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贫瘠时对美好的渴望与择别
我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梦。梦境里同时有三个人用行为表明了要我尽快做出选择。而我,跟这三人才刚刚结识一周,每一个人在我的心里都留下了印记,但这些人惊奇的一致都在要求我只能有一个位置必须要明确这个位置是给谁的。
第一个人,我感受到的是物质的恣意挥霍,一个签名就可以兑现,我不断的签名,细看时,有签错的,有漏签的,字迹从最开始的规整到越来越潦草的敷衍,我扭捏又狂喜的试探出更大更丰富的得到,只要我肯签名。最后忘记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写的。
第二个人,我感受到的是可欣赏的艺术美感,站在身后,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一遍一遍的看着感受着,倾听一个独立世界里的所有新奇。在不知名的地方捡起一摞摞堆在地上的纸张,可转头就不见了,像是有人拿走了,直到店面关门也找不出想要保存的东西在哪里。最后忘记自己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第三个人,我感受到的是可顺畅交流的舒适感,面对面贴近的互相观摩着,不断的诉说与倾听,说着自己的感受听着对方的感悟,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其他人,最后忘记了我们是在哪个时空体验着哪段人生。
有人的爱就是表达在将美好的事物都堆砌在心爱人的身上,所有的喜好都应被集中表达并合理承载着;有人的爱就是表达在将自己的天赋与对这个世界的奇妙感悟呈现在心爱人的眼前和脑中,爱就是灵感;有人的爱就是表达在将自己融入世界的过程里并把爱的人也纳入进来,不断的分享自身生命的鲜活与生动的流动里。
这三种行为都是所有期待和需要持续互动的,不是因为排他而要选择,而是因为私密时要很近很近很亲密才会自发的将爱的能量传递出来。就在欲拒还迎时心里的不忍放下时,就在欣赏赞服时心里的向往索求时,就在徜徉漫流时心里温情的被充盈时。
这个梦境大概想表达的是一种自由,配得感与否决权、创造感和共情力、生活感和生命力的自由切换,不是真的要得到什么,而是可以得到可以创造可以享受,也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发生什么都不存在的简单自由。我有多渴望不舍就有多难以选择。我可以成为主导物质的人、可以成为主导思维的人,但我无法同时找到能够同频又保有特别的人。
所以我完成了选择,选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等待可以共鸣的,接受等不到的时候,这样,一切都刚刚好。
我从刚开始的急于倾诉,到后面走在大雨中,一直在调整套在自己脚脖子上的橙色布料,它滑落了踩在脚下。边走边弯腰扯动想要让松垮的直筒待在正确的未知上,但因为雨水太多湿漉漉沉甸甸的就想钻进脚下。
就是这样的一个梦,我品味了很久。我在品味的不是潜意识里的渴望,也不是短暂体验里的心绪反应。恰恰是面对祁允奚时我的爱会怎样表达,会怎样的去创造充实。但一次次的就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一般。不是非要有“所谓的前世今生里的不断重逢”,不是非要有“平行世界里的不断改进”,不是非要有“抓马的剧情指导在强刺激里不断自觉”,而仅仅是在送往名为“戗”的拱桥时接受一切的逆流而去。这才是少有的清醒者保全自己时应当做的。
因为祁允奚坚定的要进入“阿易”的时空暗流。逐步的相应的主观事实在成为客观事实,一些记忆挤进了我的脑存储中,一些实物存留坦然的出现在了封存的箱子中。不是简单的魂穿,在已有的基础上做个体灵魂的相应选择,在大环境里缓慢的同化中成为旧有的灵魂磨样,而是让同一的灵魂直接附有另类情况下的全套体验和实情。更不是病理上的失忆,在新人格形成后突然恢复过往,产生一定的信息冲击和思维扭曲,而是衔接出新的时间线新的影响力将体验的点滴精炼出新的关系和发展。不可置信,一段人生累积发生了质的改变,不只是主角、配角、跑龙套、背景板的视角轮转、不同立场的解读,而是现在的我,要接触的人,经历的每个当下都在新的对撞中额外出现新的客观表征,是我的,就还是我的。原来这就是跌入纠缠。原来,是我便是我,不是我,便没有我;现在,我无可推脱。
跨地域了,我不能坐公共交通,私人飞行器是合理的。来的是处古村落遗迹,不便驾驶,使用私人飞行器是必要的。我们穿的都是礼服,荒郊野外深山老林,从体温散失的角度,很不友好,有害命之嫌。鉴于同命相连的我二人,相互的贴着并硬绷着。总是考虑到体面,搓手跺脚,气势先散了,祁允奚不会这么做,而我就丝毫不反抗的任凭贴着,默默的进入拙火定。
有火堆的地方撩动着几个身影,火星乱冲竟也没让身形晃动一二。我没有反应,只是知道这里我曾经集中生活过,那时还有叫做通神社的组织。唯一值得一提的就只是选址要在北纬26度。
可能这样的情景在祁允奚那是大失所望的,如果知道是这样应该是不会想要来的,哪怕再好奇,也可以等到让人可以更舒服的情况下。我在祁允奚耳边悄然说了声:还继续吗?
祁允奚:速战速决!
糖:那你来吧。
祁允奚走向了火堆,我留在原地。我觉得如果要讲故事,为了让故事更真实,更客观,那就是去亲历。我的故事成为你的故事的一部分,再细细讲时,就不是共鸣或者身临其境,而是自渎和自读。
陈易玄走离了火堆,朝着祁允奚。
陈易玄:想坐着还是就站着。
祁允奚:站着就好。
陈易玄:嗯哼,随你。
陈易玄:你放松了,就不会冷了,有热源的啊。
祁允奚:就这火堆吗!
陈易玄:呵呵,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祁允奚:你的邀请就是如此寡淡无聊吗!
陈易玄:可能吧。
陈易玄:我的雇主。
陈易玄就这么走了,随同的人也走了,飞行器都走了。一丝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我带着祁允奚走过了小林子,这里是有住所的,并且不是特别小。我想啊,陈易玄等人是认定了“我可以脱离,但不会自我否定”。用这个地方在提醒我。
而有人的情绪和意志力处于了溃散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