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月一边炒着菜,一边看着正在摆盘的京云,努力地寻找着话题。“听说,师母是大家小姐出身。”
看到京云,冷凝月心中满满的全是勾起对师父的回忆。
就是这个女子,师父爱了一生,却终没有与她走到一处。师父为她出家为道,可终没有从心底里将她放下。
“嗯,算是吧!”京云清浅一笑应着。
“听说,师母的娘家是在蓬莱的,怎么千里迢迢嫁到京城来的?”冷凝月又问。
“啊?”京云一愣。
没想到这个清冷小姐竟然对自己的身世倒挺感兴趣,不停地追问。
既然她好奇发问,只好回答她。“第一次进京城,是因年少做错了事,到这里来消遣的。没想到,兜兜转转间,竟与京城有割不断的联系,最终与复明定居在这里。”京云回忆着以往,微微含笑。
可敏锐的冷凝月迅捷地捕捉到了她一笑间,有一抹难言的苦涩一闪而过。
听师父说过,当年这位京云小姐初到京城来,是因为被家人赶出府,到京城来散心的。
因为在酒馆里喝酒买醉,遇了恶霸,被师父救下。那一次,师父几乎就为了她丢了性命,他们的感情也是在师父养伤的过程中慢慢产生的。
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却让这对有情人在备受煎熬后,还是分离了。
如今更是阴阳两隔,再也无法见面,这种遗憾已是永生。
‘可这位刘夫人,还会像师父记挂她一般,记挂着师父吗?师父为了她,出家为道,终生未娶。可是她呢?却嫁了别人,生了孩子,过得幸福美满。’
真想脱口而出问问她。“当年的金文峰,你还记得吗?他在你心中还有分量吗?是他重些,还是如今的刘复明重些?师父为你终身未娶,而你呢?当年,你真的爱过我师父吗?如今还爱吗?”
可这些话,如今终是问不出口。
不清楚这刘夫人究竟对师父还有多少感情?是不是应该指责她如今的忘情?
毕竟当年他们是爱过的,毕竟当初他们都以为对方不在人世了,才选择了不同的路。
‘怪不得她,怪不得她的!’
冷凝月看着面前的京云,心海里几个来回,眉头锁了又锁。
“冷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京云看着冷凝月复杂的表情,也是拧了拧眉头。
“我……我……没什么!”冷凝月忙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冷小姐……”京云停下手中的活儿,仔细地端详着冷凝月,柔声道:“冷小姐,难得你给我们千杰机会,让他可以了了这些年对你的相思之苦。”
冷凝月含羞,笑笑道:“师母说哪里的话来,如今可是他给我机会呢!”
“啊?冷小姐说笑了吧!”京云一愣。
冷凝月却笑摇头道:“我哪敢说笑,如今的他可不是当年我冷府的花仆了,他身边不乏众多优秀、漂亮、本事的女子,他能将我放在眼中,不是给我机会,又是哪般。”
“噢!”京云抿嘴轻笑。“冷小姐,不是我替千杰说话,他是什么孩子,我也是知道的。他不是那种花心的人。尽管因为他的成长,他的成绩,让他如今身边不乏姑娘相扰,可我相信,在他的心中,冷小姐永远是第一位的。”
“第一位?”冷凝月低低重复一句,又微微皱了下眉头。
“不,也许我表达得不推确,我的意思是……”京云忙要解释。
冷凝月却抢了一句,反问她。“师母,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说,会不会有一生只爱一个人,至死不渝的男人呢?”
京云笑应道:“我们千杰就是那种男人吧!”
冷凝月知道自己不明说,这位刘夫人是不会明白自己意思的。也难怪,在她的心目中,师父早就不在人世了,自然也猜不出自己的所指。
“我说的不是千杰,而是说其他,您……您就没遇到这样一位吗?”吞吐着还是将话题再深入。
“啊?”京云不免又是一愣,再看面前的这位有些奇怪的姑娘。
冷凝月闪烁的目光,又躲开她。
京云见她如此,也不再避讳。“冷小姐,莫怪我说话直些,我总感觉冷小姐一进门,看我的眼神就有所不同,有丝悲伤难掩,不知冷小姐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京云直来直去,却令冷凝月有些犹豫了,想了想,终于开口道:“师母,我是有些话要与您单独谈谈,可是……像千杰说的,我不想扰了大家难得再相聚的兴致,等,等今晚,或,或者明天早上,我会细细与夫人说起的,可以吗?”
“噢,这样吗?那好吧!一切皆依了冷小姐。”京云又将笑容慢慢地调整到恰到好处的位置。
看着她和煦的笑容,冷凝月的心又是一暖。
因为师父的缘故,感觉好似也与这位刘夫人相亲了不少。
于是,也含上笑意来道:“师母,不要一声一个‘冷小姐’的唤我了,就像千杰一样,唤我月儿就好。”
“好啊!月儿,好美的名字。”京云又弯起眉眼看着冷凝月,好似看自家的儿媳妇一般怜爱。
已经把心事说出来,冷凝月的心放松了许多,尽量不去考虑那些不高兴的事,与京云一起做着各式饭菜。
“没想到月儿的手艺,这么棒啊!”京云又赞叹了一句。“以后,我们的千杰可是有福气了。”
冷凝月只是笑了笑,没有太多的支应。
对以后的生活还没有打算,这些细节的东西更没有想过。
只感觉与千杰不会是以前自己在凤羽山上一样的生活,在凝杰庄里会有更多的事情,一切都不在自己的计算之内,如今,真的没办法支应京云些什么。
正忙着,听到急促脚步声响,进来一个微胖的男人,大概四十几岁的年纪,一进门就喊着:“哪位是冷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