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周婉妤因救陌生女子,被“溧水小霸王”吴用的一群跟班围攻,一时之间身陷险境。
吴用看到“小仙女”已经被包围,此刻看她的眼神,犹如看囊中之物一般,对手下们喊道:“你们都听好了,只可生擒,不可伤她分毫!”
他话音还没落,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男子出现在周婉妤身旁,正是表哥陆恒,他将周婉妤护在身后,说道:“干吗好端端的学人打抱不平?”
“看见那对兄妹可怜呗。”
对面吴用一看“小仙女”竟然还有帮手,还是个男的,便生出一种自己到手的美食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嘿,那男的,你谁啊?离我的‘小仙女’远点。”他还想说点什么,只听陆恒喝道:“聒噪!”同时右手一阵翻飞,吴用与他的手下们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
原来陆恒一见周婉妤冲出去,心知不妙,可是他今日出门未带武器,便就地取材,弯腰捡起一把石子冲了出去。
眼见吴用张口闭口便把表妹当成了他自己的,他哪里还顾得上其它。不过,一把石子在高手手中便是杀人利器,只是他不想让表妹看到血腥场面,便掷出石子点了他们的穴道,若非表妹在场,这群泼皮们已经是死人了。
吴用发现对方只是一抬手,自己和手下的人便都动弹不得了,早就听说有种功夫叫隔空点穴,今日怕是碰上了硬茬子。
当他发现自己连话也说不了时,急得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想自己溧水一霸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啊。
被他擒获的女子也发现吴用无法动弹,便急急脱身跑到哥哥身边。
此时,陆恒走到吴用身旁,恶狠狠地低声说道:“今日我便让你知道,有些人是你碰不得的,连想想都不行!”
他又朗声对表妹说道:“表妹,这恶少已被制伏,你想如何处置?”
周婉妤绕着吴用转了一圈,说道:“溧水小霸王吴用,是吧?”陆恒在吴用身上点一下,他头部以上便能动了,点了点头。
“既然无用,还改留着干吗?”
陆恒听闻,便以掌为刀劈向他的后脖子,吓得他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原来你也怕死啊?不想死,那你就要答应不再纠缠那对兄妹,还要赔偿他们的损失,否则就……”周婉妤说着看了表哥陆恒一眼,他的手刀便又下降了两寸。
吴用头摇得更快了,发髻松散,极为狼狈。
围观者众多,众人害怕吴用日后报复,不敢出声叫好,但也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
“赔偿五百两,你会同意的,对吧?”
吴用有些肉疼,刚想摇头,余光瞥见陆恒手刀又动了,吓得赶紧如捣蒜一般频频点头。
周婉妤对表哥狡黠一笑,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吴用点头示意手下人回去取来五百两银子,陆恒当下给一个泼皮解了穴,放他去了。很快银子取来了,周婉妤当面叫过那对卖艺的兄妹,将银两悉数给了他们,并叮嘱他们赶快远走高飞。
“表妹,这无用的东西如何处置?”陆恒用下巴指了指吴用说道。
“虽然罪不至死,想必此人平时没少为祸乡里。”周婉妤便对周围的众人说道,“你们可曾受过他的欺负?”
众人自然不敢说,但是皆露出厌恶之色。
“吴用,大家分明都很讨厌你啊,你自己说说,你是左手干的坏事多呢,还是右手干的坏事多?让一只手带你受罚如何?不过分吧?”周婉妤说着拿出龙鳞匕首便欲上前断其手筋。
吴用一个劲地摇头,脸上写满了求饶。
陆恒伸手挡住她的手臂,道:“如此腌臜泼才,何劳表妹亲自动手!不要脏了表妹的手。一切由我来。”
只见他慢腾腾走到吴用跟前,手上微微用力,“咔嚓”一声,溧水河小霸王的右手便废了。
巨大的疼痛竟然冲开了穴道,吴用疼得倒在地上哇哇大叫,立时神情扭曲,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陆恒丝毫不为所动,优雅地取出手帕擦了擦手,道:“表妹,咱们走吧,今天的好兴致都让着无用的东西给破坏了。”
周婉妤一群人离开半个时辰后,被点穴的其他泼皮才恢复行动,赶紧七手八脚地把吴用抬去就医。
回去的路上,周婉妤不时地偷看表哥陆恒,此时的他又恢复了那个玉树临风帅气逼人的样子,仿佛刚才断人手臂的不是他一般。
“云儿,你再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陆恒说笑道。
“怎么可能,你是我亲表哥,何况我已被赐婚了!”
