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里都是合 欢树的花瓣,用细线捆着,十个一组,用荷叶包起来,还有三四个莲蓬,合 欢的香味浓郁,催人发困,因此她俩要戴口罩来收拾。
“三个荷叶包,我们拿走两个去捣花液,剩余的那个放进仓库里。”艾若晴安排道,接着她把荷包拿进医务室,拿药臼磨起来。
林雨夜则在旁边撕离花绒,再递给她。
若晴放入苦艾碎,跟花丝一并搅拌,再加入酒精溶液,进行提取。
“加艾草干嘛,增强效果吗?”林雨夜好奇地问道。
“合欢花催眠很强,加些艾草稀释下效果,不然干架干到一半睡过去可不好。”艾若晴笑着解释道。
两人忙活了一小时,后来艾若晴去前店卖药,林雨夜没啥事,便回校了。
回校途中,忽然风云突变,狂风呼啸,吹的路旁的树都歪了,她查看天气预报,原来是刮台风了,据说在瓯州北边的明州登陆。
虽然登陆点离瓯州很远,但还是影响到了,这两天风很大,急雨不歇。
…
深夜,一声炸雷打破了医院的静寂,太平间的冷白灯光闪烁不定。
刚实习的小年轻进入太平间,正运来遗体,遗体是个被车撞死的女人,据说穿着红外套,死不瞑目,他本来就心慌。
“这太平间不会闹鬼吧。”实习生怯生生地看着惨白的太平间。
“鬼什么鬼,唯物战士无所畏惧。”室内很安静,他壮胆说道。
砰!忽地惊雷下来,他瞬间被吓得腿都软了。
更恐怖的是,灯光一闪,遗体的白布下来了!女人的那双血眼…
“哈哈…”附近传来骇人的发狂的笑声。
“啊!”实习生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双腿,玩命地往外跑。
女鬼拖着断折的腿,张牙舞爪,狞笑着往他追去。
谁想这时。
“好鬼啊。”太平间深处传来笑声,深不可测,在密闭的空间回荡起来。
“啊!”女鬼尖叫道,玩命往外跑去。
过了会儿,灯自动关了,太平间陷入黑暗,隐有鬼影乱动。
老头儿披头散发,坐在深处冰冷的铁柜上,随意地点起烟。
呼,吐出血色的鬼脸烟圈,他抽了口,咳嗽了起来。
“咳咳,太苦了。”
一个灰不溜秋的小男孩,从下方的冰柜里钻了出来,畏缩地看着他。
老头儿瞪了眼,小男孩浑身发颤,赶忙跑了。
…
“这天气凉快。”次日早晨,黄安然看着窗外的阴雨笑道。
打点好装备,他打算先到肿瘤医院初步调查一下。
林雨夜学期将尽,要开个年级会,不能来,而艾若晴要看店,因此这次他一人去。
九点,肿瘤医院,因为阴雨和上班的缘故,人不多。
黄安然撑着伞,抬头看了眼高耸的住院楼。
楼窗有的点灯,有的没点灯,乍看,像张扭曲的人脸。
水雾飘到这,都变得浑浊了,落在杉树上,青叶上就浮起微淡的黑。
死气很浓,比市一院的浓郁不少,额上的花纹微微发烫,黄安然做出判断。
奇怪,难道这里病逝的人比市一院的还多?
怀抱着这个疑问,黄安然走进了大楼,询问了下路过的医师。
原来这家医院还设置有临终关怀病房,在毗邻的楼里,许多外院的人也会转过来,所以病死的人确实很多。
“嗯,癌晚的病人直接转到那儿,挺方便,但…”这样垂死之人太密集了,死气叠加邪气,可怖程度堪比乱葬岗,天知道会滋生出什么。
这么想着,他走楼梯上到四楼。
手表的针在乱转,在医院这种环境下,测不出什么了。
“可恶,这该怎么找。”黄安然叫苦道,四楼到了,他向走廊走去。
谁想,还没出楼梯间呢,忽然黄安然的左腿撞到什么,被绊了一下,向前踉跄跌去。
“谁?!”小腿骨猛地一阵发酸,黄安然立刻警觉起来,起身看去。
非常轻,像蚊子飞动,他隐有听到呵呵的笑声。
四楼铁门咯吱一声打开了,笑声随之消失。
有鬼魂在他面前跑了!
