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兰山再次在梦中看到了那个女人,只是这一次是在一间农舍小屋中。
女人身着薄纱,举止淫秽的坐在床上勾 引他。
兰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女鬼,转身就要开门跑,可怎么也打不开门,窗户也一样打不开,就在他急的满头大汗时,女人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身后,紧贴在他背上,不停的摩擦着他的身体引 诱他。
兰山一开始很抗拒,可久了以后,最终抵挡不住诱 惑,寻思反正是在梦里,有什么好怕的。打好这个主意后,兰山主动转身,将女人压在床上肆意蹂躏起来。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确是在做梦,忽然感到股间一凉,拉开被子发现自己已经梦遗了一大片。
随后的日子,兰山几乎每晚都梦到那个女人,每一次都会变换不同的地方,一会儿是别墅,一会儿是旅馆,又或者是泳池,一连数天。
公司的同事忽然发现他越来越憔悴,在他脸上看到了现实版的熊猫眼,无精打采,随时都会睡着。老板见他如此,也不忍直接开除他,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回去看看病。
兰山并没有觉得自己怎么了,每天都渴望夜晚的到来,一想到梦里的美女就止不住的傻笑。
时间,很快又过了半月,兰山已经辞职,白天躲在家里,盖着厚厚的被子,暖气开到最大,依然感到寒冷无比,脸色发黑,和以前的阳光男孩相比,就像一个得了绝症正在等死的中老年人。
兰山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浑身都颤抖不已,总觉得有冷风在吹,耳边则不断响起那个女人的温柔声:“兰山,我受不了了,我还要,你不是爱我,快下来陪我吧,兰山,啊……”这种夹杂着淫 荡的呻 吟声,兰山已经听腻,只想怎么取暖,连饭也可以不吃。
可听久了,他还是难以招架,双手不断抓扯杂乱的头发,无论戴什么耳塞也挡不住女人的声音。
“你放过我吧,我不行啦,你这是想要我死啊!我还不想死……”兰山甚至有了哭腔,再也没有了开始的那种急不可耐。
“只要你打开厨房那个按钮,轻轻一转,你就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夜夜笙歌,快活到天崩地裂,你说呢兰山哥哥!……”
兰山逐渐将视线移向了厨房中的煤气开关,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直摇头拒绝,十分的痛苦。
“咚、咚、咚……”忽然,大门传来猛烈的撞击声。
“兰山,兰山,你在没有,兰山……”
听到这声音,兰山一下认出了门外的人是宋龙,他想开口回答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刮痧般的低哑声。
“兰山,你不爱我了吗,兰山,老公,你要真爱我,就下来陪我啊,哥哥……”
兰山顿时感到天旋地转,鬼使神差的下了床,却没有向大门走去,而是如僵尸一般,僵硬的朝厨房慢慢挪动。
“他又没在家啊,这可怎么办,他妈都打电话过来了,叫我们帮忙来看看他。这小子都快一个月不见人影了,到底在搞什么?”门外宋龙道。
这时,徐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等等,我好像听到了里面有动静。”
“砰、砰、砰……”
“兰山,兰山……”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几人见没有反应,只好离去。
兰山扭头看了下大门,嘴角一扬,十分得意的走向放刀的架子,歪着脑袋将手伸向了切肉刀。
可是,当他拿着刀要割向自己的手腕时,他却哭了起来,始终下不了手。
“咔嚓!”
突然,大门被人打开。
宋龙,徐希,王小和一个不认识拿着工具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屋。
王小一下看到了准备自 杀的兰山,当即冲上去轻易夺下了他的刀,喊道:“兰山,你这是在干什么?”
“欸,不是说没人吗,怎么,怎么……”中年男人一脸懵的看着眼前开始混乱的局面。
“唔哩、唔哩……”
三人将兰山带上了救护车,紧急赶往了最近的医院。
“医生,他怎么样了?”宋龙问医生道。
医生说:“你朋友现在处于营养不良状态,需要在院观察两天,注射一些营养液,还好你们早点把他送过来,晚点怕会有生命危险,他都有些脱水了。而且,他的精神状态很差,你们最好把他的直系亲属找来,看看要不要转精神科还是怎么样。病人还有自杀倾向,有严重幻觉,最好转院。”
王小皱眉道:“这才多久啊,兰山这小子就变成这样了,被女鬼吸干精血了不成?”