“无妨。你若真喜欢我,就不要偷偷看,要大声说出来,我定会带你离开这里,远走天涯。”陆恒佯装眺望远方,没有看周婉妤,那眼神中分明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期待。
周婉妤见他言之凿凿,也不知他是真这么想还是故意逗她玩,但她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岔开话题,问道:“表哥,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刚才断吴用手臂的一瞬间,你周身一股阴冷的气息,完全不像你。”
“云儿,有些事过去了便过去了,不必刨根问底,你只需要知道表哥这辈子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陆恒当着众多陌生人时便喊她表妹,只有私下里才叫她云儿,他不愿那些无关人等知道她的乳名。他对她的保护细微至此,她懂与不懂都不重要。
陆恒停下脚步凝视着周婉妤,道:“云儿,你到过的地方我都到过,你没到过的地方我也到过。你吃过的苦我都吃过,你没吃过的苦我也吃过。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不是吗?”
“以后脏的苦的活,便全都由我替你去做,你只负责甜蜜地活着,我会护你一世无恙!”周婉妤透过他那深潭一样的眼睛,看到了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她的心没来由一颤:这是表白吗?
她和表哥之间绝无可能的,一定要把话说清楚。她知道这个时代,表兄妹成婚很常见,可是她是接受不了的。
“没来由这样一番话,表哥你什么意思啊?”
“就字面上的意思。”
“你不用这样浪费心意,我已经被皇帝赐婚了。”周婉妤喊道。
“我知道啊!那是你的事。而守护你是我的事。你不要多想,不必有负担,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做出的决定。”
陆恒说完大步向前走去,赶上了前面走着的薛延瑞黎紫烟他们。
周婉妤望着表哥的背影,心中烦恼不已,越理越乱: 算了,不去管他了,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事,我是断然不会动摇,那可是近亲。
想通了之后,她快步追上了他们。
守护在后面的周有光带着几个侍卫走在最后面,他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一直小心留意着。等大家都回到租住的院落,他带领两个侍卫悄悄隐藏起来,想看看跟踪者是何人。
待这两个鬼鬼祟祟的“跟踪者”出现在院落门口时,他们便一扑而上,把这两人制伏,扭送到了大小姐跟前。
小院院中,周婉妤一看面前两人竟是那对卖艺的兄妹,便说道:“不是让你们赶快离开吗?怎么还不走?怎么来找我了?”
那男子深鞠一躬,说道:“小姐,我叫光远,我妹妹叫菱歌,我们家住开封,家中姓聂,父亲聂盛林被奸人诬告遇害,我和妹妹幸运逃离,家中其他人都已经没了。我们兄妹便以街头卖艺为生,今天多亏小姐仗义出手,否则妹妹早已深陷泥淖。还请小姐收留我和妹妹,我们愿意一生为奴为仆报答您。”妹妹菱歌也跟着鞠躬。
“不必多礼,举手之劳。快快起来说话!”周婉妤说着搀扶二人起来,并答应收留他们。
没有与他们同行的李思年,听了他们的讲述,说道:“要坏事!今夜大家不要真睡,以防有人报复。”于是,他运筹帷幄好一番部署。
“那吴用已经断了手臂,真的会来报复吗?”周婉妤道。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李思年道。
“他能来最好,省的我还得去找他斩草除根!”陆恒说道。
周婉妤愕然,原来表哥就没计划让吴用活过今晚。
斩草不除根,遗患无穷。那断臂吴用今晚真的会来吗?