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企干事太平包成
书名:成败人生路 作者:书呆子 本章字数:6517字 发布时间:2024-05-02

五四、企干事太平包成 

电话是阮志清打来的,说老朱两次打电话都没人接。向河渠说:“不可能啊。因为电话就在桌上放着,又没离开过家,除非他打错了号。”阮志清说:“不管他,老朱要我跟你说,让你与老耿去一趟复核科,摸一下他们的态度。”

向河渠说:“我几次打电话给老耿,打不通。”阮志清说:“已换号了,我报给你记一下。”向河渠原本想直说既已把我排斥在外了,我就不参加了,想了想就没跟他说。

向河渠打通了耿正芳的电话,老耿说下周去。向河渠说:“既然老朱认为是我弄偏了方向,我在群体中处于边缘地位。你知道的,甚至在接访中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就不去自作多情了。你重找个人吧。”

老耿与老谭的复核科之行很成功。他在十一月九号的碰头会上说省劳动厅的那个27号文件完全适用于我们这个群体。他说接待的郑科长说复核文件是他起草的,选入这个文件就为给乡镇企业干部一条出路。他说我们可以凭文件向镇政府要求解决问题。

谭建说:“能得到这个文件,说到底真亏了老向。没有他的依法维权,哪来的这个文件啊。”向向河渠说:“没有老耿肯挺住带头,老杨敢于支持,我也不见得能坚持。”

会议决定召开一次全员大会,讨论下一步的行动。在往回走的路上,耿正芳问:“老向,大家都肯定了你的功劳,你还打算置身事外吗?”向河渠笑笑说:“今天来开会就说明我不是置身事外,而只是不自告奋勇、不违背众人意愿地孤军作战。千根木头跟排走,我随大家的意愿。”

说到老耿的脑供血不足症状时,向河渠建议他服用醋蛋试试。向河渠说:“我有好几个月老是昏昏沉沉的,哪怕是上午也这样,查资料得知是脑供血不足引起的。从一本治老年人常见病的书上查到醋蛋可以治,于是就试试,连吃一个多月,还真有效,不说完全治好嘛,也很少犯困了。”“你说的那个醋蛋怎么弄?”“那还不容易。”向河渠跟他说起醋蛋的制作方法来。

慧兰来电话说砂石场转让费买房子的事已经敲定,三两天内就可以办好手续,背在身上多年的包袱可以卸下了,向河渠夫妇也为女儿松了一口气:她们终于可以心无挂碍地回来过个年了,我的天!

说起女婿照俊参与的那个砂石场的故事来,能够写部中篇小说。他在自开服装店的过程中,一位营业员与慧兰关系非常好,渐渐处成无话不谈的朋友,也常去她家作客,自然与她全家人熟悉起来 ,闲扯间扯起老头的砂石场。

老头的砂石场不是老头一个人的,是两方五人合股经营的,他这一方两人,对方三人,经营状况不怎么好,弄到举步危难的程度。过去是建筑行业不景气造成货难卖钱难要,而经营费用却少不了;现在开发的势头上来了,却又没钱经营了。他非常可惜眼看有钱赚的生意做不成了。有一天说到五人打算集资重新开张,问照俊愿不愿意入股?照俊问一股多少钱,说是40万。那时候他正嫌服装生意不怎么赚钱,也想转行呢,经打听开发的势头果然大起来了,建材需求肯定转旺,于是欣然入股。

人们常说不进去不知道,进去吓一跳。原来的砂石场还是个无证经营单位;参股的人除个个会把算盘珠往里拨外,其他知识懂得很少。从跑执照开始,多数事都得他出力动脑筋,别人应出的钱出不了这么多,他还得给垫着;六个人都做主又都不做主,三花旗帜五花心,弄成一盘散砂,生产的时候少,歇业的时候多,一拖就是好几年。这几年中弄得照俊年也不敢回来过,担心他一个外乡人不在场,机械设备被人卖了也无法应对。

还好有两人不知从哪儿跑到包销门路,要求廉价盘下这实际已关的砂石场,开价只给原价的一半,还不让讨价还价。这一方三人一商量:罢了,好歹有个一半,总比瘫在这儿守住破铜烂铁强,就莶了合同。可就是这一半的投入还拿不全现钱,大部分由进料单位给商品房。一人的退款拿不到一套房,于是同那老头合起来 ,照俊拿一套房子,所退现款全归那老头,还另欠那老头十来万。

这其间牵牵扯扯的琐事几乎拖了一年,才得以大体扯清。这么一来就可以心无挂碍地做其他事了,用沿江的土话说是“菠菜挑掉了,蒜好的”,比一个钱弄不到,比继续拖下去,岂不是大好事一桩,“蒜(算)好的。”