徐希道:“他妈什么时候来?”
宋龙道:“他妈人不在国内,还要等几天才到,不过钱打过来了,叫我们不用担心钱,还谢谢我们。”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徐希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在床上昏睡的兰山。
深夜,寂静的医院住院部,兰山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女人的声音:“兰山哥,老公,你还要我等多久,我好痒啊,需要你帮我挠一挠,兰山哥,老公……”
兰山一下醒了过来,满头的冷汗,满脑子都是女人那娇柔妩媚的勾人声,目的就是要他回家陪她睡觉。兰山真的很怕,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居然在医院,王小正躺在窗下的小折叠床上呼呼大睡。
“呼呼……呼呼……”
兰山喘着粗气,神情极度紧张,十分恐惧的左顾右盼,他感觉这女人似乎无处不在。此时,他的精神半月以来难得的清醒了过来,深知被女色鬼盯上,已经难以自拔。
他惭愧的看向熟睡中的王小,终于想明白了一切,赤脚下床,不管阴风有多冷,他毅然走出了病房,一步一步走在冰冷的医院走廊上。
昏暗的灯光,死寂的过道,只有一道长长的影子陪着自己,漫无目的的朝前走。当他来到护士站时,闪烁的电脑屏,没写完的表格,冒着热气的咖啡,他感觉自己来到了末日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似的。
“老公,你要去哪儿啊,别扔下我,我怕……”
兰山痛苦的五官扭曲,轻声道:“我不会再,被你,控制,了,你,这,恶,鬼,我不会,让你,得逞……”
兰山一步一步的走向前方白色的昏暗世界,最后,他看到了一个放有医疗器械的杂物间。
他推了下门,没开,门把手也扭不动。
“呼呼……呼呼……”
兰山喘着粗气,艰难的挪动着双脚,回到了无人的护士站,看到了抽屉中的钥匙,再次返回到杂物间前,开始一把一把测试钥匙。
“咔。”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门被打开了。
兰山回头看了眼护士站,无力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来,扶着墙第三次来到护士站,将钥匙放了回去,自己偷偷走进杂物间,从内将门反锁,他不想让人发现他拿了钥匙开门。
“老公,老公,我好想你啊,你不想试一试我新学的东西吗,保证你欲仙欲死,哈哈哈……兰哥哥,我不行了……”
兰山抵抗着脑子中的声音,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一些刀具,刀具随意放在一起,一看就是用过,上面还有些灰尘,看来放了一些日子了。
“咣!”
兰山一屁股坐到地上,撞倒了一些东西,可他没有精力,也不在乎,说道:“你,你这淫鬼,休想,我不怕你,我也不准你占据我的脑子,我不怕你,你奈何不了我的!
“哥哥,你想干什么,不要啊,这可关系着你的幸福,你让妹妹下半辈子怎么办,老公,我不准你……”
兰山没想到这女鬼会来劝阻自己,不由的讥笑起来,脱下病裤,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后,他毫不犹豫的挥刀向大腿根部。
“老公,不要啊——!”
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兰山脑中爆炸般响起。
下一刻,整个医院再次安静了下来,护士站的几个值班护士聊起了天,王小还在做美梦。
兰山松开右手,锋利的刀具泡在了鲜血中,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可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却响起了开心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真以为自己练的是葵花宝典啊,你以为我在劝你,那是在演戏,不这样,你怎么会这么果断割了自己,哈哈哈……真是个精虫上脑的笨蛋,早死早投胎吧!”女人最后忽然尖酸刻薄的凶狠诅咒了兰山。
听完这话,兰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逝,头一歪,睁着的双眼永远盯在了染红的白色地板上。
第二天,王小发现兰山不见后,全院通过看监控才找到了早已冰冷如石头的兰山。
来年,春暖花开,满山遍野的开满了山花。一个登山客,独自走到了这里,坐在树下喝水休息时,忽然感觉到左手碰到了什么,仔细一看是一个包有相片,头发和金银的红色布包。
男子以为自己转了好运,白捡了至少几千块钱,还看了下周围确定不是仙人跳。当他拿起相片仔细看,不禁叹道:“好漂亮的女人,可惜啊……”
他没有把话说完,忽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风吹过,令他打了个寒颤,吓得他一下扔掉相片和红包,拿起背包立刻逃离了这里。
“哈哈哈……”
随即风中响起了清脆的女子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