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九便应道:“是的,还是她小的时候,当时,霓练带她到我那里玩,见过几面。”
看了看面前含笑的冷凝月,又道:“如今,这也是随了千杰来,有了个介绍。不然,走在别处里,见了,也是不再认识的了。当年的她,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呢!”
“噢,我倒忘记了,还有霓练这层关系呢!”李明被提点,这才明白。
“是啊!”陈天九笑点头,又道:“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冷凝月微勾嘴角,垂下眸子。
“好了,大家这也皆是认识了,来,坐下来说话吧!”李明招呼着众人。
大家皆坐了,又是一场欢喜,全说些当年的高兴事。
冷凝月被杜千杰一手轻捏着四指牵着手,坐在那里静听。
不一会儿的功夫,有人来报,饭菜做好了。
京云起身,招呼着徒弟们去端。
前厅里,摆下了酒宴,一片欢喜,一场畅饮。
吃吃喝喝的一个多时辰,推杯换盏间,冷凝月看到的是他们师徒家人一般的融洽。
不由得替千杰庆幸,他在这里的四年,有这样一群家人的温暖与关心。虽然离开了许久,可如今回来,依旧其乐融融的亲人情。
这一点上,当年的自己和千杰皆是幸运的。
虽离开了家,离开了真正的亲人,却依旧能够融入新的环境中,遇到能待自己如家人一般的暖心人。
饭后,太师父们累了,说要回府上去休息。
刘复明和京云也离了席,随太师父们回府了,目的也是让他们小兄弟们一起坐坐聊聊,毕竟,有长辈在,他们会有些不自在,放不开。
果然,他们一走,这些小兄弟们就闹翻了天,推杯换盏的又是好一通喝。
方有林也是惯着他们,怕菜凉了,不够吃,又重新去做了,再换一批新的上来,让大家继续喝。
几杯酒下肚,师兄弟们说话上更是自由了些。
有人便故意在冷凝月面前扒杜千杰念她的糗事,好笑的,好玩的,又是打,又是闹的,好一通折腾。
冷凝月听着也是忍不住笑。
才知道,当年,千杰是极将自己放在心上的。也知道了,他每次的发病,几乎皆是与念着过往,念着自己有关系的。
看着身边杜千杰的笑,心烛却是气恨恨地念:“还笑!还笑!你还笑!当年,每到过年过节的,还有那个七月初七的,我的那个心啊!简直就提到嗓子眼了。一晚上,我不知道爬起来几次看着他,怕他一个不留意间地就醒了来,又胡乱地念着过往,念着……哈哈……”看着冷凝月又是笑。
冷凝月被他这一眼,一笑,又弄得羞了,忙低了头。
杜千杰也是呵呵笑着,对心烛道:“当年,真是辛苦师兄了,让你与我吃了这般的苦,真的不好意思。”
心烛却白他一眼道:“唉!也是难为了你,一个孩子,得了那样的病,苦着,痛着,折磨着,能有个所念的家乡,所念的人,反而是件好事。”
心烛一句话,垂了头,杜千杰也是垂了头。
轻声应:“是啊!幸是当初还有个念想,若不然,痛得极了,真的就不要再活着了。”
杜千杰这一句话,大家皆沉默了。
冷凝月的手轻抬起,一抚额头,眉头处一拧。
杜千杰一见忙含笑上来,与她道:“好了,月儿,不提这些了,莫要如此。”
冷凝月点了点头,勉力向他微勾了勾嘴角。
杜千杰心下一叹,想当年,自己活得不容易,还有大家怜惜着,关注着。
可是,当年的凝月呢!
她被关在柴房里,爹不管,娘不理的,用她话说‘猪狗不如的活了两年’。
与她相比,自己当年已是极幸运的了。
引开话题,又问心烛:“师兄是什么时候成亲的?又寻了个什么样的可心姑娘?怎么也不见师嫂子来啊!”
“唉!普通姑娘而已。今日里,是师父们,太师父们,还有我们这些小师兄弟们的聚首,她们这些不认识的,等得了空再说。若个个引了自家的那个来,还带上孩子们,想来,我们这个大厅也是容不下的。”
“呵呵,也是啊!”千杰举了举手又高声问:“还有哪位师弟也成了亲,立了家的?”
“大部分皆成家立业了,倒是千杰你这个一小里就有个所念的,如今反而还未成亲,你可以抓紧了啊!”心烛说着,又弯起眉眼笑看看杜千杰身边的冷凝月。
“哈哈,是啊!我可要抓紧些了。”杜千杰笑应。
冷凝月害羞,一时不好再应声。
从师兄弟们的说笑中,冷凝月听到了许多关于杜千杰小时候在这个大家庭中的事。
怕在酒席宴上,在冷凝月面前引起不快,大家皆知趣地说了些欢喜事儿。
半醺半醉间,听到敲门声,刘复明站在门中处,笑呵呵道:“这还欢喜的没散啊?”
一见他来,大家忙站起身相迎,有些人酒醉已经有些撑不住身子了。
刘复明一见笑着安抚。“好了,不是来催你们的,你们皆坐下吧!”
徒弟们也将刘复明让坐下,又与他说一会儿话,师兄弟们这才散了。
眼见着天晚,刘复明便引了杜千杰与冷凝月坐了马车到刘府里去。
这才见了他的三个孩子,皆是活泼可爱得厉害,招人喜欢。
冷凝月看着,虽嘴角处勾着笑,可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天晚了,刘复明安排了晚宴,欢欢喜喜地又是一通吃喝说笑。
晚时,席散,刘复明准备给杜千杰与冷凝月安排客房去休息。
京云却又看到了冷凝月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目光中含有太多的内容。
记起午时,她在厨房里与自己说的那番话,想来,她是有话想单独与自己说的。
出声拦住了刘复明,道:“不如这样吧!复明,让月儿与我一起睡,你与千杰一起,如何?你们师徒也有些体己话要说的吧!”
“啊?”刘复明看了看京云,又看了看冷凝月,再看看杜千杰,笑笑点头。“这……也好!”
心里虽有丝别扭,可京云说的也是,许多年了,有许多的话要与小徒弟单独聊聊,怕一夜还聊不完呢!
更何况,也看出来,京云如此安排,其实多为冷凝月。
她似有什么话要与京云单独说,这一点,从她一进门,看向京云的那个特殊的眼神中便可以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