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无论他们害怕不害怕,已经是存在的了。更想知道,纠缠了千杰这么多年,害他吃了这么多年的这个“病”究竟是什么?
“其实,是……是一个上古的凶兽盘踞在我的身上。”杜千杰缓缓出声,小心地看着面前的师父与师母。
果见他们瞬间就苍白了脸色。
“你说,说什么?上古的凶兽?”刘复明还是哆嗦了嘴唇再确认。
“是,是的,是梼杌!”杜千杰点头
“啊?”刘复明不由得又是一咧嘴。
京云感觉后背一阵阵地发凉。
“那……那如今,它……它……”刘复明虽害怕,但更担心小徒弟。
杜千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轻叹口气。“它依旧在。”
“啊!”又是两声惊叫。
“师父,师母,你们不要害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杜千杰忙起身来,伸出手,轻声安抚。
“自从认识了我那清心观的虚一师父,我身上的这个凶兽便未再折腾我了,相反的,前些日子,还蒙它所救呢!”杜千杰轻抚着胸口道。
“噢?它救你吗?”刘复明依旧不可置信。
“嗯!是的!这个月儿可以作证。”杜千杰只好回转头,与冷凝月眨眨眼睛。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扯出这事来了,冷凝月也是有些挠头。
不过,让刘复明知道杜千杰的事,也是对的,毕竟他们也是为了千杰费心了四年,对于他们担心的这个“病”,如今也应该给他们个交代。
于是,点头应道:“是的,这事,我在面前看着的,是那梼杌救下了千杰,救下了我。”
“噢!”刘复明这才轻舒了口气,可是想想这么一个千古的凶兽还在千杰的体内蛰伏,不免的担心,吞吐着问道:“那它……它以后?”
“师父,您就不要替我担心了,我自有方法与它相处的。”杜千杰为了安抚师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处,又抬头含笑道:“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是慢慢地适应了对方吧!”
“噢,这样啊!真的对你没有了危险才好!才好!”刘复明重复着,其实也是颇多担心,却在此时不好有过多的表现。
杜千杰也是不想再当着师父,师母说这些对他们而言太过恐怖的事情,毕竟多说无益,只是多给他们增加些烦恼担心而已。
想着,又是一笑,提醒道:“月儿,你说事,怎么说我头上了。”
“我!我!”冷凝月微一拧眉头,垂了头。
“好了,这事,还是我来说吧!”杜千杰无奈,只好又将此事接了过来,毕竟让冷凝月多去回忆了些过往,对她而言只是多了些伤痛而已。
看了看京云与刘复明,知道他们经此提醒,也做好了些准备后,这才吸一口气,又道:“那时候,我虽确定了金师叔的身份,却不敢将此事与师母言说。”
“为什么?”京云虽也多少能猜出些,但还是想确定一下。
“师叔,他,他不让我说。”杜千杰只好实话实说。
京云不说话,只是流泪。
话已说到此处,冷凝月呼吸有些粗重,又抬起泪眼,看着京云与刘复明道:“其……其实,今日之事,也是我自作了主张……”
“其实,我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不让千杰将这件事与我们言说。”刘复明沉着脸道。
微闭了闭双目,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才又睁开眼睛看了看京云,又道:“其实,月儿,你只知道你师父为了不打扰云儿,宁可不将自己还活着的事相告,可他哪里知道,云儿的心却时时念着他,未有一刻放下过。”
刘复明的这句话,京云的一眼泪,都令冷凝月吃惊得厉害。
心下念:‘他这是什么意思?’
总感觉刘复明这般说话,比自己偷偷地将师父的事告之京师母还别扭十分。
看着冷凝月此时吃惊的眼神,刘复明却苦涩一笑道:“其实,千杰未告诉过你,当年,我与云儿相遇时,是她正要再次跳崖之时。”
冷凝月一个冷战。“再次?”
刘复明一抽嘴角,苦笑,再握了握已泪流满面的京云的手,看着她心痛,却又不再次提起那个心疼的日子。“那一日,是她与那金家公子第一次跳崖后的三周忌后。”
冷凝月感觉浑身的一冷,没错,是浑身的一冷。
“月儿!”杜千杰忙也紧抓了冷凝月的手,想通过这个动作给她一些安慰,给她一些支持。
“这……这些,你,你没有与师父说起过吧?”冷凝月哆嗦了嘴唇问杜千杰。
杜千杰摇头。“连你我都不敢说起,还敢告诉师叔吗?”
冷凝月闭上眼睛,呼吸又粗又重。
原来,此世上,真的有许多的事情不敢说,不能说。
当初,是好似听杜千杰说过,是刘复明救下了京云。可是,怎么就没去问问怎么个救法啊?
原来,是救了再次去跳崖的她啊!
三年了,她依旧不忘师父,跳崖自戕只是想随师父而去吧?
‘这些话,若千杰与师父说了又会如何呢?师父会伤心的,会替师母伤心的,可是,会相见吗?怕是依旧不会,更加的不会。
难得看着曾经心爱的人,终于挣扎着从悲伤里走出来了,身边也有了另一个相惜的人在,怎么会再去打扰她,给她送些为难呢?既然如此,师父就不会告诉曾经深爱的那个人,自己还活着的这个消息。’
这般想着,就真的后悔来与师母说起这些了。
慢慢平复些了,才又抬起一双泪眼看看面前的人,悠悠出声。“我……我真的为了今日的鲁莽后悔了。”
“月儿,怎么这般说,我是怎么也要感谢你的这个告知的。”京云流着泪与她道。
看着伤心欲绝的她,冷凝月的心也是一伤,含泪又道:“当初,师父从千杰那里得知您的情形后,十分欢喜,却也十分的伤心,可他还是选择了,默默的,远远地,祝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