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刘复明的肩头,李明又道:“人各有命,这是千杰的选择,你这个做师父的已经为他做到了极致。他选择留下就依着他,不要再纠结为难自己了。”
转回身,看了看师兄和方有林,又道:“你看看你身边,需要你照顾的人还多着呢!我们老三位,还有医馆里那一大群的徒弟们,还有需要你医治的病患们,你还会有什么闲工夫想千杰吗?”
隋修难得笑着纠正。“哎,你这话说得不对,该想的时候还是要想的,千杰那个孩子是个难得的。望着他好吧!”
方有林也笑呵呵地接了一句。“千杰总是念着那个远方的小丫头,如今能在一起了,他的心结打开了,以后也许病就好了呢!”
“嗯!”隋修点头。“也是这么个道理,他以前发病的时候,时常是因为这个丫头。如今,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处了,病得了好也不奇怪。”
刘复明知道师父们这都是在安慰自己,便也点头应承着。“希望我们的祝福给他带来好运吧!”
第二日清晨,刘复明到医馆的时候。
心烛和柳青濯欢喜地上来迎,可见师父的身边没有千杰相随时。心烛的面色还是黯淡了几分。
咧着嘴角,强拉出丝苦笑来,低声念叨着:“他果然还是留下了。”
刘复明轻叹一声,又强勾起笑意来安慰。“昨日,你们的太师父们还说,千杰留下了是好事,他多年的心愿了了,也许心病就好了。”
“嗯!”心烛重重地点头,目光望向远方,舒了一口气,大声地道:“希望那个小子好吧!”
以后的日子如常,医馆里依旧每日的忙碌。
京云用了心托媒婆为心烛和青濯就近里讨房娘子。只要平平常常的家事,安分守己的姑娘就好。
心烛听说京云替他们寻娘子,红着脸,吐着舌头,凑近京云身边,低声与她说话。“其实,师娘,我这些日子认识一位姑娘,感觉她挺不错。”
京云回头看着他,忍不住地笑意。“你倒说说,你是怎么认识人家的?”
“就是咱们医馆里的,我的一个小师弟,那天,他姐姐来医馆里给弟弟送了好吃的来,我们便遇到了。我就引着她去寻她弟弟,一来二去地便认识了。”
说到此处,又忍不住地笑,仰起头来,望着天,絮絮道:“她虽然没有师娘好看,可也是个漂亮的姑娘。我们也聊了一段时日,她对我印象也不错。”
京云看着此时脸上有些泛红的心烛,不停地笑点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人家的?”
“就是师父师母送千杰去苏州的时候,我也想着,千杰那个小子是我们师兄弟三个里面最小的,可他心里有个念想是最长的。”心烛说到此处,又是仰天一声叹。
“当初只有我和师父两个,念着他小小年纪就遇到如此的事情,整天被病痛折磨着,可怜他,一门心思地都放在他身上,医治他,守护他。千杰也是个懂事的,虽然不善于语言上的表达,可他的心意我们懂得。我们师徒三个,有时候加上燕师叔,我们四个那个时候是最亲近的。”
心烛眼角的泪,悄悄地滑落,声音里带了些哽咽,继续说下去。“我们三个一起经历了苦难,相互痛惜着,扶持着,一次一次的背井离乡来到京城,一次一次地面对生死,为了彼此的那个念想,我们不敢放弃。”
抽了抽鼻子,擦了擦眼泪,吐了口气,才又道:“唉!我相信,千杰一次一次发病能挣扎着活下来,不单是想着那个远方的青梅竹马,还想着师父,还想着我,还想着青濯。”
说到此处,忍不住地又是一笑,趁机又擦了一把眼泪。“我相信,只要他活着,他就会念着我们的。同样,只要我们活着,我们心里就永远有他一个位置。”
目光转向京云的时候,看着她向自己微微地笑,忽然又补了一句。“如今,我们身边值得牵挂的人又多了师娘一个。”
京云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笑。心下念:‘心烛是个机灵的。不过,他的想法倒是与复明一样的。师徒三个一起从苦难里跋涉而出,眼里心里只有彼此,也是难免。如今,随着岁月流逝,孩子大了,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分离的事情也难免发生。’
看着他朝自己咧着嘴巴笑,京云也道:“以后啊,我们身边值得牵挂的人还有很多。不如心烛,你与我说一声,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呀?是不是需要师母安排了媒婆去她门上走一趟?”
心烛一挺高兴的差一点跳起来。“我就说自从有了师母之后,我们这里才真正地成了一个家。有师母简直太好了。”
京云笑着问:“你倒说说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心烛应声。“王可欣”
“可欣,可人欢心,不错的名字啊!”京云应着。
过了些时日,京云见到了这个叫王可欣的姑娘。
她十七岁的年纪,着一套素色的衣裙,质地柔软,显得她更加温婉可人。
秀发只用了一条简单的发带束起,几缕发丝垂在脸颊旁,增添了几分俏皮。
肌肤白皙,双颊微微泛红,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明亮的大眼睛,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星,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这姑娘长得如此周正清秀也是难得。
她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观者如沐春风。
这样的姑娘配心烛也是相得益彰。
坐下来,与姑娘聊了聊,才知道姑娘家是做小生意的,也没有个店面,只是在街上摆了个摊位,卖些小饰品之类的。
家里兄弟姐妹好几个,日子虽不紧巴,也不宽裕。难得有个弟弟出息,从小随了邻居一位大夫学了些基本的医理。
好在他天资聪颖,这次考试还真被录取进入了落风医馆。
有这么一个弟弟在,家里人也为他感到高兴,所以,时常做一些好吃的,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到医馆里来送。
谁知道,偏偏就遇到了心烛。
心烛也是个热心的,便带着她到医馆里去寻弟弟。
从弟弟那里知道,原来这个心烛是他们的大师兄,是刘馆长心尖上的人。
姑娘听了也是喜欢,以后到医馆里来送吃的,便也常给心烛送上一份。
有时候,就坐下来聊一聊,慢慢地熟了,还时常出医馆,到大街上走一走,到他们的小铺面上去看看所卖的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