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晴犹疑不决的,葛明寒说:“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没别的。”
方晴抬眼:“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去不了。”
“为什么?是不是怕你丈夫知道?”
方晴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很想赴葛明寒的约,但是又顾虑汪震。
“他还这么限制你吗?”葛明寒叹了一口气,“你活着很压抑吧?真为你担心!”
方晴苦笑了一下后说:“他现在管不了我了,他出国了……”
葛明寒心中暗喜:“那你暂时是自由的。”
方晴突然想那她给汪震写的那份保证书,她灰心地说:“我给他写过保证书的,我答应在他出国期间不和别的男性来往。”
“他还让你写保证?”葛明寒心想这个男人太混蛋了,可方晴却对他言听计从,真可悲。到底是什么让她心甘情愿地为那个男人拒绝一切正常的社交呢?
方晴无奈地说:“他总是这样无理取闹。”
“太不像话了,你也太听话了。”葛明寒无法理解方晴这样的知识女性遭遇家暴和无理限制下竟然没有奋起反抗,而是默默忍受。
“谢谢你的关心,我要回去了。”
方晴正要转身走开,葛明寒突然用力拉住她的手。方晴大吃一惊,感受到他手心的热度,她就像触电一般,连忙抽出手来:“别这样,被人看到不好。”
葛明寒坚定地看着她,口吻不容拒绝:“我们现在找家餐馆吃饭吧,那里清静,也不会有人看到我们。”
方晴领略到他的霸道,心里一阵惊涛骇浪,犹疑着,迟迟下不了决心。葛明寒果断地拉起方晴的手走向他的车子。方晴就这么被他紧紧地握着,她心里怦怦直跳,却不想去拒绝他,而有一丝自我放纵的意味。
葛明寒开着医院配给他的越野车带着方晴,一路疾弛,半小时后来到一家离市区较远的名曰泌园春的西餐厅。
两人挑了一个角落面对面坐下来,像一对情侣,引来几个客人的注目。
方晴点了一道葡萄圣女果鸡丝沙拉和迷你小汉堡。葛明寒点了一道蓝带猪排和牛肉炒通心粉。不久,菜上来了,他们一边吃一边聊。
“你丈夫出国了,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我去干吗?他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观光游玩,。再说了,那个地方不适合女人待,男人们都不带家属。住在工棚里很苦的,全是青一色的男人。”
葛明寒突然向方晴的胸脯迅速瞄了一眼:“你今天过来复查怎么样?”
“还好,张大夫开了些中成药。”方晴抬头,正遇上他的目光,他的定定的目光温柔而深情,方晴不由得春心荡漾。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方晴连忙说:“你的精神不太好哦,是不是累的了?”
“是有点儿累,昨晚做了一个阑尾炎手术。一直做到凌晨两点,我三点了才睡,七点就起来了。方晴感到诧异:“这么晚还有手术啊?”
“是急诊的。”葛明寒轻描淡写地说,“那病人痛得死去活来的。”
方晴想起自己去年那个小手术,至今还心有余悸,“我很佩服你,手术时你一定很冷静,下得了手才行,换了我不行。”
“这没什么,做多了已经达到麻木的状态。你如果是我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我有时候觉得外科主刀医生很冷酷!”
“呵呵,你觉得我冷酷吗?”葛明寒似笑非笑地望着方晴,眼眸里似乎有两簇火花在闪烁。方晴想起他在手术室里抚摸自己的后背的情形来,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放在饭桌上的双手,那是一双光滑宽大却略显瘦削的手。方晴想他大概已经忘了他的手曾经抚摸过我的脊背,那种贴心的抚摸让她心摇神荡。她微笑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葛明寒愣了愣,然后柔声道:“我和别人怎么不一样?”
方晴笑而不答,低头吃饭。葛明寒深深地看着她:“你有时候挺神秘的。”
“是吗?何以见得?”
“好多方面都表现出来了,我想女作家大抵都是有点神秘,也许是心中藏着太多秘密,给人一种幻觉。”
我心中的确藏着很多事,可又能与谁诉说?见方晴沉默不语。葛明寒猜到一定触到她的痛处了:“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有什么心事能不能对我说?”
方晴默默地凝视着他片刻,然后轻轻叹息,方晴不想对他倾诉什么,她觉得她们的关系远没有达到向他倾诉的地步,她说:“我还好,别担心。”
葛明寒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并不幸福。”
说起幸福这个话题,方晴感到喉咙有些梗得慌,她想转移话题:“不说这些烦心事了。”
“你在逃避?”葛明寒端起咖啡杯轻轻呷了一口,诚挚地说:“如果把我当朋友就把你所有的不愉快和委屈说出来。”
方晴睁大双眼探询性地注视着葛明寒,可以吗?你真的可以信赖吗?葛明寒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他微微点头鼓励着她。
方晴放下刀叉,拿起湿纸巾抹了抹嘴,对于自己不太幸福的婚姻,方晴还是难以对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男人诉说,她很含蓄地说:“怎么跟你说呢?婚姻就是这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说得一点儿也不错。”
“仅仅是这样吗?”葛明寒觉得她在刻意回避一些事情。
方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大抵都是这样,你没听过吗?十对夫妻九对凑和。”
葛明寒垂眸沉思,这么说来结了婚也未必幸福,幸亏我还没有结,想来不免心有余悸。他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你的丈夫为什么会打你呢?”
提到汪震对自己的家暴,方晴就像被人揭了伤疤,心头还隐隐作痛:“我不想再说这件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看到她如此反感说这事,葛明寒心想这事一定对她伤害至深,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抵触和逃避。他不想再次刺激她了,只好换个话题:“你的书我看完了,很有感染力,字里行间能直击人的心灵,我相信,你在写作方面的前途不可估量。”
方晴自知从小就有文学天赋,对于写作她几乎是信手拈来,构思精巧,文笔流畅。对于葛明寒的夸奖她置之一笑:“谢谢你的鼓励,现在写书几乎成为我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葛明寒深深地看着她,眼里跳动着火花,脱口而出:“那我呢?我没有在你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方晴感到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方晴不敢直视他,怕自己会在他如炬的目光中被燃成灰烬。方晴垂下眼眸,短暂沉默后说:“葛大夫,别开这种玩笑。”
葛明寒看出她在逃避,他有些紧张,却很想趁热打铁告诉他自己的心思,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会,鼓起勇气说:“说实在的,方晴,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有感觉,我知道我这是非份之想,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听着葛明寒的表白,方晴心中便是一阵惊涛骇浪。方晴沉思片刻,抬起头勇敢地迎着他的目光:“葛大夫,你别这么说好吗?让我难以承受。你也知道我是个有夫之妇,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请你理智地看待这个问题。”
葛明寒料到她会这么说,他笑了笑:“我知道,这些我都想过。我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是把我这么多天压在心里的话告诉你,这样我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