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吃中药把结石排出体外的我,身体慢慢又恢复了健康,鑫宝打来电话告诉我说:“马上快过年了,年前我能回苏州。到时候我想带你回我们安徽老家,我爸妈想见见你。”
当时我们刚认识满三个月,现实里见过相处过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我觉得这个恋爱进程着实太快了,但是鉴于之前刚谈我妈妈就想见他,他也没有推辞,我觉得出于礼尚往来,他现在要求我过年见他父母也是合情合理,我当然也不好推辞,否则显得有失公平,所以我也就一口答应了他的请求。
况且我觉得男生能主动说带我回老家见父母,说明对我也是认真的,是有考虑长久发展的,于是我就把这事跟家里说了。妈妈还是老脾气,一听鑫宝要带我回老家,她就特别不放心,非要来苏州跟我一块去安徽。
不过这事也不怪父母,第一段恋爱我好歹谈的是江苏省内的,离家还近些,这回谈的对象直接都跨省了,作为母亲会有所担心也是正常的。所以我也没有拒绝妈妈的提议,挂断妈妈的电话之后,就先立马发信息询问鑫宝的意见:我妈妈也想跟我一块去你家,不知是否方便?他很爽快地回复到:当然可以啊,你妈妈也来的话,我家人一定会夹道欢迎的。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从苏州出发,先坐高铁到了南京,再从南京坐大巴车去安徽。
他家在安徽的一个小县城里,到了市里,还要继续坐车去乡下。当时已接近年关,他说:去乡下的车不多,我爸以前在部队当过兵,是开卡车的,他到时候会从家里直接开大卡车过来接我们。
我们老家位于沿海地区,目光所及,除了大海就都是平原了,我头一次沿路看到一片又一片连绵不断的群山,心里还真是有点好奇跟激动。
他爸爸到了之后,我、妈妈和鑫宝三人就纷纷爬上了他爸爸的卡车,前后参差着一起坐在卡车的副驾上,幸好副驾的位置足够宽敞,不然我觉得三人挤在一起,着实有点辛苦。
坐上他爸的大卡车回乡,我有一种像在拍解放片的错觉。车子一路颠簸,七拐八拐就到了目的地,他爸爸把车停在了一户农村的“屋瓦房”边上,我们纷纷从卡车上跳下来。
欢迎我们远道而来的除了他妈妈,还有他家院子里汪汪直叫的大黄狗和成群结队的散养鸡。
他家屋前有一条小河,河水泛着绿波,看起来还是原生态的没有被污染过。我知道他家条件艰苦,远没我们家好,因为事先就有心理准备,所以见到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大失所望,反而还觉得有一种小时候回到外祖父、外祖母家的“亲切、温馨”感,我觉得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乡情。
鑫宝全家人非常热情得招待了我和妈妈,农村人特有的黝黑肤质,让他们一家老少都看起来特别淳朴。他爸妈用自己种的农家菜招待我们,他几个叔叔都过来跟我们一起用了晚餐。
他妹妹爆料,又高又帅的他可是在高中时代就被同学们美誉为是他们学校的“小王力宏”,他爸妈也讲了很多他小时候的“趣事”给我们听,因为鑫宝平时沉默寡言很少跟我聊天,所以我从来不知道我眼前默不作声的帅哥小时候还干过很多帮助“老弱幼残”的善事,听完这些故事,我顿时觉得眼前的鑫宝不光拥有帅气迷人的外表,更有一颗朴实无华、善良纯真的内心。
只是所有的人都在我面前夸他好,唯有他叔叔因为晚上多饮了几杯,离开的时候带着熏熏醉意,对我讲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菲菲呀,我家侄子,平时话不多,但是脾气那叫一个倔.......以后你要好好担待了。
他舌头有点打结,我也有点听不清他说的话。但是大概也能猜到他话里的意思。因为我和鑫宝认识的那段时间,每次问起他的学历,他都语带搪塞、支支吾吾,不够干脆,我觉得有点奇怪就说:“不是我信不过你,主要咱两毕竟相识网络,你什么学历我也无从得知,还望理解我的心情。你若信得过我的话,有机会你也让我看看你的学历证书。”
我说得客气委婉,没想到他竟突然发飙,非常大声得冲我嚷嚷:“学历证书,学历证书,你要看什么学历证书?这事有这么重要吗?没有证书!不知道在哪!信不信随你!不要问了!”
我听完那样的暴躁回答,自然心里很不舒服,也回怼了他几句:“你不是说大专学历吗,为什么会没有证书呢?你发火干嘛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这样的态度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我也在心里问自己:我不会又遇到一个脾气差劲的主了吧?
但是我这人心地还是太过善良,事后老退后一步为对方考虑,心想可能学历是他的软肋,人在被提及软肋时多少都会有点不痛快吧,就也没跟他计较。
这次去了他老家,从他父母嘴里才得知缘由——有一次他出差前搬家,把行李寄存在他妹妹旅馆里,他妹妹在旅馆打工,便找了一个柜子帮他把行李存了起来,待他出差回来,去她妹妹那取回行李,却发现毕业证不翼而飞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听到这里,我当时就在想:原来事出有因,为什么就不能态度和气一点跟我坦诚说明呢,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主,你说出原委我也就不会疑心了。
抛开他本人的脾气不谈,他爸妈人真的很好,他爸爸虽然有点嘴碎唠叨,但是心直口快没有心机,他妈妈大度随和脾气很好,我妈妈跟他们老两口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他们一见面仿佛就像失散多年的老朋友,有聊不完的话题,而且不论大事小事都能聊到哈哈大笑,气氛十分融洽。
妈妈心情特别好,私下还特地跟我说:这老两口为人直爽很好相处,你若以后嫁到他家来,他们断然不会欺负你,更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要不是马上快过年了,不然我都愿意在他家多呆几天。
看得出来他爸妈也特别喜欢我,菲菲长菲菲短地俨然已经把我当成了未来的“儿媳妇”,吃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地给我夹菜。甚至他们问都不问我们年轻人的想法,就擅作主张提出要让我们年后尽快成婚。
我妈说:这个有点太快了,至少让他们再相处半年看看。相处得好,明年10.1国庆也是好日子,到时候咱们再商量结婚的事不迟。
看得出来妈妈高兴归高兴,但也没失去理智。
在他家待过两天后,他父母提出来要我和妈妈留在他家过年,我妈立马拒绝了,偷偷把我叫到边上说:“你千万不能答应,过年无论如何是要回自己家过的。”我说:“你放心,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懂的。我也不想在别人家过年。”
我们娘两一致拒绝,他爸妈仍不肯死心,次日一大早就把他家好几个亲戚都叫到了家里,甚至还叫来了镇上的爷爷奶奶,他们一众亲戚,一个个轮番过来挽留我。
但我坚持要走,他们最后只能万般不舍地把我和妈妈送走了。
我们娘俩回家的路上还在不断回味这一家人的淳朴好客,妈妈对他父母的印象尤其好,一说起鑫宝的爸妈,她脸上就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次两家见面,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完美到无懈可击。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命运赐予我的只是一场虚幻的美好,也只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阴谋。
亲情是这世上最容易让人卸下心防的东西,也最能迷惑人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