企干全员大会定于十二月四号召开,冯友才打算在会上作总结过去展望将来的发言,带来了八九张纸的草稿,要向河渠帮助修改。向河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提出三点建议:一是讲话要尽量短一些,长了人们会不爱听,尤其是过去的功绩只拣重点提提;二是宣传老朱、老耿的功劳。没有老朱,活动将会终止于三月三十号;没有老耿,不会出现第二次上 访到中央,也就拿不到27号文件;三是坚持依法维权,突出宣传27号文件是法律,依据27号文件找政府,也是依法维权,而不是什么以情喻理。冯友才表示同意。

向河渠也准备在会上发言,对今后他的进退,经过深思熟虑作出的决定是退。

从本心讲,自决定举起维护宪法法律权威的大旗,捍卫法律赋予的权利起,他就下定了抗争到底的决心 ,因而也才放下创作《一路上》这一大事,专心致志地从事这项工作,并在形势紧迫时跟随耿正芳走到了斗争的前列。他觉得积极参与这场活动,不仅是在维护群体的利益,更是在履行公民的基本职责——维护宪法法律的权威。但在活动实践中他遇到两大难以逾越的障碍:公权力的强大和群体抗争力量的孱弱。

关于公权力的强大,向河渠早就有思想准备。博览群书又历经坎坷的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古人早就说过“天下难治,人皆以为民难治也,不知难治者非民也,官也。”孔子是清楚这一点的,他说:“懂得为官之道的人,依法行事来为民造福;不懂为官之道的人,歪曲法律来侵害人民,这就是百姓怨恨官吏的原因。”为了治理好国家,因此他在担任司寇时宣布“凡是用巧言曲解法律,假冒名又擅改法度,利用邪道扰乱国政者,杀。”象镇县市三级政府的答复、复查、复核文件这样曲解法律,假冒名义擅改法度,依着孔子是要杀头的。真的这样做了,哪一级政府、哪一个官员敢曲解法律,敢冒用名义去乱改法度?大家都来依照法律治理,天下不就大治了吗?

遗憾的是孔夫子的大道难行,别说是杀了,就是降职免官,甚至记过处分、通报批评也得在重大事件发生后激起广大民众愤怒才会出现,否则连搔痒痒式的批评说不定还不会有呢。

曲解法律、擅改法度的害处没有,好处呢,却是大大的有:镇住了老百姓的嘴,使之不敢发出不满的声音,既免了耳边的鸹噪,又粉饰了太平,是第一大好处;可以为所欲为地扩大所谓的政绩,捞取名声上、实际上的好处,就象那个动用警察追捕敢于披露本县非法征 地的无知小子所得的效果一样。

假如非法征 地对政府官员没有好处,当地政府会曲解法律、冒用名义擅改法度吗?假如非法征 地对当地民众没有害处,当地民众会有怨言吗?公权力曲解法律、冒用名义擅改法度得不到应有的遏制和制裁,却能得到无可估量的好处,这就纵容了公权力的肆无忌惮的违法行政。这是向河渠无法逾越的一大障碍。

但这一障碍并不是最根本的。最根本的在于群体抗争力量的孱弱,孱弱到处于若有若无之间。这恐怕是个古今中外都有的通病,如果用普希金和彭湃的眼光来看待群体和活动中发生的事情,倒也不无相似之处:自己提供的那一整套宪法法律法规已经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告诉人们了,连凤莲这个一字不识的老年妇女都听得出宪法是退休的驳不倒的依据;市县镇三级政府对此也没能拿出一条合法理由正面否决;为让他们易于理解,还特地编印了两期常识为他们深入浅出地予以剖解。

可他们偏偏说自己不合乎,是不是真的一窍不通、愚蠢,是蠢货?一当形势有利时就挤到前面去夺取领导权,排斥他人,而当形势不利时又屋脊上困觉两面滚,要换换脸孔,龟缩不出,是不是奸诈狡猾?老冯发起活动,争得信息员待遇,非但不感恩,反而多方排挤、诽谤,是不是忘恩负义?面对老耿的补助被扒掉,没人帮他出谋划策设法解救,是不是心肠冷硬、冷漠?

