管不了,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

我倒有点弄不懂了,一个人在结帐时没人要他说清楚,几个月后在清单已不是他的原因找不到了的情况下要他逐笔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是你,你能说清楚吗?还有,我们这样在背后指谪、怀疑一个一心为大家做事的人,是不是有点不厚道?是不是让有心为大家做事的人心寒而不敢向前啊?”

冯友才说:“关于老耿的补助,请大家放心,补发。”

阮志清说:“这件事怨我,昏了头不知把清单放到哪儿去了,怨我,怨我。我呢身体好象一天不如一天的,管这个公 款呢,力不从心。今天把余款都带来了,共2106块,请大家选个人,我建议由向会计管。”

向河渠忙站起来说:“阮厂长,你可是”没等他把话往下说,阮志清就说:“别多心,与你刚才的话没关系,我是早有此心了,真的。上次下楼梯一脚踏空,几乎回不来呢,我的冠心病我知道。”

冯友才说:“老向,既然这样,你就别推辞了。”

向河渠说:“你是不知道,几十年来我从不经手公 款,哪怕帮人家上号,也是只记帐不收钱的。”

冯友才说:“行啦,为大家的事,破破例。”朱世泉说:“让你管你就管,有什么婆婆妈妈的。”

阮志清说:“这事不太烦,真的,有时几个月都支不上一笔,不费你多少时间。”说罢就把钱和一张早就写好的未缴和欠缴人员名单放到向河渠的面前。谭建、符凌云都劝他接过来,见推辞不得,向河渠也就接了过来。一看未缴人员只两个,其中一个就是顾太平。三名欠缴人员中有常伯仁在内。

会议要求冯友才再去促促镇领导,争取春节前就拿到手,老冯表示接受这个任务。为冯友才去更有效,会议通过了向河渠草拟的给党委的信,并交由冯友才去打印和送达。

散会后向河渠去看望耿正芳,去时老耿还在输液。向河渠将会议情况告诉了他。耿正芳说:“这事还真该怪老阮,清单不是在外头给他的,结帐在他家里呀,没了也该他去解释,他的责任嘛。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嘛。别说我在输液,就是在会场,清单没了我也说不清楚呀,真是的。”

向河渠安慰说:“你也别着急,我那番话也够嚼舌根的人们想想的。不过老符可就有点对不住人了,他可是和你同去的人啊,怎么可以这么说话?”耿正芳说:“说起来我也疏忽了一点,清单没经他审查莶字,也不怨他有意见。”向河渠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四月十六号接阮志清通知去他家开会。去他家开会?开什么会?有什么会可开的?不管他,去就是了。向河渠上午八点前赶到阮家。通知的对象仅耿、杨、常、向、朱、陈,连老阮七人,耿正芳因爱人被汽车压断双腿在通城外,其余都到了,常伯仁自是习惯性地迟到,不过这一次只迟到半个多小时,也算是罕见的了。

常伯仁一来就重复了上次会上的发言,攻击老耿捞钱,说不弄清楚他决不补缴欠款。向河渠也高喉咙大嗓门地重复了上次为老耿所作的辩护,顶得常伯仁脸上挂不住,坐到另一桌去了。

会议主要是说加钱,说是一个季度发一次,到今天还没动静,我们应当怎么办?说加钱,说一个季度发一次,收一折通复印件都是冯友才说的、收的,不见动静不通知冯友才与会,是个怪事。向河渠知道没有人说冯友才好的,因而见怪不怪地只听不说。

怀疑老冯以常、朱为最,阮志清虽然对老冯看法不好,却不在这件事上质疑。看样子会议不是老阮主张开的,倒象是老杨的建议老朱的决定。这五位除老杨敢出头外,都是把砖头塞到别人手上让别人掷的角色,又能议出个什么有效措施来?即便有,又有谁去实施?

   向河渠知道催促这事的落实,只能靠冯友才,偏偏开会又把老冯排斥在外,他不禁为之感到可笑,也为这些人的智商感到可悲,但也无奈,因为他没权。

过了五六天又有通知去开会了,这一回是冯友才通知的。议题还是面对现状怎么办?老冯提议由他和老谭去找办公室主任路培德,孰促落实一个季度一发的承诺。冯友才说送佛送到西天,依法维权的初步成果——每月加一百块,他一定确保汇到各人的帐户上,钱到帐后的活动,他建议选一些年纪较轻的人来负责。

会上常伯仁第一次承认这次成果的取得,是因为依靠了通城复核文件中提到的27号文件。没有这个文件,政府根本不可能加。他说加虽加了,仍有弊病,就是还是用的信息员的名义,没有真正落实这个文件,属于行政上的不作为,不能就此罢休。

六月十号在许会计处召开了代表会,会上冯友才报告了与政府交涉的结果,其实不报告大家也都知道了,因为所有人的钱都已到了帐。会议决定到酒店去庆祝一下。大家兴高彩烈地冒雨奔酒店而去,向河渠由于事前不知道,没带钱,雨又那么大,杨国强开车送他回家拿钱,再去酒店。几次开会都没能参加的耿正芳也安顿好老婆,来到酒店。

酒席上除肯定冯友才的功劳外,几乎所有人都推崇向河渠所作的努力,大家纷纷向他敬酒,连常伯仁也不例外。不过他在颂扬了向河渠的功绩外,还说了句不为大多数人所知道的赞语,那就是:“这一回我算领教了老向的风骨,老向的厉害。当你的领导人不容易。”

向河渠举杯笑着说:“积习难改,为坚持原则吃了一辈子苦,还是改不了,让你见笑了。”

两人的对话恐怕只有四月十六号到会的人员知道了。那天八点到会,九点半左右就没话可说了,常伯仁说吃饭还早,打几局牌到十一点再去。朱世泉说今天到饭店弄顿工作餐。向河渠说就这么五六个人开个短会还工作餐,不合适,他不同意支。说罢就走,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出门而去。在场的除阮志清熟知向河渠的性格外,其他人都愣住了,没一个开得了声。

他走后,阮志清有没有追述往事,不知道,但领导发了话,管钱的居然说不同意支,甚至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在场当过领导的四个人可是头一回见到,因而才有朱世泉敬酒时说的“不简单”和常伯仁的那番话。

常、朱二人是赞是讽,不去管他,向河渠在原则问题上一向很少畏惧,更何况朱世泉还不是一个称职的领导呢,他们的话他一个字也不往心里去,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了。倒是杨国强的话让向河渠对这个人有了更多一层的了解。

杨国强说他认为能取得这么个结果,冯友才确实有功,但缺陷也是明摆的。会议原决定他与常伯仁陪同前去的,谁知冯一个人去了,本来会议上提出的四条要求,结果只答应了两条,致使“有一个增长机制”和“以企干身份拿钱”落了空。

假如换了向河渠一定会这样答复:“是的,这是我的错误。不过政府的大门不是为我一个人开的,我没完成的任务你们完全可以去完成。会上提出的四条我也向领导提了,只答应了这两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有办法的话可以去找领导的。”

让向河渠佩服的是冯友才只是笑,并没有回应一个字。在这一点上向河渠是自愧不如的,觉得在修养方面还得多花点功夫呢。


上一章 下一章
看过此书的人还喜欢
章节评论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添加表情 评论
全部评论 全部 0
成败人生路
手机扫码阅读
快捷支付
本次购买将消耗 0 阅读币,当前阅读币余额: 0 , 在线支付需要支付0
支付方式:
微信支付
应支付阅读币: 0阅读币
支付金额: 0
立即支付
请输入回复内容
取消 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