黄安然赶忙进入走廊,想追它。
天色阴暗,楼道里开着黄白灯光,有很多蓝板的临时床挤在走廊里,鬼魂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估计是个幽魂,先去调查下那个小男孩,打定主意,黄安然在楼道里找起来。
她那晚没留意小男孩的病房是哪间,只记得是在她外婆病房,出门后左转,右手边的第三间。
雨夜外婆在414病房,黄安然先去了这间。
外婆的病床空着,估计去治疗了,黄安然看了眼后便欲离开。
无意中,他注意到病床旁的白岩板墙上有道很淡的黑纹。
他走近观察,是灰黑的发毛霉菌,再一摸,闻了闻。
“嗯,一股臭味,是吸死气长出来的。”黄安然嫌弃地挥了挥手。
医院的墙会时常清理,应该是最近长出来的,而且长得极快。
但他不清楚是怎样的灵异,便暂时搁置,先去调查小男孩。
“兄弟,你在干嘛。”这时旁边的直肠癌青年坐起了身,脸很长,瘦的颧骨都露出来了,好奇地问道。
“没事,我是这床老太太的朋友,过来看下。”
“哦,你来得不巧,她去做检查了,能帮忙拿下那边的牛奶吗。”他虚弱地站不起来了,说道。
窗台上有半瓶纯牛奶,还有余温,黄安然给他送来。
“谢谢,这是我女儿喝剩下的,留那多不礼貌啊,我得教训下她。”他也不喝,只是看着,眼神复杂。
“嗯…保重。”怕刺激到他,黄安然没多问,走出了病房。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间病房,只是住进了新的女病人,护士再给她料理。
“别苦着脸,心情好点,你这瘤子能切掉的。”中年护士安慰道。
“大姐,问一下,这张床之前是不是一个小男孩的。”黄安然等她忙完,上前问道。
“是有,你是他的家人吗?”护士激动地问道。
“嗯,我是他的远房亲戚,从外地过来看的。”黄安然说道。
“那太好了,总算有来管事的,走走,我们跟你谈下。”护士连忙拽着他走。
“他…死了?”走到护士站,护士给他递来病历本,黄安然翻起来问道。
“哎,前天跳楼死了,他这里有欠费,你能付下吗。”护士阿姨悲伤地说道。
王小明,骨肉瘤,肺转移,长的位置是在…小腿骨间膜,好家伙。
“听意思,没别人付?他爹妈呢。”黄安然问道。
“他爹不知死哪去了,见到这病截肢也治不好后。”旁边的年轻护士没好气地说道。
“还留了小几千的医疗费没支付,你是他什么亲戚。”老护士问道。
“算是关系很远的表哥,他遗体在哪里,我给接走。”黄安然说道。
“那这笔帐?”
“嗯,我给付了吧。”
“你真好心,这个送你。”老护士宽慰地笑道,给他送了个熊猫公仔。
付完帐,老护士让别人代下班,带他去太平间。
“家属是不能带走遗体的,我要不帮你联系下附近的殡仪馆,然后快速火化,免得让你麻烦。”老护士好心地说道。
“谢了,不过不用麻烦,我在瓯州有朋友可以帮忙。”黄安然笑道。
“这样啊。”接着老护士帮忙填了一堆表单,黄安然则打通了某个电话。
等到下午,风更急了,呼啸着捶打窗户,暴雨来袭,雨珠如黄豆般打下来。
有黑面包车开到地下车库,膀大腰圆的虎哥回收向黄安然问好道。
“老黄,听说你表弟死了,节哀啊。”
“我哪来的表弟,你快把遗体弄出来,我有用。”黄安然送了只烟,说道。
“啊?”虎哥惊疑不定,但还是照办了,不久白大褂和殡仪馆的两人推着车把遗体运来了。
遗体包在布袋里,看得出身形很瘦小。
“老黄你有什么打算啊。”三人上了车,虎哥问道。
“把车开到旁边的停车场,先停下。”黄安然蹲在布袋旁边,拿出些东西。
“好。”虎哥狐疑地操纵着车,停在了医院旁边。
布袋色泽阴沉,仿佛能捏出水来了,里面恐怕是具很难看的遗体。
黄安然取出一根晶莹剔透的骨针,翻开打火机,用菊仙罡气注入火中,炙烤骨针,很快便烤的骨针通红冒烟。
等车停了,黄安然让他们把布袋搬到空地上,接着他也淋着雨出去了。
“老黄,这人惹你了吗?”虎哥看着骨针,有些害怕地问道。
“这小子变成了鬼魂,在医院捣乱,我在收拾他,你们先回车里吧。”黄安然解释道。
“斩妖除魔,是条好汉。”虎哥竖起大拇指,接着退回车里。
黄安然用手摸着王小明那变形的脑袋,估准位置后,捏住滚烫的骨针,刺过布袋,扎进了遗骸的右太阳穴!
在医院楼梯,翘着左脚搞恶作剧的王小明猛地头颅一阵炸裂般的疼痛,凄厉地嚎叫起来,痛的它捂住头满地打滚。
“过来,我跟你谈谈。”黄安然淡然的声音传来。
“靠,狗日的。”王小明叫骂道,但痛的受不了,只得去那。
天色阴暗,不久黄安然就看到滂沱的雨水间出现了个很畸形的男孩。
跳楼的时候应该是头朝下的,头整个被摔扁了,歪在脖子上,上下牙床都错位了,血流干了,因此面色苍白的很。
左腿也不正常,小腿鼓起来一大块儿。
“呦,痛吗小鬼。”黄安然扭动着针,笑道。
“啊啊,快把针拿开。”王小明头快疼死了,激动地冲上来,想抢。
“站在原地别动,不然…”黄安然拿出另一根骨针,指着左太阳穴,威胁道。
“别,大叔饶命啊。”小孩见状,立马停下了。
“问你几个问题,去绊别人脚的,还去厕所偷窥的都是你对吧。”黄安然恶狠狠地问道。
王小明起初一个劲的点头,但听到后面,顿住了,叫苦道:“冤枉啊,我去厕所干嘛,这我没干过。”
它看着就八九岁,说它会去偷窥,其实黄安然也不咋信,所以他先确认下。
“不是你,那会是谁,难道医院里还有别的妖孽?”黄安然接着问道。
“有…不不没有。”小孩在头痛下,下意识的说有,但反应过来后连忙反对。
“还真有啊,看来你知道,快说是谁。”
“我不说。”
“啊!”黄安然缓慢地刺入骨针,王小明不禁惨叫连天。
小半针下去,它痛的蜷缩在地上,依旧没有松口的迹象。
看你说不说,黄安然兴起,直接一针推到底。
“葡萄大叔救命啊!”痛到极致,王小明出于本能地喊道,接着就昏迷了。
葡萄大叔是谁?黄安然想到。
很快,阴暗的风雨中,猛地传来一阵浓烈的腐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