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和常白赤常白话兄弟俩来到驴堆集儿小镇上,找了家小店坐了下来。
“以后有什么打算?咱们总不能就这样窝着啊!”常白话坐下来,看着陈默问。
陈默向常白话一笑,没有说话,转头吆喝着店里的小二拿菜单过来。
“我就觉得这样的日子没劲儿。”常白赤接过常白话的话,皱了一下眉头说。
“你怎么还觉得日子没劲儿?”陈默回过头来看着常白赤笑了笑说,“你看你,吃得白白胖胖的,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怎么还觉得日子没劲儿了呢?”
“啥子养尊处优啊!”常白赤叹了一声说,“结婚成家之后整天给一个娘们儿在屁股后面唠叨着,耳朵眼子里都磨出茧子了。”
陈默一笑,说:“你这有了老婆还觉得老婆烦人了,我这还打着光棍呢。”
“你呀,是太理想化了。”常白话马上看着陈默说,“生活就是生活,理想就是理想,生活不是理想,理想也不是生活。”
“有些日子不见,你这成了哲学家了呀!”陈默吃惊地看着常白话。
店里的小二拿来了一张菜单交给了陈默,陈默转手把菜单交给了常白赤:“你对吃有研究,这菜你来点。”
常白赤接过菜单看了看,马上惊叫一声:“他们家还有大盘鸡,我就喜欢吃大盘鸡。大盘鸡不光是量大,味道还好,先点一个大盘鸡。”
陈默看了一眼常白赤,笑了笑说:“随你的意思点吧。”
“你呀,我堂叔养的鸡都给你吃了,你还吃不够?”常白话听常白赤这么惊叫,看着常白赤说,“你呀,就是给我婶子疼出这样的馋嘴来,打自小就每年养很多鸡给你吃。”
常白赤挠了挠头,很难为情地一笑说:“没办法,投胎是个技术活儿,谁让我投胎时遇上了好爹娘呢。”
“那个家底儿,早晚会给你吃得咧嘴漏气。”常白话看了一眼常白赤,笑了笑说。
常白赤又挠了挠头,两眼紧瞅着菜单子琢磨着要点的菜品。
常白话说完常白赤,转过头来看着陈默说:“这两年抓点儿紧吧,别那么挑剔了。”
“不是我挑剔哟,我那个家境,有什么资格再去挑剔别人呀,是现在的女子挑剔了。”陈默无奈地一笑说,“我现在很清楚,什么文化知识,在别人的眼里狗屁都不是。”
“现在的人啊,越来越看重实际,这也不能怪别人鼠目寸光,整个大的社会风气已经如此了。”常白话苦笑了一下说。
陈默苦笑着点了点头。
常白赤点了几个菜把菜单子交给了店小二,回头向常白话和陈默说:“等会儿就成了。”
常白话抬眼看了看常白赤。
“大盘鸡还是新疆风味儿的最好吃,不知道这家的大盘鸡做得怎么样。”常白赤抬眼顺着店小二去的方向看了看,琢磨着说,像在自言自语。
“你呀,以后我能有门路了,每次请客吃饭都要带着你,点菜的活儿就交给你。”陈默抬头看了一眼常白赤,笑着说,“对吃你有研究。”
“这话你就说对了,吃上我会吃,喝酒我也不含糊。以后你要是真的能混成个老板或者啥的,每次饭局带上我真的不会错,关键的时候我还能替你喝酒。”常白赤马上很是一回事儿地看着陈默说。
“那成,你就心里巴望着我早一天混成个老板吧。”陈默向常白赤一笑。
“听你这话是心里有打算了?”常白话不认识了一样看着陈默。
“没什么打算。”陈默一笑。
“你这话惊得我差点儿一跳。”常白话笑着说,“不过,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陈默看着常白话,脸上一份自信的微笑。
“你变了!”看着陈默一脸的自信,常白话一下子真的觉得不认识了,“这些日子没见了,你真的变了!”