当然向河渠知道普希金并没有看到问题的实质在于利益的制衡,表现在群体的集体无意识,在于从众心理,在于千根木头跟排走,决不肯走在前面。这样做安全,有了好处少不了他一份,来了祸事罪不责众,更不会只责他一个人。凡群体,一般都是这样,这不是抗争力孱弱的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在于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核心力量,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有了强有力的领导力量是能够左右集体无意识的,为善为恶全在当头头的。如希特勒、日本天皇就纠集了一股侵略势力,组成了成百万的集体无意识的大军;而毛 泽 东、蒋 介 石、斯大林则集聚了一股反抗势力,组成了千百万集体无意识的反侵略大军。

你不能说凡侵略大军里的人个个都是坏人,反侵略大军里的人个个都是好人,他们都是迫于切身利益而受裹挟进来的。其中少数有着明智的打算,多数是集体无意识。假如没有领导力量,则集体不动,即使动,也只是个体或少数。千百年来都是这样,所有群体都是这样,差不多没有例外。企干这个群体处于集体无意识状态中也就不奇怪了,因而是不能抱怨大家的无知、怯懦、忘恩负义、心肠冷硬和冷漠的,关键在于缺一个强有力的领导力量。

没有强有力的领导就成了乌合之众,而乌合之众就象本杰明.富兰克林所形容的“一群乌合之众就象一个怪物,头长得很多,就是没脑筋。”企干群体不可说没有领导,冯友才、朱世泉都是,尤其是朱世泉,哪怕他声称不当头头了,还依然是实际上的头头。问题在于他算不上是个强有力的领导者,是个只顾自己,见风使舵,连家长都当不好的庸常之人,又怎么能当好依法维权的带头人呢?

他不是没想过换领导人,跟随耿正芳就是个试探,但发觉也不行,不是能力问题,而是信心问题。耿正芳对依法维权的信心也不强,还有杨、冯、谭及所交谈过的人们。

他也想过索性由自己来挑这副担子,就象当初他在生化厂那样,但又知道在生化厂他有一帮追随者,而这儿却没有。特别是当他写给书 记的信竟没人帮送去的时候,终于明白群体抗争力量孱弱这一关,他是跨不过去了,至少在目前。

所以他选择了退。当然这个退,不是退出的退,而是退后的退,是退后一步静观其变的退,是退后一步中另有它法的退。这个它法目前是指激励他乡的同行,是指在小说中描写,从而向整个社会扩大影响。再怎么退,一个赤子之心是时刻都在的。

想到这儿,他拿起笔,起草了下面这篇发言稿:

“由于消息闭塞,我是去年元月底才拿到钱的,方仁烨主任说我吃的是落蒂桃子。是的,同志们为争得这一待遇吃了不少苦,花了大力气,而我却没在其中出一份力花一分钱说一句话,我吃的是落蒂桃子。

在几次会上,我都说过感谢过去为之拼搏的同志们作出的努力。到三月十四日冯厂长约我参加活动时,就毫不犹豫地参加了,并尽我能尽的力量为活动作出自己的努力,而且在面临镇政府要扒掉老耿、老杨和我三个人的补助时没有说一句软话,没有向后退一步。

  方主任说:‘五十几个人不出头,就你们三人出头,挨扒掉的是你们三人,这又何苦?只要你们莶个字,承认收回上 访信,就不扒你们的。’我的回答是:‘假如为保住二百五而莶字放弃原则,我们今后在社会上怎么做人?为保二百五而莶字收回上 访信,我们就真的变成二百五了。’十二月二十八号,一月四号两次找我们,都拒绝退让。一月七号,为给对方有个回旋的台阶,才在司法程序照走的情况下,莶名承认在没有法律依据的情况下不再上 访。

正因为我们三人的坚持,才争得了省27号文件的出现。到这里,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为争我们的合法权益,我也尽了力,不再是吃落蒂桃子的人了。

今后怎么办?二十个月来的历程,让我感到很尴尬、很迷惘。自去年四月二十号以来我一直主张响应习总书 记的号召,走依法维权的道路,却常常受到我们有些同志的反对、责骂,甚至公开声称不要我参加。

他们认为我们就是个农民,怎么可能享受退休待遇?我说我们有资格享受退休待遇是有凭有据的。这凭据就是宪法第四十四条、国务院104号文件、劳动部93年19号、94年259号、289号、95年121号文件中的规定。我们能拿出一系列法律法规来证明我们应当享受退休待遇,而镇、县、市三级政府却拿不出一条法律法规来证明我们不应享受退休待遇,只好胡搅蛮缠。

我们依据的是宪法和国务院、劳动部的文件,他们偏说我们依据的是县委17号文件;我们诉求是享受退休待遇,他们偏说我们的诉求是享受养老保险待遇。政府有关官员这样胡搅蛮缠,我们有的是办法去应对去抗争。

