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本就不想掺和这些贵人的事情,自然都是拿了钱乖乖闭嘴。
陆扶璟守着闻初漓,待她再次醒来已经天亮。
她望着床前的人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包扎完整的伤口,瞬间是什么都明白了。
陆扶璟依旧坐在床边走神,还不知道闻初漓已经清醒。
刚刚清醒的闻初漓也是身体虚弱不堪,又想着不知该怎么与陆扶璟解释这一切。
她只是轻声的唤了一句,“殿下……”
陆扶璟转过身,紧张的查看了她一番,除了脸色已经苍白无力的模样,其他倒是还好,他也算是放下心。
立刻回复平静说道:“醒了。”
“昨日,我……”
闻初漓想要解释,又被陆扶璟拦了下来。
“既然醒了,我还有事务处理,就先离开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起身快步走向门外,像是在躲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走到门外脸色才稍稍缓和了过来。
阿尧拿着闻初漓丢失的那只耳环走来。
“殿下,找到了,与守卫确认过,初漓姑娘确实是去过忘月楼附近,据说是过去找耳环的,此事不只他们,膳房的几位婢子也有所知情。”
阿尧将耳环交到陆扶璟手里,陆扶璟轻轻举起耳环,微微抬头看去,陷入了怀疑。
“阿尧,此事你怎么看?”
阿尧犹豫一瞬,还是照实说出自己心里所想。
“属下觉得,太过巧合的事情,恰恰证明了它有所问题,且初漓姑娘的耳环怎会如此巧,刚好落在忘月楼附近,属下还听闻,那日膳房的婢子与水房的婢子在忘月楼附近吵了起来,而那日我们看到初漓姑娘时,又正好是她与那水房婢子起了冲突,这一切都太过巧合,最重要的,还是她身上所中的暗器。”
这是铁证,是陆扶璟无法反驳的事实,那日从忘月楼出来时,他就看见了忘月楼地上的血迹,猜想一定有人来过,刚出来没多久就见着晕倒在地的闻初漓。
这一切都足以证明,闻初漓去过忘月楼,可她为什么要去忘月楼,她一个弱女子,又是怎么去的,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想的越多,他就越是害怕,越接近现实,他就越想欺骗自己,或许闻初漓只是找耳环时不小心闯入,或许,或许 ,有许许多多的可能,也不一定就是她蓄意而为之。
阿尧见状于心不忍,可又害怕殿下真的受人蒙蔽,失了本心,他只能继续给陆扶璟施压。
“殿下,事实如此,初漓姑娘,又当如何处置?”
“事实尚未查清,况且那凶犯还在,如何证明初漓的意图,还是等查清以后再说。”
陆扶璟收起耳环回到自己的院子,依旧冷着脸假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闻初漓想她大概是完了,接连两日,陆扶璟再没来看过她。
难道她真的就止步于此了吗?
正当她苦思冥想之际,突然看到窗外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靠近她的屋子。
她立马警惕起来,问:“谁?”
这时,窗外的身体停下了脚步,一掌推开房门,嘟啷着脸不情不愿的走进屋内。
“玲玲?怎么是你?”
闻初漓还有些意外,没想到居然是她。
玲玲板正的站在门边,步步挪着小碎步靠近,假意无所谓的问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死没死,谁让你那么经不住推,我都没用劲,你竟然就摔成这样,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害我,我可不得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装的。”
玲玲虽说的大义凛然,可却偷摸摸的瞄了闻初漓好几眼,说到最后时,气势也越来越弱了下去。
闻初漓浅笑一番。
“你笑什么?”
玲玲急了,一个大步向前。
“那日我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你先在背后打我小报告起的,我只是一时情急,我没有真想推你,我们家那都是良民,不想平白搭上人命。”
玲玲也委屈极了,想起昨日的威胁,还有陆扶璟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都别说她当时到底是有多么的害怕了。
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谁知道这闻初漓居然这么脆弱。
闻初漓听到这话,也只是继续浅笑后摇了摇头。
“我知道,那日不是你的问题,你放心的,你们家还是良民,不会搭上人命的。”
玲玲听到这话赶紧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闻初漓从枕头旁拿出自己的荷包,将它递给了玲玲。
玲玲不明所以的收下,问了句:“这是什么?”
随后又打开看了看,里面竟是一些碎银首饰。
“给我这些做什么?”
“你不是说陈嬷嬷罚了你一个月的月银吗?我现在也没有银子了,这是身子仅剩的一些值钱的首饰还有碎银,你若不嫌弃就先收着,等我下个月发了月银再补给你。”
闻初漓想着这一端祸事终究是自己惹出来的,总还是要自己收场的。
玲玲没想到闻初漓过的居然比自己还凄苦,那点碎银,连她半个月的俸禄都没有。
她同情的望向闻初漓,将荷包系上,又丢还给闻初漓。
“我才不要你的钱呢,就这点银子 ,你还是自己留着买膏药用吧。”
闻初酒见状也不强给,收起了荷包放回枕头下。
“多谢玲玲姑娘,我就知道玲玲姑娘善解人意,定不会与我计较。”
“哼,才不是你,我只是看你可怜。 ”
玲玲高傲的双手环胸,嘴巴翘的老高。
“见你都这副模样了,以后在这王府,就我来罩着你吧。”
“你罩着我?”
闻初漓笑着发出疑问。
玲玲很认真的点头,“对啊,别看你如今在这梅园做事离殿下近就以为自己得了便宜,我告诉你,这梅园外,是陈嬷嬷的做主,这梅园内,是丹娘的地盘,丹娘不喜欢你,那是整个王府都知道的,以后你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闻初漓摇头浅笑,“不过都是替殿下做事,又哪来那么多主次之分,丹娘对我纵有为难,她也不过是在为殿下效力,这王府,终究是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