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别过二哥,俩人一路狂奔,不知翻过几条山脊,华锦年累到两腿打颤儿,干脆就地一坐,再不肯往前多迈一步。
“操他娘的二哥,他惹的妖蛾子,却叫咱被人追杀!”
“喂,咱现在歇下来,那圣使不一会儿便能追上咱们!”
蔚千山着急冲他道,
“怕啥,不有二哥挡着呢吗。”
“你真觉得,二哥打得过他?”
俩人相视无言,结果应是显而易见。许久,华锦年揉着酸胀的脚脖子问,
“那啥火雷子,真有这么厉害?”
“不,这人应该是火雷子的徒弟,他指法虽然厉害,但有破绽。”
“什么破绽?!”
“他出招太过刚猛,不知收敛,一来真气损耗太快,二来容易误伤自己。”
华锦年一想确实如此,难怪二哥武功远不及他却能偷袭得手,不禁又问,
“那他师父,怕不就是水云台的掌门?”
“还差得远。”
蔚千山摇摇头说,
“你不知水云台二祖五老十一子的来头?”
华锦年一脸懵,他对这些确实一无所知。蔚千山索性也盘腿坐他身旁,将他听过的那些传闻一一道来,
“水云台,乃是先帝在位期间,两个不知来历的民间少年——水香亭,云海楼所创,他俩靠着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和武艺,亲率五名弟子力战降服死神和病魔,人称水云二祖。”
“二祖仙逝以后,亲历死神病魔一役的五名弟子接掌水云台,为水云台第二代传人,由二祖亲授水云黑带,并尽得二祖真传,这便是水云五老。现任掌门成无涛便是当年水香亭座下大弟子,五老当中排行第二,如今江湖传言其武学医术之高已远在二祖之上。”
“在此之后,五老又将浑身技艺分授与十一个当世少年医侠,授予水云红带,这十一人各怀绝技,为水云台第三代传人,人称水云十一子,江湖人称‘火雷子’的文劲远便为水云十一子之首,擅长以火雷指法去瘤斩疾,没猜错的话,那位圣使便是他的徒弟,水云第四代的蓝带弟子。”
“水云台至此共传四代,然而听闻水云后世弟子因行医处事理念不和,内斗纷争不断,五老十一子已是散的散,死的死,如今也不知还剩下几人……喂!你到底在听没有?”
蔚千山说得起劲,却见华锦年在一旁脑袋跟小鸡啄米般犯起了困顿,不由地抬脚便踹,
“啥……啥?我听着咧!你是说,那狗圣使打二哥跟逗猴儿似的,在那里头只排最末一流?”
“那倒未必,不还有咱俩吗,咱俩去了,便是水云第五代弟子,这才是最末流。不过,那也得咱能活到那一天再说,还不起来!上路!”
蔚千山说完便催华锦年起来赶路,不想后者就是赖着不起,
“切,要走你走,二哥打不过他,小爷可不怕他!让我瞧瞧你那背囊里都有些啥药?”
蔚千山刚想着就你华锦年二十个都不够他烧的,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将背囊递了过去,
华锦年在里头翻了又翻,翻出两个略带刺鼻气味的油纸包,虽叫不上名,华锦年却记得这味道,
“这俩包做啥用的?”
“这是硫磺,可以驱虫,这是火硝,可以解毒。”
华锦年环顾四周,见不远处立着一排废弃的农舍,墙脚处放着许多没用过的木炭,心里有了主意,暗自说道,
“你不是喜欢烧吗,小爷便叫你烧个痛快!”
他小时每回挨了大哥的打,想要报复便将这几样东西混在一块儿,用油纸包好,趁他哥蹲坑不注意时丢进茅厕里,然后就听着“轰”的一声……
“你是想?”
“你小时没玩过摔炮吗?”
“那都是你们有钱人家玩儿的,我只会拿这些东西来救人,可不会拿他整人。”
蔚千山不屑道,华锦年可不管,取了几块木炭捣成碳粉,同那硫磺和火药混在一块,再小心翼翼一同倒进他的酒壶里,
“塞两颗进去。”
华锦年刚要封盖,蔚千山递过两颗他弹弓射的钢珠给他,说,
“那圣使武功了得,光这炮仗怕是伤不了他,这两颗弹珠,起码能叫他两个时辰不能动弹。”
华锦年望了望他,点了点头。顺手抓起黑炭灰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也往蔚千山脸上摸了一把。
“喂!你做啥!”
“小爷脸白,叫他烧黑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