陈默向常白话笑了笑,没做回答。
很快,店小二端上来两个下酒菜。
“喝什么酒?”陈默见店小二端上了下酒菜,抬头看了看常白话和常白赤。
“喝酒我不在行,看白赤喝什么酒吧。”常白话笑着说。
“就喝咱们这儿的佳酿吧,眼下你还没有混成老板,这酒也就喝个大众酒。”常白赤马上向陈默说。
“那就让服务员拿两瓶佳酿。”陈默听常白赤这么说,马上向常白赤说。
常白赤得了陈默的话,扯着嗓子向店小二要了两瓶佳酿。
“好久没见了,今儿难得一聚,来,先共同干一杯!”常白赤接过店小二拿来的白酒,很熟练地开瓶给每个人面前倒上一杯酒,放下酒瓶端起酒杯,向陈默和常白话笑着提议说。
陈默看了看常白话和常白赤,并没有马上端起酒杯,而是试探着问:“你们堂兄弟俩走过的场面儿比我要多,见识的世面儿也比我广,是不是发现有什么值得去做的事情?总不能咱们就这样一辈子窝窝囊囊地在这穷乡僻壤里这样活着吧?当然,你们堂兄弟俩的日子说得过去,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舒坦个屁呀!”常白话马上接过陈默的话,抱怨似的说,“我也想找个事儿干,可也不是那么简单。事儿好找,给人和混凝土盖房子去,一天也能挣个三十、五十的。给人盖房子这活儿,不光是累,每天三十、五十的也不是咱们想要的。”
陈默一笑,点了点头说:“给人盖房子挣点儿血汗钱,这起点是有点儿低了。”
“咱们这些肚子里有点儿墨水的人都是这个毛病,我爹说咱们这些人心高气盛,两个脚底板儿不沾地面儿。”常白话苦笑了一下。
“先不说这些,来,先喝了这杯酒。”常白赤等不急了似的端着酒杯催着陈默和常白话。
陈默笑着看了一眼常白赤,端起面前的酒杯,向常白话和常白赤举了一下,说:“咱们哥儿仨这么久没见了,别的什么话也别说了,都在酒里,一起干了这杯!”
常白话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向陈默举了举,然后和陈默、常白赤一起喝下了。
常白赤见他们三个人喝空了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马上又摸起酒瓶子很认真地倒起酒来。
“是啊,靠体力挣钱我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常白话看了一眼倒酒的常白赤,回过头来看着陈默说,“咱们看一看身旁的这些人,凭借着体力挣钱的人家有几个能真正富起来了?一年辛辛苦苦下来,挣的那点儿钱能满足一家人的花销就不错了,也就别说富起来了。”
陈默点了点头,很认同常白话的说法儿。
“对于咱们来说,有那份心没那份力。”常白话叹了一声,接着说,“有些事儿咱们眼瞅着能够赚钱,可咱们又没有能力投资。”
“白手起家不是那么容易,老话不是说了吗?天时地利人和,看看咱们几个,好像一个有利的条件也没有。”陈默笑了笑说,“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常白话马上瞪大两眼看着陈默:“你真的变了!刚才我说你这段时间变了,这下我更肯定你真的变了!要不,就你以前的性子,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硬气的话!”
陈默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向常白话笑了笑。
“你们两个只顾着说话,这酒和菜都晾这儿了。”常白赤手里握着筷子,看着陈默和常白话说,“你们两个边吃边喝边聊吧。”
常白话看了一眼常白赤,说:“你呀,心里只有吃喝。”
常白赤给常白话说得难为情地一笑。
“白赤这是家里的条件给娇惯出来的。”陈默看着常白话一笑,“父母跟前就他这样一个娇宝蛋子,打自小还不手心里捧养着?”
