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过后，妇人就松开了抓着阿柑的手，她手心里都是冷汗，心也渐渐凉了。
越想越不对劲，妇人问阿柑，“你记得董凰多少？”
阿柑很诚实的回答：“我跟董凰刚刚认识的，他是东阴司最好看的鬼。”
妇人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她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如洪水决堤，泛滥了整张憔悴的脸。
阿柑垂着眼，思索了一会儿，大概是他说出的那些话吓到了那个人。
窗外那团模糊不清的黑影再次敲了敲窗户，引起阿柑的注意。阿柑应了他的询问，“进来吧。”
鬼进房间是需要经过主人同意的，如果不同意是不允许进的，除非实力强大的鬼硬闯。
进来的鬼全身都是血，正是死在车祸里的董凰。
“你怎么死得那么早？”阿柑问。
董凰耸了耸肩，“我不能做人，到人间世世为鬼。”随后他看向阿柑打着石膏的腿，“你也挺惨，做人很容易受伤，你腿怎么样？”
阿柑哦了一声，停顿一下才回答董凰：“我腿没感觉，不痛。”
阿柑反应总是稍微慢一点，可能是还没适应这个身体。
“其实我第一次做测试，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董凰说。
“我也是第一次。”阿柑说，“不过他们看不到你了，刚刚我......妈妈？来了，被我吓跑了。”
董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了什么？”
阿柑无辜眨眼，“我就说你是东阴司最好看的鬼。”
“......”
董凰觉得自己这个搭档可能有点蠢。
董凰现在有是一只新鬼了，他弱小得连在人类面前现形都做不到。
妇人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儿子正在跟空气说话，她还不敢确定自己儿子是发生了什么被换魂的灵异事件还是车祸带来了精神分裂症，听说精神分裂会看到鬼，当然，看到的鬼也只是幻觉，所以她出去叫来了主治医师。
医生按照流程检查完阿柑，问了几个问题后就拿出几张单子，“您母亲觉得那可能有些其他问题，你做一下这个量表。”
阿柑看着眼前的量表，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不识字，文字变化太大，跟换了一种语言一样。
不过身边还有一个现代鬼董凰，他看向董凰，想直接问出来，结果被董凰捂住了嘴，董凰对他说：“我放开手，你回过头去，不能让他们知道你能看到我。”
阿柑心想，好奇怪的要求，但是还是老实的点头了。
在医生和妇人看来就是阿柑转头，然后冲着空气点头，跟空气默契的交流后他才看向面前的量表。
你过度依赖外界刺激或倾向于常常感到无聊？
你最近在操纵或控制某人？
董凰看了一下，这些题像精神分裂的题，他低声对董凰说：“我指哪个你就在哪个选项那里打勾，之后他们可能会让你吃一些药，但别吞下去，等没人的时候吐出来。”
阿柑很听话，他在董凰的指示下昨晚量表，医生拿着量表离开，妇人也跟着追了出去，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人了。
董凰想摸摸阿柑的头，但是他是鬼，还非常弱，手掌穿过了阿柑的头。
“放心吧，我们会过的，其实很简单。”董凰说。
量表的结果出来了，是中度精神分裂症，妇人松了口气。
医生把结果递给妇人，“江夫人，不用担心，江洛很好，三年前的肿瘤手术很成功，复发几率几乎为零。”
“而且江洛也做得很好，从没让你们操心过。他是个好孩子。”
江夫人心里的大石落地，她虽然不迷信，但孩子突然发生这样大的转变让她有些慌了。
江夫人疲惫的坐在冰凉的座椅上，多日的困倦涌来，她蜷缩在椅子上睡着了。董凰看到后，把医生挂办公室的白大褂拿起披到江夫人身上，就这么简单一个动作，他的鬼体虚化了不少。
回到房间，他坐在阿柑床边，阿柑不太看得清他了，皱眉问：“你是不是快要散了，我都快看不到你了，你散了我是不是也要一起回去？”
董凰安慰道，“没事，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鬼我能不知道吗？”
阿柑笑得扯动了伤口，虽然他觉得还好，但身体的反应却呈现了他的痛。
董凰看着他这模样，替他盖好被子，“睡会儿吧，等能下床了把我的骨灰带回去。”
“我的身份挺复杂，是小三的儿子，攀附上了江家小公子——你就是江家小公子，江洛。我暂时就查到这些，其他的我会慢慢找，找到了会告诉你的。”
得了董凰的保证，阿柑也安心的睡下了。
董凰就在旁边看着阿柑的睡颜，他比阿柑醒的早，他有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是只鬼了，他逃不脱诅咒，就算过测试，也是一只鬼。
他跟着尸体到了殡仪馆，尸体被打理干净后，举行了葬礼，冷冷清清的灵堂，只有一个女人跪在遗像面前，泪水花了她精致的妆容，女人絮絮叨叨了很多，他知道了他是小三的儿子，他傍上了江家小公子江洛，把人家保护的很单纯的小王子拖入泥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