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去探望受伤的战友吧。”如此说道后王安雅准备起身。
史一驼却触碰王安雅的左臂道:“在那之前,告诉我『分队』那六名死亡成员的名字。”
“你没事知道这个干嘛?”王安雅一脸蒙圈,“都是柯猛的部下,不关我们这边的事……”
“无论是谁的部下,为了阻止白核凶恶行径这个共同目标而战的人们殉职了。不能忘了他们的牺牲!”
史一驼大声疾呼后,彭莉娜将手伸向坨坨前辈的背部——不是用拍的,而是上下轻抚:
“好啦好啦~坨坨前辈很善良,但安雅姐姐之前和柯猛中校有点冲突,冷血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小彭你……得得得,还是告诉你们吧,省得到最后我还落得个冷血……”
王安雅无奈道。
“全员都是处男……有一个女的,总之全都出自游骑兵或特殊作战部队的精锐人员。”
“军队里处男真多啊……”彭莉娜不禁想着,“要是坨坨前辈参军,也许就不那么孤单了。”
史一驼则认真听王安雅念出的六个名字——
“指挥官是钟冈久中尉,队员是史三郎士官长,田翔士官长,郑友付二等兵,姜秀钱二等兵,穆慎三等兵。”
史一驼闭起眼睛,这段时间,他好好地思考了生命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所有生命都只是遗传因子的搬运装置,为了增加、延续自己的复制情报而存在,这说法几十年前流行于街头巷尾。
在漫长的时间里让人类闻之色变的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就是纯粹的生命本身之一。
但是病毒们只顾一个劲的重复着增殖、复制,最终夺去了宿主的生命,同时自己也死绝了。
想想看,人类也是在数千年中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为了优先自己的利益夺去许多别人的生命,为了保障自己国家的安全要求许多其他国家牺牲。
人类也会有一天像病毒一样破坏自己生存着的世界吗?还是说,在和其他智慧种族的生存竞争中败北,遭到驱逐呢?
确实士兵们还是处男,没有留下自己的遗传因子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即使时间一点点地冲刷着记忆,也绝对会有东西留下的。
生命不仅仅是由四种碱基传递的遗传信息而已,还有运送记忆、精神、灵魂的功能。
如果在遥远的未来,有不是meme、拟子那种暧昧的概念,而是能将精神本身记录下来的媒体出现的话……
然而在得到某种答案前,短促的喇叭声就响了起来。
“哦,车到了,我们下去吧。”
下楼后,走在道路左侧人行道上的三人前方约十公尺处停了一辆打了警示灯的小型家用车。
王安雅加快步伐,史一驼和彭莉娜也拉大了步距。
接近爱快罗密欧Giulietta后,传来解除门锁的声音。
王安雅示意“史一驼坐后面”后就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史一驼打开后车门,将身体滑进就掀背车而论空间绰绰有余的后座。
车内飘着柑橘系香气,轻轻地撩动鼻腔。
“车里什么味?”史一驼觉得这味太浓了有些刺鼻。
“昨晚和女朋友在车上做的,就喷了点遮遮味。”驾驶座传来邓迪的声音,“所以史一驼,这俩你搞定了谁?”
王安雅从副驾朝他瞪了一眼:“什么话!你脑子里都是些啥……”
史一驼则用力叹气:“什么搞定啊?我还是处男呢。”
大家系紧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的王安雅也一边调整安全带的长度,一边向隔壁道:
“今天不是作战行动,邓迪,你安全地开。”
“了解!”邓迪按下启动钮,引擎声响起。
仪表板亮起鲜艳的颜色后,邓迪流畅地开动六档手排的Giulietta。
安安全全地从林立的公寓之间开过去后,在治安大街左转。
车速提升时,彭莉娜开口:“今天的车子不是之前用过的德利卡。”
史一驼想起南青山侦察作战时搭乘的黑色厢型车,邓迪则坦然自若地答道:
“今天只有三个人,没必要开那么大台的车吧。”
“不过之前有大发Copen和奥古斯塔……究竟有几辆「便衣车」啊?”
此话一出,坐在前面的邓迪跟王安雅瞬间交换眼神,两人同时咳嗽清喉咙。
“作战需要几辆就有几辆。”
邓迪出言解释。
“像是庞德车,每一次不都要换车种吗?而且还都是积架啦奥斯顿之类的超高级车。”
一月的市中心车很少,红色Giulietta顺畅地在往南,于大街转入西街,然后驶进大医院停车场。
四人从邓迪一次就停进停车格里的车子上下来,这里明明是地下停车场,却还是能感受到些微的消毒水气味。
王安雅敛起表情迈出步伐,彭莉娜跟史一驼也默默追在她身后。
搭乘电梯来到四楼后,王安雅通过护理站前方,就这样朝通道深处前进。
不久后在尽头处出现一道看起来很坚固的不锈钢门扉,前方有一名警卫常驻在那儿。
三人走近警卫就迅速行礼,王安雅无言地点头回应。
制服虽是民间的安保公司,但衣服里面的人或许跟警方有关。
男人操纵保全装置,门扉发出沉重声响开启。里面是溢满白光的空间,而且寂静无声。
整洁的通道就这样延续了十米左右,左侧的墙壁上有一个大大的长方形窗户,还并排著两扇滑门。
走近至前方的窗户后,王安雅略微垫起脚尖探头望向内部,邓迪也有如下定决心般前进,史一驼和彭莉娜跟在后面。
窗户里面是一间宽敞的个人房,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许多机械类物件,中央存在着一张有轮子的床。
为了探望被张易之袭击的张秀兰,史一驼在大约三周前造访她住的医院。
当时张秀兰入住的病房有一扇大窗子,床边也插着花。
然而如今透过玻璃所看见的加护病房却远比它更冷硬,机械感更强,而且布满紧绷的气息。
玻璃擦得很亮,史一驼凝神观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