“把他养得只知道吃喝了。”常白话笑着说。
“白赤这是有福气哟!”陈默也是一笑。
“是呀。虽说他眼下已经成家了,孩子也有了,家里的事儿还是有我堂叔和堂婶子支撑着。在家他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常白话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地一笑说,“我都不知道没有我堂叔和堂婶子,他白赤除了吃喝还能干点儿啥。”
“民以食为天哟,会吃会喝就是福气。”陈默笑了笑。
“我都怀疑了,要是没有我堂叔堂婶子,恐怕他连吃的都困难了,更不用说喝了。”常白话看了一眼常白赤。
“他这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他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再看看。”陈默说,“这人都是这样,有了依靠就不会自己去努力了。”
“是这样吧!”常白话赞叹地点了一下头。
“这以后你要是看出有什么门道咱们商量商量,看看咱们能不能做。”陈默看着常白话说,“一起干点儿啥,说不定咱们还真能干出点儿名堂来呢。”
“从学校出来这几年你一直呆在家里,其实你是我在家里时间太长了,外面的变化你看不到,最好你能经常出来看看,那样的话很可能你就能看出什么门道儿来。”常白话紧盯着陈默说,“虽然说咱们的文化程度不高,就一个初中的水平,可咱们的眼睛不瞎,用心看了,就一准能看出适合咱们自己的门道儿来。”
陈默仔细地看着常白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常白话现在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尽管以往也知道常白话很能白话,但以往常白话的白话都是像背熟了的台词一样没有啥子一点儿能让人动脑子的地方。今儿他常白话这话说的,倒是有点儿哲学的意思。
“其实这两年我也在瞅这样的门道儿,毕竟已经成家了,身上有了担子。这两年我还真瞅着了几个门道儿,但咱们又做不了。比如说吧,我看这两年美容美发这门道儿挺不错,可咱们又没有那个手艺。”常白话有些无奈地说,“这两年做酒店生意也不错,可咱又没有那个投资资金。”
陈默一笑,问:“就没有想过真正的白手起家?”
“想过。”常白话说,“天上掉馅饼怎么能正巧就砸到咱们头上呢?就像你说的那样,天时地利人和咱都没有,就算是天上真的能掉下来馅饼,也轮不到咱们呀。”
“咱们这样的情况,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着赌上一把,就玩一把空手套白狼,套得了就能白手起家,套不得也就以后安分出力气挣点儿钱。”陈默很认真地看着常白话。
这话让常白话吃惊不浅,他瞪着两眼半张着嘴巴看着陈默,愣是说不出话来。
“咋的空手套白狼?”嘴巴咯吱咯吱嚼着的常白赤似乎给陈默的话挑起了兴趣,看着陈默问。
“不知道。”陈默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跟没说一样。”常白赤把嘴里的东西咯噔一声咽了下去,笑着向陈默说,“你这想法就跟想娶王母娘娘的外孙女又不知道怎样娶一样。”
“这两年我就玩一把空手套白狼给你们兄弟俩看看!”陈默很认真地说。
“这两年你还是先找个娘们儿吧。”常白赤很不相信地笑了笑,看着陈默说。
“这两年我不光要找到娘们儿,还要空手套白狼套出点儿景气来!”陈默很肯定地说。
“是不是你已经有了门道儿了?”常白获见陈默说得这样肯定,马上问。
陈默又向常白话摇了摇头。
“心里没有门道儿,这跟痴人说梦差不了多少。”常白赤往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夹了一筷子菜,看了看陈默。
“就在这两年,我还真得把这个痴人说的梦给它变成现实了,看看眼下的境况,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陈默依旧很认真。
“我觉得我已经不认识你了!”常白话紧盯着陈默说,“这才喝一杯酒,不会你说的是醉话吧?这也不至于呀!”
“我说的是真的!你看不出我跟你们两个说得很认真吗?”陈默看着常白话说,“不过有一点我得跟你们两个打个招呼,到时候需要你们两个帮我演戏配合的话,你们两个不能跟我狗扯羊皮哟!”
“这个你放心,只要不会吃官司,到时候我们兄弟俩一准会配合你!”常白话马上很义气地答应了陈默。
“这才是兄弟!”陈默马上端起面前的酒杯敬到常白话和常白赤面前,“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不管以后我陈默会混到什么地步,在我心里你们两个是我陈默一辈子的兄弟!来,干了这一杯!”
常白话和常白赤很是郑重地陪着陈默喝了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