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正好触到汪震的痛处,他勃然大怒,一把抢过女记者的话筒摔在地上,怒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女记者红着脸从地上捡起话筒。在场的人都被汪震的怒吼声震住了,然而记者们却不甘心就这么被轰走,他们还是坚守在门口,想采访到最具有爆炸性的关于美女作家方晴遭受家暴的新闻。
方晴终于被吵醒了,她试图着坐起来,却感到浑身乏力。她大概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明白现在绝对不能起来,否则会被记者们“围攻”的。她只得静静地躺在床上,听听汪震是如何对付那些无理的记者的。
眼尖的男记者竟然发现方晴动了,他正想走到方晴床边,被汪震一把拦住。汪震对他晃了晃拳头:“你想干什么?你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了!”
刚才出丑的女记者幸灾乐祸地看着汪震,她感到自己逮到一个报复的机会了,她说:“汪先生,你平时就是这么喜欢动武吗?难怪你会把你太太打成重伤。”
汪震铁青着脸怒视着女记者:“你再不滚蛋小心我收拾你。”
女记者瞪了汪震一眼,悻悻地退到门口,汪震继续往外赶人。这里,门外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请你们都离开,这里是住院部,病人需要休息。”
来人是葛明寒,他刚刚听说方晴的病房里来了几个记者,他意识到出事了,连忙赶来驱逐这群无理的记者和摄影师。
记者一行人还是站在门口。葛明寒和一名护士拨开人群走到病房门口。葛明寒严肃地对那群人说:“你们这样做合适吗?你们已经严重影响到病人休息了。我们医院是绝不允许采访病人和家属的。”
“不能采访病人和家属是不是可以采访主治大夫呢?”女记者反问道。
葛明寒没有回应,矮胖的男记者把话筒放在葛明寒嘴边:“你是方晴女士的主治大夫吗?请问方晴现在过了危险期了吗?”
葛明寒领略到记者的讨厌了,他气愤地说:“是谁允许你们来这里采访的?你们这样做太没有职业道德了,请你们赶快离开,否则,你们要承担因此造成的全部后果!”
记者们愣了一下,但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如果这么离开今天就完成不了任务了。有人对着葛明寒拍照,葛明寒马上禁止他:“请你别拍了,小心我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记者们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葛明寒突然想到保安,他喊了一个护士:“小桃,你去把几个保安找来。”
听说保安要来,记者们终于有些胆怯了,他们极不情愿地退出门外。汪震趁机把房门关上,并从里面反锁以防那群人再闯进来。
记者一见采访无望便知趣地退到走廊的入口处。这时有几个保安赶来,他们推着那几个记者和摄影师往外赶他们。人群了渐渐散去,住院区又恢复了安静。
葛明寒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回到办公室,想想很不对劲儿,方晴住院的事是怎么传到记者那里的?这事实在在蹊跷了,难道医院里有内奸?这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葛明寒找来护士长乔婉想让她帮忙查一下是谁把方晴住院的事散布出去的。
乔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在四七五医院干了二十多年了,是个颇有经验的护士长,平时跟葛明寒的关系很不错,她一直把葛明寒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待。
乔婉对这事也感到很奇怪,她决定好好查一下这个内鬼,还方晴一个公道。
葛明寒和乔婉一起到方晴的病房看望方晴。
汪震正坐在床边给方晴削苹果,看到葛明寒和护士长进来,他便欠了欠身体:“葛大夫来了?这他妈的太气人了,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一群傻缺,医院怎么能让这样的人进来呢?”
乔婉说:“对不起啊,汪先生,是我们医院管理不善,不过我保证以后一定杜绝这种事情发生,给你们带来不便请原谅。”
“你们应该查一下是不是内部人散布这个消息。”
“会查的,你放心好了。”乔婉说,她走到方晴床边看了看方晴。方晴仍然躺在床上,她这次没有装睡,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在说话。
“好点儿了吗?”乔婉问。
方晴看了乔婉一眼,闷闷地点了点头,她充满了哀伤的眼睛慢慢飘向正在走过来看的葛明寒身上,葛明寒低下身仔细地看着方晴的脸,两人的目光相遇后就难以分开了,凝视着葛明寒,方晴本来无神的眼睛绽放出一丝神采。她从葛明寒的眼里看到了疼惜,她突然感到喉咙哽得慌,连忙闭上双眼,以防眼泪流下来。
葛明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说的他不能说,只好微笑地看着方晴:“好好休息吧,你恢复得不错,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方晴睁开双眼,眼眶有些湿润,她轻轻点头,目光温柔地望着葛明寒,还是一副落寞悲伤的神情。经历了这场严重的家暴后,她变得沉默了,似乎有些万念俱灰。对于葛明寒的到来,她也变得有些麻木了。葛明寒看着她这个样子,感到很痛心。
看着方晴如此悲伤,乔婉听说了方晴的遭遇,她感到很难过,她把方晴的被子掖好,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女人天生丽质,却并不是很幸运,怎么嫁了那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呀?乔婉这样一想,禁不住怒视一下汪震,汪震没有在意乔婉的目光,他正在替方晴冲牛奶。
葛明寒和乔婉走出病房。汪震把牛奶送到方晴床边,然后要把方晴扶起来靠在床背上:“方晴,起来喝杯牛奶。”
方晴还是不想理睬汪震,她冷漠地看着天花板。汪震感到很无奈,他最怕方晴不理他,他情愿方晴打他骂他,他最受不了方晴冷若冰霜的神情,他感到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方晴,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这么仇视我了吧?”
方晴还是不想和他说话。汪震只好说:“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我,那我出去,你自己把牛奶喝了。”
说完他走出病房。方晴看了一眼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却没有一点食欲,她闭起眼睛,脑子里充斥着葛明寒的影子,尤其是他刚才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是如此温暖深情。方晴叹了一口气,突然很想哭。
方晴住院这一周里,汪震忙前忙后,极尽体贴中,充分表明悔意。方晴却对他不理不睬,她还沉浸在几天前汪震对她残忍殴打的痛苦之中,想起汪震当时就像被魔鬼附身一样,对她凶狠得令人发指,他就像换了个人。
这次的家暴比前两次都要厉害得多,方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打得伤痕累累。汪震第二次打她之后写过保证书,可他也许早就把保证书的事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这几天只要醒来,方晴就会纠结于这件事之中,她几乎万念俱灰了。尽管汪震在她面前有悔改表现,低三下四的照顾她,几乎寸步不离,呵护倍至,充分地表现出悔改的诚意。但方晴对他一直是一副冷面孔,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方晴对汪震充满了恨意,决定不再原谅汪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