现在的问题在内部,我们得不到自己人的支持。今年正月初六的碰头会上公开坚持走依法维权道路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声明既然今后不走依法维权的路,我就不再参加活动,并立刻走出会场。后受到老冯、老杨、老谭、老耿的劝解,仍然参加活动,到今年七月初的碰头会上有人公开声明不要我参加去镇上的活动,理由是方主任看见我就头疼,我仍然参加,直到今天。

今后怎么办?古人说“圣人无常心,以百姓之心为心”,孔子说:“我没有什么绝对可以,也没有什么绝对不可以,一切依情理行事。”又说:“我的主张行不通,就坐着木筏子出海。”我今天也学一学孔夫子,不坚持要求大家去走依法维权的路,一切依照大多数人的主张办。大多数人坚决走依法维权的路呢,我尽一切所能为大多数人服务;大多数人并不坚决走依法维权的路呢,我随大多数人的潮流走。就说这么多,谢谢。”

他用诗描述了这一心态,说是:

       圣人之心无常心,跟随百姓齐向前。临危受命没辱命,大道依法可维权。

       兵随将领草随风,企干头领庸俗男。如今退入群体中,随众行止若等闲。

四号的会议又脱出了预定的主题。这次会议是三天前预备会定下的,而三天前的预备会则是应杨国强的要求召开的。原来朱世泉、常伯仁见27号文件是个取胜的有力武器不肯失去立大功的机会,就在会上排斥冯友才和向河渠,用朱世泉的话说就是以前的活动被搞偏了方向,与政府形成了僵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有必要重新站起来挑担子。并分成两个组去与政府情商,没想到这两个组肩负重任三个多月,连个消息也没有。杨国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要求召开碰头会的。

冯友才因受排斥,本不打算参加碰头会的,向河渠建议他参加,说现在还没到退出的时候,要看全体人员的意思。如果多数人都不支持依法维权,那时再退不迟。冯友才答应去医院检查后就来。碰头会决定由老朱、老冯和向河渠三人为主发言,引导大家商讨下一步怎么办的问题,会期就定在星期天,也就是四号。

老朱汇报了三个多月的活动情况后向河渠讲了话。他除了讲述事前准备的内容外,还提出这样的问题,他说:“为有助于大家的考虑和商讨,我曾在碰头会上问:政府解决了我们问题有什么好处?不解决有什么害处?假如解决了没好处,不解决没害处,为什么要解决?

习 近 平总书 记说:‘人民的权益要靠法律保障,法律权威要靠人民维护’总书 记说出了事情的两个方面,这两个方面是缺一不可的。法律不可能自动地站出来保障我们的权益,它要我们去维护它的权威。怎么维护法?就是去与违法的、不按法行政的、以言代法的、以权压法的、循私枉法的行为现象作坚决的抗争。要通过坚持不懈的抗争让执法者觉得如果不依法办事,就可能对他或他们产生不利的影响,从而不得不依法办事。如果我们不照总书 记说的去维护法律的权威,法律也就不可能保障我们的权益。

维护不维护宪法和我们提出的相关法律的权威,维护不维护通城复核意见提供的省27号文件的权威,是摆在我们面前需要大家回答的问题,怎么办?要由大家来决定。”

向河渠的发言意在引导大家认清事情的实质,商量采取可行性措施。不料顾太平站出来拍胸说他能找镇长解决这个问题。他说朱世泉别去,说政府的人见到他象见到鬼一样。他要常伯仁、杨国强同去,保证成功。顾太平的表态赢得了一片赞同声,结果老冯精心准备的发言又是一次白忙活。

散会回去的路上,冯友才问向河渠:“你看他们能成功吗?”向河渠笑笑说:“历古以来,凡大言不惭的人物很少有成功的。姓顾的就是个信口开河的人物,象这样的表态又不是头一回,说不定连领导一次都没有找过呢。草头神,没头尾。”冯友才说他也这样认为。

向河渠说:“其实活动到这一步已是空前有利时机了。镇上不是说要上头的文件吗,复核意见书是不是上头的文件?省27号文件是不是上头的文件?国务院、劳动部的文件是不是上头的文件?这么多上头文件,镇政府该不该执行?所以这时去找书 记镇长,要求落实27号文件 ,政府应该没法推辞。至于退休诉求以后再说。”

冯友才说:“对!顾太平他们去说也可能成功。”向河渠说:“是的。常伯仁、朱世泉也是看中这一点才排斥我们的。他们想争功,只不过姓顾的可真的去找领导,还说不准呢。”

 冯友才说:“是啊,他就是个说嘴郎中,说是明天就去的,等等看吧。不行再说,反正这一回不能就这么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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