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木低声道:“老师你过来。”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白头翁道:“最好别耍什么手段了,这个婆娘心狠手辣得很,她要是发起疯来,你我再多几条命都不够她杀的。”雷小木用身体挡住大家的视线,从玄戒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像个面团似的:“老师你看这个。”
那是他从龙门里采集到的怪东西,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
白头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东西哪来的?”
雷小木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和几名大师级高手差点被这玩意害死。”白头翁越发有兴趣了:“五阶材料?”雷小木点了点:“应该是,我用一把五品药锄和一把五品矿镐同时开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的。这玩意和你所说的地狱之灵很像,刚遇上它的时候大到无边无际,采集好却只有这么点。”
白头翁将东西拿了过去,又看又闻:“根据札记上描述,地狱之灵只有一个眼珠那么大,而你这个……”雷小木哂道:“会不会我这个比较老?”
白头翁道:“地狱之灵的年岁情况札记上没说。”
雷小木道:“有什么鉴定的方法没有?”
白头翁想了想,猛然大叫一声:“打一盆水来。”
大家听得一头雾水。
白头翁道:“我忽然有了灵感,我要炼药。”
白萤萤精神一振,吩咐道:“快,去打水。”
白素素眨了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笑道:“浴桶行吗?”
白头翁第一次注意到眼前这名精灵古怪的年轻女子,不知怎的,他对这名素未谋面的年轻女子有一种亲近的感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白萤萤将这一切瞧在眼中,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可以,水放一半。”白头翁终于缓过神来。
白素素手往玄戒摸去,一个精致的浴桶登时出现在大家眼前,紧接着她又取出几个水袋,将浴桶灌了个半满。白头翁叫道:“可以了。”
雷小木一脸期待地瞧着白头翁,后者悄悄从那个面团一样的东西上刮下指甲大小的一片,往浴桶里轻轻一弹,做完这个动作他迅速后退了几步。
嗤嗤几声,浴桶里冒出一个庞然大物,像一朵云彩,转眼间的工夫将浴桶都撑破了。云彩还在变大,看架势能把这间屋子都给弄坍塌了。
“没错,这是地狱之灵。”白头翁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啊,这种东西都让你给遇上了。”说着发出一道玄气,给那朵云彩镶了一层黄色,云彩的膨胀速度明显变慢了许多,但还是不受控制。
白头翁急得大叫起来:“小子诶,快点帮忙啊,像个死人一样。”雷小木已被云彩逼到墙角,苦着脸道:“怎么帮啊?”白头翁骂道:“呆子,你是一名炼药师啊,直接将它炼化了。”雷小木嘿嘿一笑:“早说嘛。”
一道绿色的火焰从雷小木的掌心燃起,烧向那朵云彩。云彩扭动几下,往其他方向蔓延,雷小木意念一动,把火焰散布出去,烧得云彩不断跳动,再也膨胀不起来了。冷绯儿见雷小木累得满头大汗,连忙取出一瓶蓝药喂他。
玄气得到补充之后,雷小木加大火力,彻底将云彩控制。
白头翁松了口气,将自己的玄气撤回。
“这小子有点出息,都能烧出这么大的火了。”
十八姨一脸焦急地道:“你快告诉他怎么把这种材料炼化,万一失手,那真是暴殄天物了。”白头翁干笑一声:“这种材料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鬼知道怎么炼化,看他自己的悟性了。”十八姨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啊……”
雷小木正忙得团团转,不断改变手法,调整火焰的形状和强度,有时候两只手都没闲着。火焰中的云彩越来越小,最终浓缩成一滴晶莹的液体。
白头翁兴奋得大叫一声:“好小子,你成功了。”
雷小木理了理额前烧焦的头发,笑问道:“然后呢?”
白头翁道:“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十八姨道:“还需要什么材料?”白头翁道:“我之前给过你一个配方,按照那个配方来就行了。”十八姨尴尬地笑了笑:“材料已经用光了。”白头翁叹道:“那个配方治标不治本,如果一直吃到现在,百花宫都快被她吃穷了罢?”十八姨笑得更加尴尬了。
白萤萤往这边瞪了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白头翁干咳一声:“有现成的丹药也行,我可以将炼化好的地狱之灵与其混合到一起,进行二次炼制,效果是一样的。”
白萤萤迫不及待地取出三个玉瓶:“都在这了。”
白头翁道:“拿一瓶过来,我要看看丹药的品质怎么样。”
十八姨笑道:“这是你徒弟炼制的,品质没得说。你亲自出手都未必能炼制出这种品质。”白头翁两眼一翻,不屑道:“怎么可能?我‘鬼手药圣’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他这个大师级炼药师才几天的火候啊?”然而当他接过一瓶丹药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之后,表情登时凝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十八姨笑问道:“怎么样啊?”
白头翁干笑一声:“不亏是我徒弟,这水平和我半斤八两。”
白萤萤催促道:“别废话了,赶紧开始罢。”
雷小木忙道:“老师,这是四阶丹药,你确定自己能够搞定?不如你在一旁指点,我来代劳。”白头翁笑道:“托了‘通明心金’的福,我这个元神已经恢复到大师级水平了,比你刚遇到我的时候还要厉害。”
雷小木道:“难怪这三年来我进步有限,原来‘通明心金’的好处都让你这个糟老头子给占了。”白头翁摆手道:“占好处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啊,还有一个是你们雷家自己的人。”雷小木忙问:“谁?”白头翁大声道:“老邻居,我知道你也醒过来了,你忍心看到我蒙受不白之冤吗?”
一道苍老的身影显现出来,仿佛是从雷小木的身体里走出来的一样。雷小木刚瞧清眼前的人便有些泪目,惊呼一声:“大长老……”三年前的生死逃亡犹历历在目,他亲眼见到大长老为了救他脱困,被敌人烧成了白骨。
白萤萤脸色阴沉,冷冷吐出三个字:“雷若鸣。”
身为雷家大长老的雷若鸣淡定自如,微笑抱拳:“白道兄别来无恙。你我两家的恩怨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是非对错,留给后人去评说如何?”
白萤萤惦记着炼制丹药的事,也不愿节外生枝,当下笑道:“雷家大长老果然有几分风度,此时此刻我若纠缠不清,倒显得百花宫小气了。”
白头翁拍手叫好:“言归正传,我要开始炼制丹药了。”
一道黄色的火焰从白头翁的掌心冒了出来,他已经准备好了。雷小木伸出一根手指,朝掌心里的绿色火焰轻弹了一下,当中飞出一滴黄豆般大小的液体,然而液体脱离绿色火焰之后,一下子变大了许多。白头翁见状急忙将自己的火焰往那边卷了过去,那滴液体再次变小,最终和原来一模一样。
雷小木问道:“还要吗?”
白头翁将之前的丹药倒进火焰中,两种液体相接触的刹那,巨大的能量冲击掀起一阵狂风,白头翁来回走动,手法精妙,有惊无险地控制了火势。
“好像差不多了,试试再说。”
白头翁的双手做出各种动作,就像一名厨师在颠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