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以前喜欢汪震留着络腮胡,显得粗犷狂放。她现在却喜欢男人光滑白净的脸蛋,她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方晴说:“你现在是在中国不是在沙特。回家刮刮吧。”
也许在国外呆了大半年,感觉不太适应了,踏进家门那一刹那,汪震莫名感到恍惚,仿佛在时光隧道里穿越。汪震在沙发上坐下长长地舒一口气,看看四周,看看挂在客厅里的婚纱照,一切都跟去沙特之前一样,他慢慢地找到了家的感觉。
方晴在屋里忙碌着,汪震说:“过来啊,老公大老远漂洋过海回到家,你不陪老公坐一会儿?太不应该了啊。”
方晴从厨房探出头来:“都老夫老妻了,别整得像热恋似的。”
“好吧,你忙去吧。”看到自己方晴风韵犹存,楚楚动人,具有中国特色的美丽和温婉,相比之下,沙特的五大三粗、丰乳肥臀的女人,他觉得还是方晴可爱和耐看,他突然感到很满意,对她时不时耍点小性子反而显得可爱。
汪震打开从沙特带回来的黑皮箱,方晴帮汪震把他的东西拿出来整理,里面有不少沙特的土特产,还有老人的用品,汪震说是特地给他妈妈带的。汪震最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大盒子,在方晴面面打开,里面是具有阿拉伯特色的耳环、手链、项链等。方晴只觉得眼前一亮,她挨个拿起来欣赏了一番,最后却说:“这样的东西只能作为收藏品,戴不出去的。”
汪震略感失望,原以为方晴会像过去那样高兴得在屋里飞舞:“为什么?”
“你想啊,我穿着这样的衣服,却戴着不搭调的首饰,出门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汪震似乎恍然大悟:“哦,这点我倒没想到,应该给你买两套衣服。老婆,对不起哦,下一次我一定买给你。”
方晴学着洋人耸耸肩:“衣服就算了,我的衣服多得都想拿去捐掉了。”
那晚他们过了一次夫妻生活,都说小别胜新婚,汪震表现得很兴奋,但是方晴没什么感觉,似乎只是为了满足汪震。
短暂的欢愉过后,汪震却没有很快睡着,想起刚才方晴的反应,他有些不安,思来想去还是鼓起勇气问方晴:“方晴,咱们这么久没有造 爱了,你怎么,怎么好像并不太想?有些不太正常。”
方晴拿开揽住她腰部的汪震的手,转过身来问道:“我不正常?哼,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好像不太想造 爱?”汪震眨眨眼想着措词,“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会不会有男人陪你?”
方晴愕然地看了汪震一会,感到委屈而愤然,自己在家里苦苦煎熬,为他守身如玉,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怀疑她……方晴气得嚅嗫道:“你,你,真让我无语!”
汪震隐约也觉得自己过份了点,他突然想起方晴写的保证书,他连忙说:“老婆,对不起,我,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就是心疼你,这大半年来一个人真是不容易。”
汪震揽住方晴沉沉地睡去。汪震在身边,方晴入睡反而困难了,躺了近两个小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汪震有近一个月的探亲假,前半个月他决定在青林好好陪着方晴,他下个半月他就要回老家看望他母亲,还要预留几天去北京办理出国签证续签。汪震很珍惜在青林陪伴方晴的这半个月,除了去公司看看和找几个关系很铁的哥们儿喝喝酒之外,几乎都在陪方晴。
半个月过去了,汪震回北方老家了。本来汪震让方晴一块回去,但方晴说要赶书稿,也担心见到婆婆后,老太太会一直念叨着他们生孩子的事,方晴让汪震自己回去。
在家待了十多天,汪震的假期接近尾声。他直接从老家去了北京,办好了签证就去沙特了。
2018年四月份。方晴手术后一年零三个月,本来按规定,她要在术后一年回医院进行乳腺复查,但由于她一直忙着写书,拖了三个月后才来复查。来到门诊楼,方晴心系着葛明寒,却没有打算去住院部找他。
今天坐诊的是一个年约五十岁的男大夫,戴着一副老花眼,有些秃顶。他听完方晴的自述,看了她去年做手术的病历后,就让她走到帘子后面的做检查。
十分钟后,检查完毕,男大夫说:“去年做手术的刀口恢复得还算不错。基本上没有问题,你每年来检查一次就行了,适当的时候做一下B超,一会我再开点药你,回去调理一下。”男大夫说完走到桌子前坐下,在病历本上写着检查记录。
方晴整理好衣服走出来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个男人,来人居然是葛明寒,看到方晴,他感到很意外,而更多的是激动、紧张和恍惚。方晴也顿时乱了芳心,恍若在梦中。
葛明寒先向方晴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好,葛大夫。”
葛明寒走到男大夫身边:“张主任,这是前天做手术的病人资料。”
张大夫接过来放在桌子上面:“你先等一下,我跟这个病人说点事儿。”
方晴坐到张大夫身边的凳子上。张大夫简单嘱咐了方晴几句,然后把药方和病历一并递给方晴。方晴看了一眼葛明寒正要走出去。葛明寒连忙说:“方女士,你等我一下。”
方晴在门口等葛明寒,心里七上八下的。约五分钟后,葛明寒走了出来。
葛明寒从小到下打量着方晴。方晴今天戴着一顶黑色带沿绒帽,戴着一对银色的圆形耳环,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至膝盖的名牌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虎皮纹的腈纶流苏打边围脖,腿上是一双藏蓝色的高筒靴。
整个人显得端庄飘逸,亭亭玉立,高贵典雅。她的皮肤比夏天的时候还要白皙细嫩,然而,她的眉头微蹙,眼神迷离、忧郁,显得落寞而散淡,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葛明寒再次怦然心动。方晴静静地瞅着他,对于他的打量她显得淡定平静,她素来对自己的外表充满自信,也见惯了男人们倾慕的目光。
葛明寒今天穿得很休闲,墨绿色T恤衫和黑色夹克,下身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裤,潇洒而又挺拔。他蓄起了络腮胡,显得成熟了许多,也粗犷了许多,他的气质一如既往的冷竣深沉,眼神却是一如往昔的平静、睿智,若隐若现的沧桑和柔和。
望着思念已久的葛明寒,方晴很想被他拥进怀中。
两人对望片刻后,葛明寒先开口了:“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方晴浅笑了一下:“我还是老样子,你呢?”
“我也是老样子,一直很忙,每天做手术几乎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
“这样可不行,别太委屈了自己。”方晴心疼地说。
“我没事儿。”两人一起走出门诊大楼。
葛明寒看了看手表,时间来到下午17:20分,离他下班只有十分钟了。
“晚上有时间吗?”葛明寒充满期待地望着方晴。
方晴低垂着眼眸沉默着,她在想该不该和他约会?汪震去沙特之前我可是写下保证书的,不能和男人单独交往,如果让汪震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