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暗听罢,痛苦地嘶吼一声,衣袖一挥,“哗啦”一声,地上的酒坛子尽数碎裂。
吓得土拨鼠和穿山甲一缩头。
然后,天地暗纵身一跃,飞向了不幽山的北坡。
土拨鼠和穿山甲想:北坡的恶兽又要倒霉了!
一掌击毙恶兽已经不能让天地暗满足了。他开始与恶兽缠斗,非要把冥顽不化,桀骜不驯的恶兽驯服不可。就这样,天地暗似乎找到了新的宣泄心中郁闷的方式。每日也不饮酒了,天天去那北坡驯服恶兽。经年累月,天地暗真的把北坡的恶兽驯服不少。那些高大威猛的恶兽,一见到天地暗都乖乖地俯首摇尾,听凭天地暗差遣。天地暗俨然成了恶兽之王。
一晃儿,又几百年过去了。不幽山的北坡也在天地暗几百年的吸纳瘴气下,空气也变得清明许多。那南坡野花野草野山树的种子慢慢地也飘到北坡生根发芽了。北坡也逐渐地生出勃勃生机。只是北坡的腹地仍然有更为强大的上古恶兽肆虐。天地暗现在的法力,一时半会儿还驯服不了他们。
幽都王宫,宁静朦胧的夜色如往常一样笼罩着这座简朴而又威严的宫殿。土拨鼠和穿山甲正在屋里呼呼大睡。他们房间的屋檐下还挂着那装着白鸽仙使的鸽笼子。吃得圆滚滚的白鸽正在打着瞌睡。一只青色的小鸟悄无声息地落在屋檐上。只见这只青色的小鸟竟然“咕咕”地发出鸽子般的鸣叫。笼中的白鸽猛然惊醒。它与那只青色的小鸟互相咕咕叫了半天。然后,那只青色的小鸟又悄无声息地飞走了。
三日后,天地暗正在正殿上饮茶休息。土拨鼠提着鸽笼子找到了天地暗,“大王!这只白鸽最近几天不吃不喝,好像在绝食。”
天地暗淡淡地扫了一眼白鸽,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阿凌:要不是这只白鸽迷了路,把九重天的请帖带到这里,他也不会失去阿凌!
“把它烤了吃了吧!”天地暗继续喝茶,脸上还是淡漠疏离,看不出情绪。
“啊?”土拨鼠惊得瞪大了眼睛,“这白鸽养了几百年了,已经有感情了,怎么说吃就吃了呢。”
白鸽在笼子里尖锐地鸣叫,不断地拍打着翅膀,好像在为自己鸣不平。
“阿鼠,你敢违抗大王的命令么?快去烤啊!”兔子军师眨巴着那智慧不多的兔眼睛,“都怪这只白鸽!害得阿凌回不来了!”
“怎么能怪白鸽呢!要怪就怪阿凌自己忘恩负义,被天宫的荣华富贵迷住了心窍,不想回到我们这贫瘠的不幽山了!”憨憨的穿山甲觉得兔子军师说得不对。
天地暗脸色沉了沉。
兔子军师察言观色,急忙道:“阿凌可不是那种人!阿甲你莫要胡说!”
“我哪有胡说了!这都过去八百年了,阿凌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咱们!就算是不想念咱们,那也不想念大王啊!要不是大王把她带到天宫,她哪有今天的风光!我看她就是忘恩负义!”穿山甲不服气又有些伤心地反驳。
“你——”兔子军师还想说什么。
天地暗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他烦躁地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别再吵了!把那白鸽放了吧!省着看着心烦!”说着起身离开宫殿。一跃,腾云而起,又向那不幽山的北坡飞去。
兔子军师狠狠地瞪了穿山甲一眼,“你这个不长眼色的家伙,又触到大王的痛处了!”
“嗯?我哪有啊?”憨憨的穿山甲一脸懵,“我说阿凌,又没有说大王。”
“阿凌就是大王永远的痛!”兔子军师悠悠地道。
从此,大家再也不敢在天地暗面前提起阿凌了。
天宫,玄政殿。
“都查了几百年了,就没有查出那妖女和她的魔头哥哥到底来自何处?我们天界的神仙就这样没用了么?”天帝有些不满地扫视着殿下的几位神仙,他不怒自威。
“我们已经派出许多人手,多方侦查,也没有任何结果啊!”一神官道。
“属下以为,万事都应该追根溯源!那妖女和她的魔头哥哥是拿了天宫送给北冥神君的请帖进得天庭的!那我们就应该先找到送请帖的仙使,问出他把请帖送往了何方,又送给了什么人?”一神官又道。
“可是那仙使已经失踪八百多年了!一点儿音信全无啊。”又一神官接道。
“要是太子肯帮忙,这个事情就迎刃而解。他只要问一问那个冰凌仙子来自何方?不是就全都知道了么!”一神官又小心翼翼地道。
“唉!可惜,那个逆子一心护着那个妖女,不肯问呐!现在那个妖女已经洗净了妖髓,不是妖了,我们也不能强迫她啊!”天帝为难,“而且,这件事情还要秘密调查,不要让太子知道,以免那个逆子横加阻拦,节外生枝。”
“是!”众神应答。
突然,殿外侍卫唱报,“凤灿公主求见!”
凤灿从殿外款款走来,身后跟着青衣的鸾儿,鸾儿怀中还抱着一只圆滚滚的白鸽。
凤灿进得殿来,施礼后,缓缓开口,“天帝,这只白鸽知道那魔头所藏何处。”
“哦?是么?快叫它速速说来!”天帝急道。
“这只白鸽就是白鸽仙使,此时它被魔力封印住了,不能幻化人身。所以只能说鸽语,不能言人语。”凤灿看了一眼白鸽道。
白鸽“咕咕”叫了两声。
天帝看了看白鸽,一挥手,一道金光射入白鸽体内。白鸽尖叫一声,翅膀扇动,往地上一跳,就化成人形。只见一位大腹便便、珠圆玉润的白衣男子落于地上。他对着天帝深施一礼,“天帝,小仙是白鸽仙使,就是去往北冥仙君处送请帖的仙使。”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速速说来!”天帝急道。
白鸽仙使如此这般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魔头来自于不幽山?是幽都的王?那幽都是极恶之地,终年被瘴气笼罩,几乎寸草不生。如今竟然有了生灵?还有妖魔自立为王?”天帝有些不可置信,捻着胡须沉吟着,有些忧虑在眉间萦绕,“你可知那幽都王真身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