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是我对不起你，令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原谅我，那时候，我哪里顾得了你，将你当兄弟，一切火气都发给了你。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刘复明诚心道歉。
燕浩渺却只是仰头，长声地叹。
“浩渺，对不起，原谅我，那些日子，我哪里还顾得了你。”刘复明抱着燕浩渺，干脆也大声地哭。
燕浩渺将他一把推开。
杜千杰忙在身后扶住欲倒的刘复明。
“你，你天生就是欺负我来的。自小里，我护着你，让着你，却处处被你当出气筒。可恶！可恶！”燕浩渺指着刘复明的鼻子怒骂。
“浩渺，对不起，对不起啊！”刘复明又上前去，想拥着燕浩渺。
“你走开，你这个无赖！你离我远些！”燕浩渺往后退一步，不让刘复明抱。
“浩渺，气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气消了，别再恨我了。难得今日里将话都说开了，你再恨我，再怨我，就打我出出气，别再恨我了。”刘复明含笑上前再求。
“你离我远些，别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燕浩渺伸手阻住他。
“浩渺！”刘复明含泪噘着嘴。
燕浩渺不理他，却对杜千杰道：“今日里，将过去的事情与你说明白，虽不敢求得你的原谅，但却让自己的心得到了一份释放。压了这么久，燕师父，真的很伤。”
“燕师父，我说过，当年的事，应该求得原谅的是我。”杜千杰道一声，再次跪下身形来。
“你，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一再地跪。”燕浩渺与刘复明见了，忙都上前去扶。
杜千杰不起身，又给两位师父叩头。“两位师父，当年，幸得了两位师父的疼爱照顾，幸是有各位太师父们，各位师兄弟们的照顾，我才有命活到了如今。当年毒药的事，其实是大家心疼我，想着给我个解脱，只是让燕师父被指责，伤透了一颗心。是我对不起燕师父，对不起大家。一切都是大家为了我好，我知道的，今日里，求得原谅的应该是我，感谢大家的也应该是我。”
燕浩渺与刘复明忙忙去扶。
刘复明道：“千杰，你先起身来，当年，你被送来医病，就是我的病人。后来，你的懂事，让我愿意收你为徒，想着办法救你性命。感觉你这样的好孩子，不应该早早地离开此世。后来，又因为你父亲的事，我更感觉，这世上我就是你的另一个父亲，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尽办法救下你性命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得伤害于你。”
言罢，又看了看身边的燕浩渺，低声道：“虽然，我也知道，你是爱千杰的，不比我少爱他些。可是，那时候，看到你，我……我就心里生恨。虽然，明知道你是为了千杰好的，可是，那时候，我顾不得那么多，只是心里恨。也不是单单恨你的毒药，而是恨这个不公的人世，怎么就给这么个可怜的孩子如此的命运。恨我没有能力救他，恨，我恨世上的一切……只是，那时候，只将恨意传达给了你，让你受了心伤，对不起。”
燕浩渺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不出声。
“来，千杰，你先起身来。”刘复明将杜千杰拉起来，又看了看燕浩渺。
杜千杰会意，又将燕浩渺扶坐在椅子上。
“两位师父，今日里，话都说开了，两位师父是为了我好，才有当年的选择，不怪任何一个，都是为了我好。千杰，在这里再次感谢两位师父。至于对两位师父的伤害，也是因为我而起。师父们，时到今日，莫再为了千杰的事伤心生气了。”杜千杰眼泪汪汪看着两位师父。
刘复明含笑点头。
燕浩渺依旧轻拧着眉头，叹气。
“浩渺，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别生气了。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放下了，难得如今千杰这般好了，你应该高兴的。”
“如果，如果当年……。”燕浩渺又恨声道。
刘复明一把捂住了燕浩渺的嘴巴。“没有其他的如果，只有如今的欢喜，难得我们的小徒弟如今不但除了那多年相缠的妖物，更有这通天的本事，大家都要高兴才是。”
“你放开我！”燕浩渺将刘复明的手一把从嘴上扯下来。
“好人全是你当了，恶人全是我来，还要被你骂！”燕浩渺依旧愤愤然。
“对不起，对不起，莫生气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是内疚了这么多年。你要怎么处罚我才解了这气？今日里，当了千杰的面，只要你说，无论如何的要求，我都答应，只要你消气。你让我跪，我都跪给你。”刘复明说着，就要往下跪。
“哎，你这个无赖！”燕浩渺喊一声，一伸手阻止他。
刘复明的嘴巴忍不住地一扯，多年的兄弟怎么能不知道燕浩渺的软肋。
“浩渺，就原谅我吧！我知道对你的伤害是极重的，让你这么多年都不肯原谅了我。今日，我再次向你郑重道歉，只要你原谅我。别再生气，气坏了自己。”
“你！”燕浩渺的手抓了再抓，却也不能真打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笑脸相迎的，无赖的兄弟刘复明吧！
其实，当年，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燕师父！”身边杜千杰也是低低一声唤，眼神里闪着一种祈求的光。
“知道了。”燕浩渺只好叹一声。“其实，没有复明插这一杠子，我原本是要求得千杰你的原谅的，这个可恶的。”
刘复明一边赔笑。
“燕师父，我知道了此事，怎么可能还怪您呢！只是庆幸当年我的好运，遇到了两位真心疼爱我的师父，待我如己出。”
燕浩渺轻一笑。“发现千杰如今也变成了个极会说话的。”
刘复明不出声，只是点头一边陪笑。
“是吗？我改变了许多吗？”收起了悲伤，杜千杰也是陪着笑。
“好了，如今，千杰能原谅我，我就能原谅这个坏人。”燕浩渺说着又看一眼刘复明。
刘复明不说话，向他抱拳行大礼。
燕浩渺哭笑不得，骂一声。“这个人，如今也是更加的无赖。”
刘复明也不恼，依旧陪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